第433章 爺爺奶奶的愛情

  爺爺的授意下，馮正明打了電話給三叔馮建棟。

  馮建棟得知消息，也是很快親自開車趕來匯泉樓。

  來到匯泉樓，馮建棟沒有去打擾兩位老人。

  他和馮正明詳細聊了一下晚上接待的一些細節。

  馮正明自然是把自己所見所聞都告訴了三叔。

  馮建棟聽後忍不住低聲抱怨：「陶家兄弟果然是故意的，躲著不讓我知道，不讓我來參加。」

  緊接著他又好奇司徒老先生和自己父親之間的關係。

  「正明那位司徒老先生和你爺是什麼關係？你知道嗎？」

  馮正明搖頭回答：「具體的關係我不是很清楚，不過看起來他們應該是很多年以前認識，後來司徒爺爺出國一直沒有再回來，他們也就斷了聯繫。」

  遲疑了一下，馮正明低聲說：「好像司徒爺爺和奶奶也很熟悉。」

  馮正明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當時兩位老人在包間外見面，他在旁邊聽到爺爺跟司徒老先生提起了奶奶過世的時候，他很清楚司徒老先生險些暈倒的事情。

  馮建棟向來是一個敢大膽聯想的人，他幾乎是立刻聯想到很多種可能性。

  當然他也想到了，會不會自己母親跟司徒老先生也有一段感情？

  然後自己父親和司徒老先生當年競爭？

  最後父親勝出了，司徒老先生選擇出國不再回來？

  馮正明如果能知道三叔心裡這些想法。

  他恐怕應該會豎起大拇指稱讚一番，並且鼓勵三叔別做生意，乾脆去寫小說吧。

  馮正明見三叔不吭聲，他想了想問：「叔你吃飯了嗎？」

  馮建棟頓時回過神來，瞬間在馮正明面前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可不是沒吃呢？這幾天汪老闆新一批的貨過來，忙著交割貨物，還要安排那些分銷的提貨，你呼我了，我趕緊就過來。」

  說到這裡停頓一下，馮建棟跟馮正明也沒客氣：「給我來碗手擀麵吧，我還挺喜歡你們後廚的手擀麵。」

  馮正明也是笑著答應：「行，叔你等一會，我去後廚給你弄碗面。」

  言罷，馮正明先去後廚給三叔弄麵條。

  馮建棟一個人坐在匯泉樓大廳里，思考今晚的事情。

  他心裡不禁感到真是幸運。

  本來今晚他可能要錯過這些歸國僑胞。

  結果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會來匯泉樓吃飯？

  然後今天馮正明又剛好把爺爺接過來，無巧不巧的讓兩位多年未見的老人見上了。

  把這一切串連上。

  馮建棟看了看自己身處的匯泉樓。

  他忍不住嘀咕著：「還是正明有本事啊，如果不是他手藝好，經營匯泉樓的理念也好，匯泉樓不可能短時間內揚名泉城。

  沒有匯泉樓的揚名，今晚接待那些僑胞的晚宴，又怎麼可能會在匯泉樓？

  如果他們今晚沒有在匯泉樓，父親和那位司徒老先生也不可能見上。」

  這麼一想，讓馮建棟突然感覺到馮正明對家裡似乎很重要。

  看馮正明還沒有回來，他借用匯泉樓的電話給二姐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里，馮建棟把情況先跟二姐介紹一番，然後詢問二姐是不是知道這位司徒老先生？或者是在國外的大哥知道？

  馮素英聽弟弟說完情況，她同樣是感到有些驚訝。

  在馮素英的記憶里，父母的關係可以用模範夫妻來形容。

  哪怕是當年在母親因為家裡的情況受到一些牽連。

  父親始終對母親不離不棄，一直會衝到母親身前為母親遮風擋雨。

  馮建棟那時候年齡小，被家裡人保護的也比較好，所以他實際上很多情景都沒有見過。

  馮素英則是更加了解當初家裡最艱難時候的情況。

  因為當時母親家裡的情況特殊，再加上母親又是老師，在那個年代真是身份太敏感。

  很多次，都是父親挺身而出，保護母親和整個家的。

  實際上家裡連大哥都並不知道的是。

  馮素英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母親的情況，當初父親本來可以成為國營餐館的經理。

  但是父親就是為了母親，把一切的機會都放棄掉。

  後來馮素英當兵一度也因為母親受到影響過。

  也是父親出面，讓馮素英能去當兵。

  全家人在那些年裡過得相當困難。

  直到後來，母親恢復了教師的工作，家裡的情況逐漸好轉。

  馮素英現在回想起來，父母之間那種相濡以沫的關係，實際上仔細想一想是父親付出了更多。

  而且在很多母親認可的事情上，父親也都會儘可能給予足夠的支持。

  比如大哥當初出國，是因為母親支持，父親也才會支持。

  今天聽到弟弟告訴自己，一位國外回來的僑胞，可能和父母有些關係，還問她是不是知道，對方和母親之間是什麼關係？

  馮素英隱約感覺到，對方可能確實和父母有著不淺的交情。

  甚至可能真的像是弟弟猜測，和母親的關係不一般。

  不過心裡雖然這樣想，馮素英還是直接電話里警告弟弟。

  「你少瞎猜，等爸和對方聊完，你送人家回酒店，路上也別瞎問，知道嗎？」

  馮建棟馬上說：「我知道，姐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亂說話。」

  緊接著，馮建棟又說：「我打電話，是想看看姐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你要是知道什麼告訴我，讓我也有個心理準備。」

  馮素英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別瞎猜了，如果爸想告訴我們，自然會告訴我們。」

  聽姐姐這麼說，馮建棟自然是「乖巧」答應。

  後廚里，馮正明從冰箱裡找出一塊牛裡脊，迅速切了一些牛肉片。

  把切好的牛肉片漂洗後，醃製和上漿，再切一些大蔥和洋蔥。

  一切準備就緒，坐鍋倒油，先把牛肉片滑油。

  接著先薑末熗鍋，再把洋蔥先下鍋烹炒，把洋蔥旺火炒到焦褐色，滑油後的牛肉和大蔥一起下鍋煸炒。

  簡單烹飪一些醬油，加入一點點糖、味精、胡椒粉。

  完全炒出香味後把蔥爆牛肉先出鍋。

  接著是拿出呂重山提前準備的手擀麵煮一碗麵。

  麵條煮好後，盛進加入熱湯的碗裡，最後撒上一些蔥花和香菜末。

  端著這一碗手擀麵和蔥爆牛肉，馮正明走出後廚。

  至於後廚里打掃的工作，自然是交給其他人。

  馮正明端出來，剛好看到三叔掛斷電話。

  「來吃吧叔。」

  嗅著香味，馮建棟沒有絲毫遲疑快步小跑過來。

  看到一碗手擀麵，還配上了一份蔥爆牛肉。

  「你小子也太實誠了，給我來一碗麵就行，你還給我配上一盤蔥爆牛肉。」

  馮正明笑著說：「剛好晚上剩下這點牛肉，叔你將就吃。」

  馮建棟笑起來：「我這哪裡是將就吃？你這給我吃的也太好了。」

  這麼說著，馮建棟也沒有客氣，坐下來大口大口吃。

  一邊吃蔥爆牛肉，一邊是大口大口吃麵。

  最後甚至乾脆把剩下的一些牛肉倒入面碗裡，伴著碗裡的手擀麵一起連湯帶水都吃光。

  這麼一大碗吃下肚，讓馮建棟是相當的滿足了。

  靠在椅子上，輕輕摸了摸有些撐的肚子，馮建棟滿足地說：「真是太爽了，正明你的手藝真好，什麼菜在你手上，都是信手拈來般容易。」

  馮正明笑著說：「三叔誇張了，有些菜我做起來也是費時費力。」

  話音剛落，司徒老先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你做的雖然費時費力，但你付出的心血，同樣是讓所有的食客都滿意，這應該算是對一位廚師最好的讚譽。」

  聽到聲音，馮正明轉身看向和爺爺一起下樓來的司徒老先生。

  馮建棟也趕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伯父您好，我是馮建棟，家裡的老三。」

  沒等父親介紹，馮建棟是主動上前跟司徒老先生介紹了自己。

  馮宗嘏見兒子這樣，也只能無奈介紹：「這就是小兒子。」

  司徒老先生笑呵呵說：「不錯，一看就是婉瑾的孩子，眉眼和年輕時婉瑾很像。」

  聽到司徒老先生這麼說，馮建棟幾乎立刻意識到，這位歸國的老先生，可能真的和自己母親非常熟悉。

  馮宗嘏沒有給兒子繼續亂想的時間：「你開車來的吧？你送你大伯回酒店。」

  司徒老先生笑著說：「不用麻煩孩子，我出門打個計程車也能回酒店的。」

  「不麻煩，不麻煩，大伯您是客人，我們是應該好好招呼您。」馮建棟是趕緊主動接下這個活。

  經過一番客氣，司徒老先生也就同意了讓馮建棟開車送他。

  馮正明陪爺爺一起，把司徒老先生送出門，送上車。

  坐在車上，司徒老先生對馮正明說：「正明你的手藝那麼棒，聽說馬上你們省內要開始參加全國烹飪技能大賽廚師選拔，你要努力爭取。」

  馮正明微笑回應：「司徒爺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準備，爭取代表魯菜去比賽。」

  司徒老先生點點頭：「好，希望你能拿到好名次，將來可以代表魯菜，跟我去國外進行展示，也讓那些外國人見識見識，我們中華美食。」

  馮正明認真回應：「我會努力，爭取能有資格代表魯菜走出國門。」

  馮宗嘏不忘囑咐開車的兒子，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老哥倆做了告別，馮正明陪著爺爺目送車子遠去。

  等到車子消失在視野里，馮正明扭頭看向爺爺，但沒有去開口叫爺爺回去。

  不過爺爺很快察覺到他的目光。

  爺爺扭頭看向馮正明，臉上掛著微笑問：「是不是很好奇？爺爺奶奶和你這位司徒爺爺到底是什麼關係？」

  馮正明點點頭：「很好奇，但如果爺爺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爺爺倒是很直接：「我們的關係很簡單，他曾經因為一碗把子肉白米飯，跟我成了拜把子的兄弟，你奶奶和他是曾經的戀人。」

  聽到爺爺這麼一說，馮正明心裡忍不住想：簡單？爺爺你是不是對簡單有什麼誤會？你們這關係能用簡單？

  而緊接著馮正明看到爺爺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

  「雖然他和奶奶曾經是戀人，但是最後奶奶還是選擇了爺爺，說明爺爺還是比他優秀那麼一點。」

  爺爺這番話，搭配上他絲毫不掩飾的得意。

  馮正明看著眼前這個年逾古稀的爺爺，卻有一種少年得志般純粹的快樂。

  看到這樣的爺爺，馮正明也慢慢忍不住笑起來。

  「爺，那我們回去？」

  爺爺點了點頭：「走，回去吧。」

  馮正明和爺爺一起先回到匯泉樓里，等匯泉樓包間、大廳和後廚都打掃乾淨。

  又跟大家做了一下今天的總結，等到大家陸續離開匯泉樓。

  馮正明陪著爺爺一起出門打了個計程車回家。

  回到家裡，一進門爺爺就直接回了房間。

  馮正明本來還有些奇怪？

  沒多久，爺爺手上捧著相冊又走了出來。

  這是一本很老的相冊，爺爺讓馮正明陪著自己坐在客廳里，然後翻開了相冊。

  在相冊的第一頁，是一張已經有些泛黃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三個年輕人。

  其中一個男生和女生都穿著像是校服。

  而在女生的另一邊，站著一個穿著樸素短衫的男生。

  單從照片上三個人的裝束看，還是不難看出樸素短衫男生和另外一對像是校服裝扮的男女有一定的差距。

  但是如果看到照片上三個人臉上純淨的笑容，又可以看出三人一起合影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爺爺看著照片輕聲說：「這張照片，是他出國前，我們三個一起去拍的。」

  馮正明端詳照片一陣說：「奶奶年輕時真漂亮，爺爺也很帥。」

  聽到這話，爺爺頓時樂了起來：「哈哈哈，爺爺年輕時應該不如你司徒爺爺帥吧？他那個時候穿的這一身校服也很漂亮。」

  馮正明端詳一番說：「那時候司徒爺爺有點油頭粉面的感覺，不如爺爺給人的感覺踏實。」

  這話讓爺爺先是一愣，接著爺爺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小子，你這話和你奶奶當年要跟我結婚時說的一樣。」

  幾十年前那個夏日午後，當聽到柳婉瑾說出「我們結婚」這個話，馮宗嘏真的是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過也沒等對方再問一次，馮宗嘏很快回過神來答應：「好啊，那，那就結婚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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