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永康帝賜婚?
2024-10-05 08:09:07
作者: 撐死的瘦子
第68章 永康帝賜婚?
皇城,乾清宮,西暖閣。
一身明黃杏袍的永康帝倚在錦塌之上,瞧著手中的摺子。
半響後,永康帝神情略微滿意的說道:「戶部的帳目還算不錯,今年國庫總算有些盈餘。」
對坐的忠順王聞言輕輕頜首,國庫有盈餘,面對突發事件也好應對。
以往國庫大抵都是赤字,好在今年由北靜王府領頭繳納戶部欠銀,不少勛貴都紛紛響應,其帳目上倒是好看許多,不至於不堪入目。
永康帝的目光瞧向忠順王,見其面色疲憊,顯得精神略微不濟,當下亦是瞭然,這時至年底,事務繁忙,尤其是戶部清理往來帳,更是要事事巨細,難免要多費功夫。
念及此處,永康帝安撫道:「辛苦八弟了。」
忠順王聞言心下微暖,笑著拱手道:「這是臣弟份內之事,皇兄若是體諒臣弟,年節的時候多讓臣弟休沐幾天就好了。」
永康帝聞言輕笑一聲,笑罵道:「你倒是備懶,自個躲清淨去了。」
說著,永康帝似乎想起了什麼,笑言道:「倒是和小十六那小子一般,備懶成性的。」
忠順王聞言心中頓覺不好,他是盡心政事,難得牢騷兩句,而水溶卻是真正的備懶,拿他與水溶作比,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似乎有些埋汰人。
不過忠順王心知永康帝就是玩笑話,亦不多言,只是提起水溶,忠順王轉而問道:「皇兄,小十六選妃的事情如何?」
記得當初永康帝可是答應水溶從秀女中挑選北靜郡王妃,現下秀女們陸陸續續進宮待選了,也差不多安排了。
永康帝聞言眼神變換少許,把玩著手中的茶碗,並未作答。
見此情形,忠順王明白了什麼,思慮片刻,小心的詢問道:「皇兄可是心中有了人選?」
雖說永康帝答應了水溶,不過到底是賜婚,作為天子仍是有話語權。
永康帝抬眸瞧了忠順王一眼,沉吟一聲,清聲道:「朕心裡倒是有些想法,但還沒有決定好,正好你幫朕參謀參謀。」
原本永康帝是打算任水溶挑選,只是水溶的表現讓其心中另有打算。
聽得此言,忠順王毫不意外,畢竟以他對永康帝的了解,揣測出聖意不足為奇,只是連永康帝都沒抉擇好,看來給水溶賜婚的姑娘定然不同凡響。
思及此處,忠順王正色道:「不知皇兄想為小十六定哪家姑娘?」
永康帝聞言默然片刻,沉聲道:「賈家。」
「賈家?」忠順王聞言臉色錯愕起來,能讓永康帝躊躇的賈家,只有一門雙公的賈家了。
沉吟一聲,忠順王開口提醒道:「皇兄,據臣弟所知,那賈家的女兒並沒有合適的人選。」
對於賈家,忠順王亦是瞭然,其中有三位姑娘,二姑娘賈迎春與三姑娘賈探春皆是庶女,並不適合,四姑娘賈惜春是寧國公府嫡出,只是其年幼,並未到適婚的年歲。」
忽地,忠順王心中恍然,賈家還有一位姑娘,那就是榮國公府的大姑娘賈元春,現今在壽安宮任女史。
倒不是忠順王忘了賈元春的存在,而是他壓根就沒往這方面去想。
雖說賈元春比水溶年長几歲,但這不是事,大乾朝「老妻少夫」的是件平常事,至於其身份,雖是二房,但也是嫡女,勉強湊合。
雖是湊合,但永康帝此舉是何意?需知賈家的女兒可是極為不妥,尤其是賈元春出身榮國公府,更為不妥。
榮國公府開國之初便掌管京營,京營不同於其他軍隊,屬天子親軍,關乎京城和皇帝的安全,崗位之重要毋庸置疑。
北靜王府地位超然,其本身在軍中威望甚高,這兩家要是結為姻親,怕是不妥。
思及此處,忠順王輕聲問道:「皇兄是想收回京營兵權?」
榮國公賈代善掌京營之時恪盡職守,深受太上皇器重,賈代善病逝世後,其後人卻掐著京營節度使的位置,將京營當成私軍,這本就為永康帝不容。
且當初皇儲之爭中,四王八公一脈忠於太上皇,大抵抱著中立的態度,但亦有不少下注之人,賈家就是其中之一,站在永康帝的對立面,故而對於賈家,永康帝素來厭棄,若不是忌憚舊臣一脈,賈家豈能完存?
此時現任的京營節度使乃是王家王子騰,其與賈家連絡有親,扶持遮飾的,相當於仍是賈家把持京營兵權。
作為永康帝的左膀右臂,他知道永康帝甚是拉攏王子騰,只是對方搖擺不定,倒是不好處置。
而水溶近段時日的作派,顯然是一副明哲保身的姿態,以他估計,永康帝是想借水溶之手收回京營兵權。
永康帝聞言輕輕頜首,並未否認,清聲道:「賈家那些人是什麼品性你也清楚,飛鷹逗犬、欺男霸女、腐朽不堪,只知仰仗祖宗余陰,敲骨吸髓,滿府上下沒一個明白人,還有那混帳「銜玉而生」的二公子,僭越驕狂,真是不知所謂,既然他們不懂事,那朕就給他們一個明白人的女婿,省得糊塗行事,又走錯了道。」
京營事關皇城安危,永康帝自然重視,但是賈家人不識相,頗讓永康帝鬧心。
忠順王聞言沉默不語,永康帝賜婚的意思,就是想讓賈家跟著水溶的步伐走,畢竟水溶的身份在那裡,若是結為姻親,賈家定然是要與北靜王府保持一致。
只是他雖然也覺得水溶甚為可靠,但是其中風險太大,怕是一著不慎,現今平穩的朝堂又要復起波瀾。
「皇兄可考慮清楚?」既然永康帝有此意,想必是思慮良久。
對於忠順王的擔憂,永康帝自是瞭然,沉吟一聲後,開口道:「京中勛貴大抵都是俱有照應,北靜王府雖與賈家並無姻親,但也算是世代交好,結為姻親並無差別。」
忠順王聞言不可置否,北靜王府的確是與賈家世代交好,只是姻親與世代交好到底是存在差別。
自開國以來,賈家與北靜王府並無姻親,就是擔心天子多疑,此番作此決議,估摸著也就是因為水溶現今的表現讓永康帝覺得事有可為,只是.
「皇兄,萬一小十六被人蠱惑,怕是遺患無窮。」
賈家一門兩公,除卻軍中有不少舊部,榮國公府還把握京營,北靜王府若是與賈家聯姻,其定然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大禍。
即便忠順王相信水溶,但心裡也止不住的擔憂。
永康帝聞言心中欣慰,他知道忠順王與水溶關係不錯,但是忠順王仍舊是站在他的位置考慮,不由地讓人心暖。
思及此處,永康帝也不遮掩,解釋道:「小十六是個明白人,一旦知曉北靜王府與賈家聯姻,定然會與催繳戶銀一般去枝留干,這對朝廷而言是好事,而且關於開國一脈的功勳,朕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該用還是要用,由小十六挑頭,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若是小十六裝糊塗,朕自會幫他,至於伱所擔心的,且放寬心來,不說那些勛貴會不會犯糊塗,就是咱們父皇,也不會看著大乾朝動搖了國本。」
忠順王聞言細想一番,心中頓時恍然,北靜王府與賈家聯姻的意義水溶不可能不懂,以他明哲保身的性子,那就應當會去枝留干。
而且永康帝說的沒錯,要是一棍子把開國功勳一脈全部打翻,大乾朝這偌大的攤子豈不是落得個無人可用的地步。
北靜王府本就是開國功勳一脈,他既然與賈家聯姻,那就相當於豎立起一面大旗,其餘勛貴定然會向其靠攏,看來永康帝是想通過豎立水溶向外界傳達天子的態度,打算收服開國一脈的心,畢竟連北靜王府與賈家都不避諱,又豈會防著他人。
至於說水溶心懷叵測,那永康帝言明的「幫他」就是打算打壓於他,剪除其羽翼。
而且那些勛貴都是抱團取暖,並不是鐵板一塊,永康帝登基數年,並不是沒有成果,一旦事不可為,穩坐大明宮的太上皇也不會坐視不理,他們的父皇即便再如何疼愛小十六,在國本面前亦是不值一提。
細想一番,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朝政回到奪嫡之爭的混亂,但永康帝的帝位安然若泰。
雖然其中有風險,但收益是巨大的,念及此處,忠順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畢竟永康帝才是皇帝。
永康帝見忠順王明悟過來,復不再多言,其實他之所以讓北靜王府與榮國公府結為姻親,實際上還有試探水溶之意,將其擺在明面上,若是水溶安份,對大家都是好事,可若是不安份,「將欲取之,必先與之,」,這個道理他豈會不知。
毒蛇不可怕,隱藏起來的毒蛇最為致命,而且這朝堂,也該平衡起來。
作為天子,他既然敢下此決議,自然是心中思忖許久,只是這些他並不好對忠順王明言。
忠順王見永康帝心中有數,只好提醒道:「賈女史是壽安宮的人,這事皇兄怕是要請示皇祖母。」
永康帝聞言瞭然,雖然宮裡的女史宮女之類的都是皇帝的人,但是賈元春作為壽安宮的人,還是需要請示一番,這也是對於皇祖妃的尊敬。
「朕也只是有這個意向,還並未決議。」
永康帝只是心中有這個想法,但卻並未決議,畢竟此事干係莫大,還是需要多加考量。
忠順王聞言默然不語,以他對永康帝的了解,既然詢問於他,基本上就已然認可。
只是以他的了解,水溶只是想置身事外,而永康帝此舉無異於是拉水溶進朝堂的渾水,想脫也脫不開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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