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我是敵人

  天空上忽然出現一道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的身影。

  艾斯德斯，上一次的時候其實艾斯德斯就有所出手，但這一次她不止是打算出手，甚至直接出現。

  「艾斯德斯？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你是來抓捕那個人的嗎？」

  「如果不是地話，你還是就在旁邊看好了。」

  布德大將軍對於艾斯德斯的忽然出現感到驚訝。

  不管怎麼說，艾斯德斯在之前都是賽琉的上級，這個時候也應該避嫌。

  艾斯德斯出現在這裡，對於布德大將軍來說還是警惕居多。

  但是艾斯德斯靠近的動作明顯有點不對勁，她儘量地讓到布德大將軍的身後。

  試圖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對他造成攻擊。

  布德大將軍身軀一震，雷霆將艾斯德斯擊退，艾斯德斯的臉上褪去偽裝。

  她果然不是艾斯德斯，而是一個橙色頭髮的女孩。

  她頭戴著耳機，穿著短裙。

  不管怎麼看，她都不像是艾斯德斯本人。

  顯然偽裝是她的特殊能力，她是夜襲中的一員。

  「切爾茜！」

  娜傑塔猛地大喊。

  因為布德大將軍此刻的臉色變了，他拉起被劃開的披風查看，被一個無名小卒偷襲得手。

  對於布德大將軍來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侮辱，他向來都不算是一個會接受自己失敗的人。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忿怒。

  漫天的雷霆落下。

  軍隊不由得下意識地後退。

  「須佐之男！」

  娜傑塔高呼。

  在潛藏在狩人行列里的時間，娜傑塔也始終保持著跟革命軍的溝通，須佐之男和切爾茜都是她從革命軍要來的夥伴。

  須佐之男是娜傑塔的帝具，能夠以消耗生命力作為代價換來絕無僅有的力量。

  僅能使用三次。

  而現在娜傑塔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使用第一次。

  「天叢雲劍！」

  須佐之男高高躍起，對布德大將軍發動昏天滅地的攻擊。

  此刻整個帝都的命運都在無形中被捲入這場戰鬥當中。

  或者不應該說是戰鬥，而是戰爭。

  太多的軍隊在朝著那個位置進行調動和轉移，天象異常。

  艾斯德斯走出街道，她的身後是狂野獵犬的屍體。

  這些傢伙雖然算不上特別強大，但是給艾斯德斯造成一些麻煩的本事還是有的。

  在最巔峰的時候，他們甚至能夠給艾斯德斯造成傷勢。

  整個戰鬥用時大概兩個小時。

  狂野獵犬全員陣亡，要是以前，艾斯德斯會享受戰鬥。

  可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做什麼戰後感言了。

  艾斯德斯能夠感受到此刻帝都發生了什麼。

  她的腦海里一個人的臉頻頻閃爍。

  大量的軍隊在朝著前面進發，他們擦過艾斯德斯的肩膀。

  艾斯德斯就站在原地，仿佛流水中的礁石。

  她竭力地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光是想想，都讓艾斯德斯覺得頭疼。

  片刻之後，她也朝著前面走去。

  布德大將軍一向被認為是帝國里和艾斯德斯實力平齊的武將。

  此刻在奧內斯特宅邸的上空，須佐之男跟布德大將軍絞在一起。

  雷霆一次又一次地落在須佐之男的身上。

  好在須佐之男本身是帝具，可即便是這樣，他也在和布德大將軍的戰鬥中落入下風。

  生物型帝具是存在上限的。

  而須佐之男跟布德大將軍的下方，是軍隊的攻擊。

  不管是賽琉還是夜襲，此刻都騰不出手來對付布德大將軍。

  軍隊的數量太多了。

  槍林彈雨，炮火不間斷地覆蓋。

  火炮要命地往庭院裡落下，甚至喪心病狂地連他們自己人也打。

  布德大將軍在殺死賽琉的這件事情上一點也沒有心慈手軟的意思。

  雷霆的可塑性很強，完全可以用於進攻和防守，甚至也能夠用來做控制手段。

  布德大將軍的力量好像無窮無盡，而娜傑塔的生命力可不是源源不斷的。

  或許是因為蓄積了太多的雷霆，天空忽然下起雨來，先是零星一點。

  然後大雨傾盆。

  如果世間真的有命運的說法，那麼天象必然不站在賽琉的這一邊。

  夜晚的能見度本身就低，雨太大，二十米以外就是白茫茫一片。

  不斷地廝殺，又不斷地有軍隊往上壓。

  黑壓壓的人頭前赴後繼，刀刃都砍鈍了。

  「叫他們都出去，叫所有的軍隊都出去！」

  賽琉惡狠狠地抓住奧內斯特。

  「我也想啊，你相信我，我是很想這麼做的，但是我沒有軍權，我沒有這個權力啊。」

  奧內斯特欲哭無淚。

  他以為只要抱住布德大將軍的大腿，自己的命就可以保留。

  但實際上他錯了，炮火根本不認人。

  要是這麼打下去，他一樣要死在這裡。

  而布德大將軍根本就不會喊停。

  「布德！」

  賽琉抓住奧內斯特的腦袋，衝著天空大喊。

  奧內斯特頓時無比慌張。

  「喂喂喂，你不要亂來啊，你不能走不掉就拿我出氣啊。」

  奧內斯特的嘴唇都在哆嗦。

  「走？我來就是為了改變這個國家，我要走就不會來。」

  賽琉微微用力，奧內斯特就嘶牙咧嘴的。

  布德大將軍在天空上聽見了賽琉的聲音。

  此刻他猛地回過頭來，看著賽琉的眼睛。

  「叫你的軍隊退出去，否則……」

  「你動手吧，帝國大臣就該為國捐軀。」

  布德大將軍這個時候的想法就已經改變了，奧內斯特的命對於他來說不再那麼重要。

  在上一次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帝國的權力就已經開始朝著布德大將軍這邊傾斜。

  奧內斯特手裡掌握的權重不斷地降低。

  他或許還能夠在皇帝的面前說上幾句話，但在朝堂上也不再是一手遮天。

  布德大將軍苦等多少年，他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而現在，他也將對整個國家進行清洗，賽琉和居然還沒有死的夜襲就是這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環。

  布德大將軍冷笑著。

  而賽琉也向來不是一個只會耍嘴上功夫的人。

  只是輕微的用力，奧內斯特大臣的頭顱就高高飛起。

  一代帝國大臣終於隕落。

  他和其背後所有的勢力都將不復存在，而總是會有新的人又占據奧內斯特原本的位置。

  這一次或許是布德大將軍，他將須佐之男打入地面。

  千鈞雷霆重重落下，整個宅邸都變得焦黑一片。

  地面需要人，而空中也同樣需要有人來限制住布德大將軍。

  和艾斯德斯同等級的戰力，這讓夜襲中的大部分人都望而卻步。

  赤瞳有意想要接戰，但赤瞳不具備空中戰鬥的能力，更何況……

  赤瞳的目光微微移動到賽琉的身上。

  如果賽琉不打算動手地話，那麼他們其他的人是沒有出手的理由的。

  整個團隊加在一起，殺死布德大將軍很有機會。

  但現在他們騰出一個人來跟布德大將軍單挑都是極限的。

  客場作戰，他們占盡了劣勢。

  源源不斷地軍隊在湧進來，時間越長，對於他們來說就越是危險。

  「賽琉，你來！」

  布德大將軍直視下方，手指著賽琉。

  布德大將軍乾脆自己挑人。

  他希望賽琉能夠應戰。

  一直以來的麻煩，布德大將軍希望能夠親手解決。

  賽琉攥緊了拳頭，濃濃的戰意油然而生。

  她踩在小比的頭上，站在最高的屋頂上。

  「為什麼要苦苦支撐，你曾經一度是我們所選中的人，你有非比尋常的前途。」

  「哪怕你今天殺死了我，事情也不會到此為止。」

  布德大將軍侃侃而談。

  「新時代的船，沒有你的位置。」

  賽琉輕聲說話。

  她高高躍起，向布德大將軍發起攻擊。

  時間太久了，有人開始堅持不住了。

  只要還是人類，就必然會存在上限。

  切爾茜是最先堅持不主的，因為體力原本就不是她最擅長的東西。

  在假裝成為艾斯德斯之後，她就開始潛入地面。

  她會悄無聲息地走到軍隊中指揮的軍官周圍，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每分鐘都有軍官死在切爾茜的手上，但這個數量太少了。

  甚至遠遠不足夠改變現狀的結果。

  切爾茜本來有機會活，有機會走的遠遠的。

  靠著這一身偽裝的能力，她可以活的比任何人都好。

  她向來都有一個好的頭腦，這註定是一場懸殊的戰鬥。

  可真要切爾茜自己來說地話，她多半自己也搞不明白。

  為什麼她自己不離開，為什麼她自己要做這樣愚蠢的事情。

  可現在再去想這些也沒有了意義。

  或許是因為有那麼幾個瞬間，她看見了整個國家在未來煥然一新的樣子。

  總有人前仆後繼，也總是有人要犧牲。

  而現在終於有軍隊裡的人注意到了切爾茜的小動作，他們對著切爾茜開槍。

  子彈穿透切爾茜的顱骨，她成為了整個夜襲里第一個死亡的人。

  切爾茜的頭顱帶著血線一起落到地面上。

  意識在逐漸地模糊，夜襲的成員們在呼喊切爾茜的名字。

  他們試圖將她喚醒，試圖來到她的身邊，將她繼續治療。

  可是他們根本就做不到，他們呼喊叫喊的聲音淹沒在人群中。

  切爾茜的位置太深入了，他們甚至無法靠近。

  僅有的瞬間，切爾茜所能夠看見的天空越來越小，過往的人生像是幻影一樣在她的眼前重複。

  不知不覺當中，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得寂靜起來。

  沒有廝殺，也沒有吶喊，也沒有雨。

  切爾茜一直都不喜歡雨，會弄亂頭髮，切爾茜想自己一定是來到了天堂。

  「這裡不是天堂，當然也不一定是地獄，如果非要有一個合適你的理解地話，那麼多半是黃泉路？」

  一個身影站在切爾茜的前方，他輕聲說話，聲音很好聽，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你是？」

  切爾茜慢慢地靠近，覺得這個人簡直是自己理想中的伴侶。

  不僅看起來沐浴著光明，長的也不錯，看起來就很實力。

  切爾茜頓時心花怒放。

  「林宇，世界意志的敵人，對於你所在的世界而言，我是敵人。」

  他輕聲說。

  「那我會出現在這裡……」

  切爾茜欲言又止。

  「世界將會迎來改變，而你的生命也是一樣，你現在的狀態，在死亡和未死亡之間。」

  「我的確可以改變，但需要等待故事的結局出現。」

  林宇又說。

  「世界的結局會是什麼樣的？」

  切爾茜感到好奇，好像這件事情無比重要似的。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件事情，甚至超過她的生命。

  「我不知道，但結局很快就要出現了。」

  林宇眨了眨眼睛。

  他揮了揮手，於是在漆黑一片的空間裡，一道光幕出現在切爾茜的面前。

  而在光幕上出現的畫面，正好就是此刻在奧內斯特的宅邸前進行的大戰。

  賽琉和布德大將軍之間的戰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雷霆作響，整個帝都都在顫抖。

  布德大將軍的實力的確不簡單，他能夠對賽琉造成傷勢，這一點本身就非比尋常。

  在自從得到了先生的指點之後，大多數時候她都能夠直接秒殺自己的目標。

  但委實說，拋去目標之外，賽琉覺得這樣的戰鬥才算是戰鬥。

  鮮血在你一拳我一腿的動作交互中迸射，疼痛和情緒占據大腦，任何的優勢都會被放大。

  任何的失誤也將會有葬送整個戰鬥的可能。

  雙方兩個人都不是什么小心翼翼的風格，他們的動作大開大合，每一次遭受攻擊都必然會是重傷。

  紫色的雷霆在賽琉的傷口上遊走，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

  原本藍色的雷霆變成了顏色更深的紫色。

  這意味著布德大將軍在面對賽琉之後再也沒有保留。

  天空黯淡了太久了，賽琉的身上是乾燥的。

  布德大將軍的身上也是一樣。

  所有傾瀉而下的雨水在靠近的時候就被雷霆轟然蒸發。

  白色的寥寥霧氣從肩膀上升騰。

  「之前他們都說你是怪物，我還不是很相信，但是現在我相信了，甚至是不得不相信，沒有什麼人比你更加可怕的了。」

  布德大將軍忽然大笑起來。

  他渾身都是傷痕，腹部凹陷下去，肋骨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但他依然咬著牙戰鬥，好像有什麼千萬不能停歇的理由。(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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