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你從未想過

  在之前的戰鬥過程中，不管是優勢還是劣勢，布德大將軍都不怎麼張嘴。

  而現在他卻反倒主動找賽琉聊天。

  不是因為他想要交待什麼遺言。

  而是他距離勝利越來越近了。

  因為夜襲的全員都在即將面臨死亡，如果這是一場戰爭，那麼現在賽琉將會面臨油盡燈枯的局面。

  「你覺得我可怕，是因為你全無信念，信念這種東西，無分好壞，只分有沒有。」

  「哪怕是艾斯德斯這樣的人，也擁有必勝的信念，所以她會努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布德，你想要的很多，但你從來都不努力，也不曾做過覺悟。」

  賽琉直視布德大將軍的眼睛。

  「你怎麼會懂我為了帝國都付出了什麼樣的努力。」布德大將軍冷笑一聲。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跟賽琉僵持的打算。

  他朝著下方回收，軍隊再一次發起衝鋒。

  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衝鋒了。

  沒有人數，也數不了。

  宅邸的院牆早就被破壞了。

  地面上都是彈殼，沒有掩體，就用屍體堆砌起來。

  同樣的一個角落翻來覆去地奪取。

  巨大化的小比轟然倒地。

  變成原先的樣子，核心還在，只是需要修復。

  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再進行戰鬥了。

  就在夜襲們逐漸體力不支的時候，率先加入戰場的是黑瞳，他手持一把長刀，沿途切去相當多軍人的頭顱。

  然後是蘭，他飛向天空，把羽毛當做箭矢一樣朝著四周飛射。

  剩下的狩人其餘的成員也都加入。

  局面短瞬間地逆轉起來，賽琉沒有指望過狩人的幫助，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到來簡直是幫大忙了。

  「怎麼會這樣，你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你以為只有利益才是最牢固可靠的東西，但實際上人與人之間的羈絆是個複雜的東西，你從未想過，自然也從未理解。」

  賽琉再度高高躍起。

  他的攻擊落在布德大將軍的頭頂上。

  布德大將軍原本受傷就要比賽琉要重，原本指望著下面的戰場能夠分攤他所需要承受的壓力。

  可是現在隨著狩人的全員加入，他的壓力倍滿。

  沒有了後顧之憂，賽琉的攻擊變得更加狂暴，她每一次的攻擊都毫無保留。

  布德大將軍被拽入了地面，他身上的鎧甲已經開始碎裂了。

  露出穿著長衣的身體。

  賽琉抓住布德大將軍的頭顱，狠狠地將其握碎。

  奧內斯特和布德大將軍都已經死了，賽琉抬起頭看著遠處的皇城。

  雷霆不再閃爍，而這場大雨也越來越小了。

  好像一切都將迎來終結的時刻。

  賽琉踩碎布德大將軍的頭顱，回過神來的時候不停地喘著粗氣，長時間的戰鬥，讓賽琉的體力也開始出現了問題。

  時間太久了，快要接近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

  賽琉回過頭去看，所有人的狀態都不好。

  「布德大將軍死了，布德大將軍死了，你們沒有為其效命的人，今天的一切都將到此為止，你們沒有了繼續戰鬥的理由。」

  賽琉站在院牆上，對著在場所有的軍人們發出呼喚。

  「不對，這一切都還遠沒有結束。」

  可是一個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好像所有人都悄無聲息中忘記了還有那麼一個人，她也是帝國的將軍，她同樣有著改變現在這樣狀況的能力。

  帝國將軍，艾斯德斯。

  她一步一步地朝著前方走來，面前的軍人們自動在她的面前分開，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戰鬥當然還要繼續，甚至一直都不會停止。

  在布德大將軍死去之後，還有艾斯德斯出來主持大局。

  艾斯德斯截止到目前為止，她算得上是最大的利益獲得者。

  整個朝堂上都要以她為首。

  可權力向來都不是艾斯德斯追求的東西。

  賽琉此刻盯著她。之前在布德大將軍跟她戰鬥的時候，艾斯德斯沒有出現。

  但賽琉有完全的把握可以肯定，那個時候艾斯德斯就在下面看著。

  看著他們之間的戰鬥。

  直到現在才出現，軍隊源源不斷，但艾斯德斯伸出手來，這些軍人們忽然停下手來。

  給了夜襲和狩人的成員們一點喘息的時間。

  要是繼續打下去，誰都能知道這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他們沒有辦法再去面對一個艾斯德斯。

  「狩人，來我身邊。」

  艾斯德斯輕聲說話。

  她朝著面前的人招手。

  可狩人們互相對視，沒有挪動腳步。

  她們的立場在布德大將軍和賽琉之間可以不必選擇。

  但在艾斯德斯和賽琉之間，他們不得不做考量。

  賽琉對她們很好，但艾斯德斯對她們也不錯。

  「既然這樣，我給你們個機會。」

  艾斯德斯張開手，冰牆將全體狩人隔開。

  他們越不過來，他們被隔絕在這場戰鬥之外。

  於是現場就只剩下夜襲和賽琉。

  夜襲現在的狀態過於差勁，艾斯德斯完全沒有興趣，於是目光就落到了賽琉的身上。

  「不管怎麼說，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

  「我不想占你的便宜，我給你休息的時間。」

  艾斯德斯張開雙手。

  她有意跟賽琉之間展開一場儘可能公平的戰鬥。

  至於夜襲。

  艾斯德斯根本就不在乎，只是覺得是一群礙事的人。

  這是艾斯德斯跟賽琉之間的事情。

  贏家通吃。

  贏得整個國家。

  艾斯德斯的打了個響指，空間和時間都在頃刻間暫停。

  夜襲全員的神態和表情都定格下來。

  艾斯德斯的手裡出現冰錐，冰錐刺進他們的心臟。

  艾斯德斯走的很慢，用儘可能優雅的動作帶走他們的生命。

  艾斯德斯對夜襲全員都沒有什麼好的印象。

  但是唯獨在那個瞬間裡艾斯德斯面對娜傑塔的時候艾斯德斯有所遲疑。

  當年艾斯德斯就有機會殺死娜傑塔，但那個時候她心軟放過了。

  如今她又面對同樣的情況，但這一次艾斯德斯沒有放過她的理由了。

  「再見了，娜傑塔。」

  艾斯德斯輕聲說話，將冰錐刺入娜傑塔的心臟。

  夜襲里最後一個死的，是赤瞳。

  但是當艾斯德斯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的瞬間，看見的是赤瞳身上的傷口。

  她用自己的刀劃傷了自己，刀里的咒毒在赤瞳的身體裡瘋狂躁動，開啟了最終的形態。

  艾斯德斯將冰錐刺入赤瞳的身體裡，但是沒有實際觸感，好像赤瞳根本就不曾存在。

  「殘影？」

  艾斯德斯忽然愣住了。

  赤瞳的身影在她的身後出現，以詭異刁鑽的角度出手。

  冰牆瞬間凝結，高高隆起。

  赤瞳將冰牆斬碎，繼續朝著艾斯德斯攻殺而來。

  艾斯德斯攥緊了手，無數的冰騎兵朝著前方衝鋒。

  這些冰騎兵的質量高，速度快，沒有疼痛也不知道疲倦。

  艾斯德斯一個人就可以等同於五十萬軍隊。

  赤瞳無法阻擋冰騎兵的洪流，她被困在其中無法逃脫。

  時間的凝結也差不多到了終點，賽琉落地地面，加入戰場。

  這些冰騎兵以很快的速度遭遇橫掃。

  到處都是冰騎兵的碎片和屍體，賽琉和赤瞳的身影交互閃現。

  艾斯德斯向來不畏懼直接的戰鬥，她抽出細劍。

  也不保持距離，最先從冰騎兵的圍困中脫離出來的是赤瞳，她的動作行雲流水。

  刀尖直指艾斯德斯咽喉。

  艾斯德斯挑開刀尖，刺穿了赤瞳的手腕。

  要是別人吃下這一手攻擊，多半武器就會掉落在地上，但赤瞳忍著疼痛將長刀攥在手裡。

  調整位置繼續發動和艾斯德斯的攻擊。

  艾斯德斯將自己的身軀寒冰化，赤瞳的長刀刺穿了寒冰，但是沒能進一步推進接觸到艾斯德斯的身體。

  寒冰繼續固化，鎖住了長刀。

  赤瞳拔不出來。

  艾斯德斯想盡辦法收走赤瞳的刀。

  而她也的確做到了。

  艾斯德斯在戰鬥中是完美的，她只是擅長大場面的攻殺，但哪怕是一對一的場面里，她的智商也很高。

  她太清楚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保持優勢。

  艾斯德斯的雙手放在地面上。

  寒冰射出，擊碎了院牆和房屋，地形被改變。

  平地變得凹凸不平，這是寒冰的世界，像是北極的冰原，這是艾斯德斯最喜歡的環境。

  所有的寒冰都會接受艾斯德斯的調遣。

  賽琉在這個時候衝出來，艾斯德斯轉身閃避。

  她打碎了寒冰，把長刀丟給賽琉。

  二對一的局面。

  堅硬的寒冰讓其餘的軍人不敢靠近，寒冰覆蓋的是那些已經死去的夜襲等人的屍體。

  不用去管其他的，只需要對付艾斯德斯一個目標。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接受這樣的戰鬥，不管是賽琉還是赤瞳。

  都已經是完全的負載。

  艾斯德斯伸出手，巨大的冰球轟然落下。

  強烈的顫動讓整個帝都都為之一震。

  賽琉沒有閃避，用拳頭和整個冰球對轟，冰球碎開，變成裂片散落一地。

  天象異變，無數的冰錐像細雨一樣落下。

  賽琉深吸口氣，看向赤瞳。

  赤瞳所能夠堅持的時間也不多了。

  而艾斯德斯依然是全盛的狀態。

  漫天的冰錐降落，她們現在只能先進行閃避。

  可是那些輕易就能夠閃避的冰錐，赤瞳跟賽琉居然都沒有閃避過去。

  意識出現了錯判，這不可能。

  她們都不是第一次戰鬥的雛了，她們的經驗相當老道。

  這種攻擊遠遠沒有到無法閃避的地步。

  上一秒的判斷無法在下一秒得到共識。

  賽琉猛地意識到，在她們進行躲避的時候。

  艾斯德斯頻繁地凍結時間。

  並不需要用長時間的凍結時間來乾脆地殺死她們。

  只是用短瞬間的凍結時間來影響她們的感知和判斷。

  簡直精巧極了。

  閃避開始變得艱難，最先出局的不是賽琉，而是赤瞳。

  虛虛實實，她們無法在聚精會神閃避冰錐的同時去應付艾斯德斯的動作。

  短瞬間的凍結和長時間的凍結決定權在艾斯德斯的手上。

  下一個瞬間裡艾斯德斯又凍結了長時間，接近赤瞳的身邊。

  把冰錐刺入她的心臟里。

  赤瞳沒有做好準備，這一次被刺入的是她實體的心臟。

  一口鮮血從赤瞳的喉嚨里噴出。

  艾斯德斯用冰錐再一次補刀，切下赤瞳的頭顱。

  殷紅的鮮血在冰面上像是花朵一樣盛開。

  「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我不知道對於你來說到底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艾斯德斯轉過身來，看著賽琉。

  「沒有你，對於我來說才算是好事。」

  賽琉輕聲說。

  「現在清靜了，我還以為，你在這一點上也是一樣。」

  「戰鬥這種事情，就應該只有兩個人一拳一腳才對。」

  艾斯德斯聳聳肩。

  「是啊，也總會有一個人要就此倒下。」

  賽琉點點頭，調整自己的呼吸。

  此刻赤瞳在死亡之後以為自己來到的是地獄。

  她手上沾染過了那麼多的鮮血，她深知自己是無法去到天堂的。

  但沒有想到的是黃泉路過於擁擠。

  她甚至在這裡見到了娜傑塔，還有夜襲里的其他人。

  他們都聚集在一起，像是在看著什麼。

  赤瞳忽然伸出手來，抓住了娜傑塔的肩膀，在她看來，她還以為娜傑塔是一定會去天堂的人。

  但沒有想到在這裡重逢，赤瞳想他們都來到了地獄裡。

  「這裡不是地獄，你來看。」

  娜傑塔顯然知道赤瞳在想什麼。

  她把赤瞳拉到自己的面前。

  一道光幕上，所呈現出來的是此刻賽琉和艾斯德斯的戰鬥。

  夜襲全員都在這裡，他們聚精會神，都在給賽琉加油。

  他們的希望都全在賽琉一個人的身上。

  「可現在的她油盡燈枯，她不會是艾斯德斯的對手。」

  赤瞳忽然開口。

  作為夜襲里最後一個面臨死亡的人，她當然知道在那個瞬間裡她都經歷了一些什麼。

  也知道艾斯德斯的實力該有多麼恐怖。

  果然，一聽見這話之後，夜襲里的其他人的眼神忽然都黯淡了下來。

  「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她呢。」

  說話的是瑪茵，她突發奇想，隨著他們的死亡，他們散落一地的帝具。

  開啟帝具不需要特別強大的實力，只需要適合的性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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