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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章 充好漢楊桑阿

2024-10-10 09:33:52 作者: 黃文才
  第1001章 充好漢楊桑阿

  翌日,莫理循去鄰居家問詢賣房事宜。

  日本人識得莫理循:「莫理循先生,這院子所處地段極佳,我沒有賣房打算。只是家中遭了賊,牆皮給颳了一層去,要重新修繕,咱們還能繼續做鄰居。」

  說這話的功夫,有京城巡警道台專派的能吏,前來查案,正仔細問詢呢,見莫理循來了,正好問上一問。

  「莫理循先生,昨日夜裡,您可察覺點什麼貓膩兒?有沒有當街晃蕩打油飛的鬼祟之徒?有沒有那等一看臉便覺得此人抽兒抽兒的主?有沒有人逮著專跟您閒扯皮套話問這位家中消息?」

  莫理循不知道發生了啥,懵逼搖頭:「沒有。」

  三言兩語,打發了他們,回去跟趙傳薪匯報。

  趙傳薪聽了,摩挲下巴沉吟:「這房子套了全屬性-3buff,居然嚇不走他?那就得試試鬧鬼這一招了。道理上若是實在不行,說不得,老子就要以德服人了。」

  畢竟想著偷偷摸摸在這建消息中轉站,鬧著玩階段不好摳眼睛。

  所以,當巡警尚未離去時,趙傳薪跳上牆頭,一個閃現過去,用光刃斬了狗頭,讓它無痛苦死去。

  莫理循在院子裡曬太陽,忽聽得隔壁院子日本人一聲慘叫,以及巡警的大呼小叫。

  「趙先生,你說這隔壁發生了什麼事?聽著怪瘮人。」莫理循雞皮疙瘩起栗。

  趙傳薪正在院子裡讀書,書封是《春秋》,內里卻是《憐香伴》,讀的搖頭晃腦,直呼:「啥玩意兒不都得嘗試麼?」

  原來書中講述了個小故事——倆美少女情投意合,但其中一人已經嫁人。她們為黏在一起,就設計,讓老頭子娶了另外一人。

  偶爾,老頭子會成為擺設,嘿嘿嘿……

  趙傳薪還真沒嘗試過這個,禁不住浮想聯翩。

  莫理循:「啊?趙先生你說啥?」

  被拐的,說話帶上了大碴子味。

  「沒啥,我是說,讀書我只讀《春秋》。」

  「怪不得,趙先生總能打勝仗,被稱為戰神,想來是讀兵法讀的用兵如神。」

  「可不是咋地,就我一個人,那打起來老神了。」

  他才用過幾回兵,白鬧!

  下午,趙傳薪出去買了點紙錢什麼的,晚上,在隔壁日本人院子裡點燃。

  莫理循正在讀當日報紙,又聽得隔壁哭爹喊娘,也有些著惱:「這是鬧哪般?」

  然後,院門被咣咣砸響。

  沒等莫理循去開門,趙傳薪率先跑了出去。

  日本人在外面氣勢洶洶,指著趙傳薪:「一定是你搗的鬼?」

  趙傳薪薅住日本人衣領,「咣」地將他抵在門框上:「麻痹的,警告你,說話可要小心點,不然我去衙門告你誹謗。」

  日本人但覺後背砸的生疼,又驚又怒,想要掙扎,卻根本動彈不得,這人的力氣大的嚇人。

  「放開我。」日本人大喊。

  趙傳薪搖頭:「待會兒的吧。」


  「……」日本人懵逼道:「待會兒放開我?」

  趙傳薪鬆手:「快滾,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

  日本人整理衣衫,狼狽離開。

  第二天早上,日本人看見自家窗戶玻璃上,用血寫了個「死」字。

  他精神多少有些崩潰。

  找來巡警,巡警很有經驗,手指頭蘸血嗅了嗅,立刻告訴日本人:「此字為你家被斬頭的黑狗血所書。」

  日本人倒是想要沒證據攀誣隔壁,但巡警來敲門,趙傳薪便不著急出去,而是等莫理循開門應對。

  莫理循在京城中、洋兩界挺有名,巡警不敢將他怎樣,胡亂問了幾句,就被莫理循沒好氣的打發。

  下午,日本人來找莫理循:「莫理循先生,您還要買房子麼?」

  莫理循:「……」

  幾個巡警嘴碎,將日本人宅子鬧鬼的事傳揚出去,一時間沸沸揚揚。

  莫理循以極低的代價,和日本人過了戶。

  購房地契上,簽的是他的大名,趙傳薪只是潦草的和他私底下簽了合同。

  莫理循不解:「趙先生,你不怕我賴帳?」

  趙傳薪拿著《春秋》,揮舞手掌:「殺,殺,殺!」


  莫理循脖子一縮。

  趙傳薪抬起頭,臉色迷茫:「剛剛看入神了,你說啥來著?」

  「當我啥都沒說。」

  趙傳薪離開京城前,星夜連著給人打了幾通電話。

  打電話,去的是莫理循的友人家裡。

  打電話前先搖一陣,之後還要對接線員大聲的報號碼,然後才能接通。

  趙傳薪吼道:「喂喂,是小李子麼?」

  港島,李光宗皺眉:「伱是誰?」

  「我趙傳薪。」

  「掌門,你在何處?」

  「京城。」趙傳薪聽著信號斷斷續續,急忙道:「廢話少說,開始在各處購置地產動工吧,臚濱府銀行不久後會給你匯款。」

  「知道了掌門。」

  幾通電話後,趙傳薪辭別莫理循,傳送7號眼,臚濱府家中。

  這段時間,他搞事情不斷,信仰之力越存越多,用的卻少。

  直線八九百公里的路程,傳送起來他眼睛都不帶眨的。


  老趙去和花姐拔蘿蔔暫且不表。

  單說美國的費蘭德·諾克斯,聯合美國的幾大資方,來中國投資鐵路和電車軌道建設的各路人馬已然就位。

  一行技術人員行走路線,自張-家口、承-德、KLQQ、赤-峰、通-遼、龍江府,穿過大興-安嶺直至呼倫地區……

  因公事去京城的徐世昌已經返回,聽人來報,說美國人派人測繪,吃了一驚。

  急忙遣人去查,這邊還沒有眉目,那邊卻出事了。

  原來是趙傳薪大鬧KLQQ,割了貢桑諾爾布一隻耳朵後,一隻耳親王便不敢再和日本人有所勾結。

  可日本依舊將遼地以西的草原,視為囊中之物。

  他們測繪行,美國人測繪不行。

  於是不知從哪糾集了一批人馬,將美國人打了一頓趕走,又將同行的中國人抓起來關押。

  此時,徐世昌才打聽到,那伙美國人似乎與趙傳薪有關。

  吳祿貞即將升任延-吉邊務督辦,陸軍協都統,但還沒有出發去延邊。

  東三省總督府,徐世昌問吳祿貞:「綬卿,你一向與鹿崗鎮、背水軍和臚濱府人馬交好,可聽說這伙測繪的美國人和趙傳薪有何瓜葛?」

  吳祿貞抿了抿嘴,其實不大想說,但這種事經不起打聽,只能如實相告:「回總督,那美國人早便不滿日俄在關外坐大,想要分一杯羹,苦於沒有門路,於是找上了趙炭工。我所知亦不多,不過隻言片語,想來是趙炭工與美國人達成秘密協議。」

  徐世昌皺眉:「趙炭工好大膽子,狼沒趕走,又去迎虎,這手段似曾相識,張雨亭私下裡小動作不斷,這些年借日俄之勢不少,這豈非與虎謀皮?」

  吳祿貞搖頭:「還是有所不同的。張作-霖乘勢行事,好耍聰明。趙炭工不然,依屬下看他和美國人,熟為虎熟為狼尚為未可知。」


  徐世昌點頭:「鐵路是極好的,就怕朝廷不同意。趙炭工膽大心細,武力強盛,我希望他沒有干糊塗事。」

  吳祿貞篤定說:「那不能,趙炭工斷不會行勾結洋人之事,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

  京張鐵路全線開通,詹天佑於今年陽曆1月份被派赴滬嘉鐵路驗收,才舉行完開車典禮,就收到趙傳薪消息,邀請他北上,幫臚濱府隨美國工程師測繪地形。

  並非邀請詹天佑做總工程師,畢竟他在清廷為官辦事,不易脫身,只是借他數月,防止美國佬暗裡搞鬼。

  結果在科-爾沁境內,去通-遼的路上,被一伙人攔截。

  這夥人三十餘人,尋常草原馬匪打扮,彎刀快槍咸備,途徑牧民草場和百姓田地卻也不騷擾,仿佛目標很明確,徑直奔著詹天佑他們而去。

  先是將美國人毆打一頓趕走,之後將隨行的中國人全部綁了,就包括詹天佑在內。

  隨行的人當中,有鹿崗鎮的工程師,有詹天佑帶來的工程師,而臚濱府人馬以筆帖式楊桑阿為首,江靈助作為法律顧問。

  楊桑阿看著帶頭的人若有所思:「帶頭那個大鬍子是日本人,我能聽出他的口音。」

  江靈助眼珠子一轉:「如果能把他鞋脫了,更容易辨認。」

  楊桑阿有恃無恐,調侃說:「咱們都被綁了肉票,還他媽脫他鞋?給他洗腳啊?」

  詹天佑憂心忡忡。

  原以為給趙傳薪辦事,最擔心的是被朝廷得知給他治罪,不成想會遭遇馬匪,而現在他們又說帶頭的是日本人。

  聯想到關外南邊是日本人的地盤,詹天佑更擔心了。


  江靈助見狀,安慰他說:「張工,您別怕,他們嘚瑟不了多久。」

  詹天佑不解:「為何這樣說?」

  江靈助信誓旦旦:「他們最大敗筆就是放走了美國鬼子。美國鬼子是趙隊長找來的,他們肯定去告狀。以我對趙隊長的了解,這伙馬匪看不到十五的月圓了。」

  詹天佑:「……」

  關押他們的是茅草房,陰冷陰冷的,還有跳蚤虱子什麼的。

  他們坐在地上,這些零了八碎的小動物直往身上爬。

  詹天佑嘆口氣:「那希望趙炭工快些來。」

  一個馬匪進來,照詹天佑肚子踢了一腳,旋即薅著他的衣領,將他提起,拖著往外走。

  楊桑阿趕忙喊:「等等。」

  馬匪轉頭望向他,一對三角眼露出凶光:「你待怎地?」

  楊桑阿也五大三粗,聲音粗豪,他冷笑說:「這位只是我們聘請的工程顧問,啥也不懂,你抓他作甚?」

  馬匪眯起眼睛:「哦?這麼說來,你知道的多,對麼?」

  楊桑阿不算好漢,但內心有所依仗,倒也不怕:「是,我懂得多。」

  三角眼馬匪放開詹天佑,去捉楊桑阿。

  詹天佑鬆口氣,之後心又提起來,生怕這些馬匪傷害了楊桑阿。


  楊桑阿被拎著去了另外一個暖和些的屋子裡,又看到了那個大鬍子日本人。

  「大哥,他說他知道的多。」

  大鬍子日本人點點頭,問:「自報家門。」

  「楊桑阿,臚濱府衙門的筆帖式,小官兒而已。」

  大鬍子日本人抬了抬下巴,幾個漢子對楊桑阿拳打腳踢。

  「哎呦,誒,誒,不是問話麼?咋動手呢?」楊桑阿大叫:「不用打,想知道啥,我全都招。」

  大鬍子日本人擺擺手,眾人散開。

  楊桑阿哪兒哪兒都疼,掙紮起身坐在地上,鼻青臉腫。

  大鬍子日本人問:「你們來做什麼?」

  楊桑阿毫不隱瞞:「測繪,修建鐵路。」

  本來這種事也瞞不住。

  大鬍子日本人目露精芒:「好膽,誰允許你們修建鐵路的?」

  楊桑阿嘿嘿一笑,嘴被打破了汩汩流血,加上涎液,看著倒有幾分猙獰:「臚濱府知府,趙,傳,薪。」

  麻痹的,就看你們怕不怕?

  此言一出,大鬍子日本人沒反應,其餘人卻騷動起來。


  有人說:「大哥,是那殺人不眨眼的趙傳薪啊,咱們還是放了他們吧。」

  「吃我的,穿我的,我說怎樣便怎樣,明白麼?」大鬍子日本人盯著手下,一字一句的說,說的對方啞口無言。他又看向楊桑阿:「你們這一路上雖然低調,但我卻早得了消息,呵呵,只是找你確認一下。趙傳薪又如何?我問你,鐵路要修哪幾站?」

  楊桑阿照例不隱瞞,將已經確定的站名報出。

  大鬍子日本人點了菸袋鍋子,本就發黑的麵皮更黑如鍋底。

  趙傳薪當初清洗東三省各地日本間諜,他是漏網之魚,名叫宗方雪村,依舊留在遼西和草原之間游竄。

  日俄瓜分關外,趙傳薪在北邊占了臚濱府,南邊占了鹿崗鎮,分別是日俄的肉中刺眼中釘。

  如今又要勾結美國人修建鐵路,這明擺著沖他們日本來的。

  日本方面自然不干。

  這不是殺幾個海商,這事關日本在華利益。

  見他不說話,楊桑阿挑著眼睛看著宗方雪村:「趁事情沒鬧大,我們知府大人還沒來,你最好將我們放了。」

  「不然呢?」宗方雪村一挑眉。

  「不然?呵呵……」

  「誒呀,這狗官竟然不服?」

  有人見楊桑阿那副欠揍的樣子,照他腦袋又是一腳。

  楊桑阿被踢的口鼻竄血,連連咳嗽,「呸」地一聲,吐出了本就因神經壞死而鬆動的第一磨牙。


  他齜牙樂:「這牙掉的及時,連上火數日,可把我疼的死去活來,多謝你了昂!」

  「焯,找死!」那人掏出刀子,用刀柄在楊桑阿嘴上狠砸了一記。

  楊桑阿叫苦連天,早知道不逞能了,充什麼好漢嘛……

  ……

  趙傳薪在鹿崗鎮快活逍遙。

  晚上和花姐做遊戲,白天遊手好閒,這幾天仿佛回到了過去的好時光。

  趙傳薪帶著白羊和劉艾,班傑明·戈德伯格、趙宏志、德福、姜明辛一干人準備去吃飯。

  劉艾一手掐腰,捏著蘭花指說:「掌柜的,聽說在天水路上新開了家西餐館子,大家都管那叫大菜,裡面的牛油和麵包是不要錢的,那牛油可是潤滑異常,可勁兒造。」

  班傑明·戈德伯格看著劉艾姿態,嬉笑說:「潤滑異常的牛油,和谷道熱腸的劉艾更配哦。」

  劉艾沒啥文化,聽不懂言外之意。

  趙傳薪嘿嘿一樂,問趙宏志和德福說:「你們仨呢,想不想吃西餐?」

  姜明辛歡喜道:「俺也聽說了,那裡有炸豬排,可好吃了。」

  「那就去吧。」趙傳薪揮揮手。

  這粵式西餐是玄天宗的人來開的,每客小洋兩角,消費很高,但趙傳薪最近財大氣粗,全不當回事。

  吃完了飯,趙傳薪帶他們去新開的戲館看戲。


  看戲,每客10銅元,像趙宏志他們這麼大的孩子已經要收費了。

  如今鹿崗鎮也趕時髦,來此必須做的三件事——吃大菜、看戲、坐馬車。

  出了戲館子,劉艾說台上的小生長得英俊。

  趙傳薪不屑道:「老子當年也是鹿崗鎮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當然,現在也是。」

  劉艾:「啊這個嘛……」

  回去的時候,趙傳薪還花了五銅元,給劉艾和白羊買了五塊醬豬肉作下酒菜。

  天上飛一干人無酒不歡。

  剛回去,范子亮來了。

  這貨每日健身不輟,愈發膀大腰圓,有一膀子力氣,過的不賴。

  每當趙傳薪回來,無論范子亮在做什麼事一定要放下手裡活計,專給趙傳薪干跑腿的活。

  「隊長,有封電報,說是十萬火急。」

  趙傳薪接了過來,看完後氣場立變,煞氣外露。

  范子亮看的心驚。

  明明表情動作都沒變,趙隊長怎地就好似換了個人?

  趙傳薪告訴范子亮:「告訴我兄長,我走了。」

  說話間,趙傳薪已經套上了風衣出門。

  恰逢苗翠花和瑞秋·克維斯聯袂回來。

  兒子回來,瑞秋·克維斯甭提多高興。

  「你上哪?」苗翠花心情同樣很好,懷孕以後,她性格變得有些黏糊。

  肢體略微豐盈後,她笑起來,嘴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花布編的麻花辮又黑又長,眉眼盈盈處,竟還有一股俠氣。

  懷孕後愈發明媚動人。

  趙傳薪身邊的好朋友當中,花姐是唯一一個讓他難以自拔的,隨著時間流逝衝動愈發濃烈。

  趙傳薪身上的殺機一斂,摟著她的細腰「叭」地親了一口:「呀這是誰家的少婦,真俊啊,可不能在一聲聲靚女中迷失了自己哦。」

  姜明辛忙捂住眼睛。

  班傑明·戈德伯格捂著胸口:「在下平生最聽不得這等污言穢語,真是世風日下。」

  「滾犢子。」苗翠花在小輩面前,哪裡好意思?趕忙推開趙傳薪。「你到底去哪?」

  趙傳薪撒謊:「出去玩幾天,在鹿崗鎮待的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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