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說不出來的氣質。
傀儡低著頭，半天也沒發出聲響。隨後頓挫了下，語氣平靜：「你願意放我回去？」
「肯定不願意啊。」葉雲用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像你這樣的邪修，心底里必定十分變態，我怎麼可能放虎歸山呢？」
傀儡歪著頭，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寒。
「好了，你也別覺得委屈，大家都是身不由己。」葉雲大大咧咧的說道，「你也不要想著報復，畢竟我大概率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的，到時候把黑袍檢察官引過來，大家都別想好過。」
黑袍檢察官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具有官方背景，卻又凌駕於所有官方機構之上。而從誕生之初，黑袍檢察官就只辦三件事：
檢測靈根，當保鏢，殺邪修。
又因為其實力強悍，辦事不近人情，使得無數邪修對此聞風喪膽。
然而，傀儡那無神的雙目微動，只覺得有些好笑：「你在說什麼屁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這些年閒雲野鶴，游轉各地，在今天之前，你甚至都不認識我。」
似乎是這句話給了他自信，又似乎是明白了這具傀儡的註定結局，傀儡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我承認，今天確實是我大意了，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早有準備，也沒有想到這頭肥豬會突然變得如此硬氣，但你記住了，今天的勝利只是偶然，也只會有這一次偶然！」
「我會一直待在暗處，直到你神經最放鬆的那一天，突然用一張你最為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你面前，我會讓你體會這世間最絕望的苦痛，我將讓你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
見葉雲沉默不語，傀儡眼珠一轉，還以為他是被嚇住了，嘿嘿一笑，又道：「不過，你若是放了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葉雲有些疑惑，挑眉問道。
「······」
傀儡望著葉雲那平靜的眼眸，內心突然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不願意再和他廢話，葉雲淡漠道：「可惜的是，你的破綻實在太明顯了。」
「陳風，陳家最年輕的天才，被做成了你的傀儡；陳無真自稱是陳家的太上長老，也冒著生命危險為你求情。」
「能同時悄無聲息地做到這兩件事的，只有一個人。」
「我說得對嗎？陳家現任家主——陳新。」
此話一出，傀儡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仿佛突然停止轉動的機械發條。
「看來確實如此。」葉雲搖頭嘆息道，「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你倒好，就逮著自己這窩猛薅。」
「你······」
「陳新，你是個懂得進退的人，從各方面都能看出來。」葉雲眼神幽暗，如一灘深水，「所以，我相信我們能夠和平相處。」
「我不會去告知黑袍檢察官，但如果有一天，我發現自己身邊的人變成了傀儡，相信我，我會讓你體會最慘痛的地獄。」
傀儡的臉上再也沒了笑意，陰沉的望著他，一字一頓道：「不錯，不錯，葉雲，我記住你了。」
說罷，那具傀儡突然身軀一震，緊接著一股狂暴的能量開始從其體內迸發而出。
對面那人不堪受辱，竟是選擇了直接自爆！
關鍵時候，一旁的顧飛鵬悍然出手，卻因為猝不及防，還是從指縫中流出陣陣狂風。
葉雲輕眯著雙眼，他的衣袍被這股狂風撕扯得獵獵作響，頭髮也隨風狂舞，逐漸被染成血紅，臉色卻一如既往的平靜。
風聲停歇，陳無真再也支撐不住，徹底癱軟在地，面色如土，嘴中不斷喃喃著：「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顧飛鵬望向葉雲，問道：「這個人怎麼處理？」
葉雲掃了一眼崩潰的陳無真，漠然道：
「殺了吧。」
求饒與慘叫，伴隨著血腥沾染上葉雲的面龐。
目光向外看去，剛好與一雙愕然的美眸相對。
武清秋怔了幾秒，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地拉上了窗簾。
武清秋在原地站了許久，小翠想去安慰，手卻停留在了半空。
緩步移動，縮到陰暗的角落裡，武清秋的喉嚨有些乾澀。
這是她第一次見血。
從小便在華山長大，受慣了周圍人的追捧，這讓武清秋逐漸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在明白葉雲的隱藏身份與算計後，她實際上是有些不屑的——前輩們口中那些所謂的世俗天才也不過如此，自己也可以與他們正面對抗。
然而，直到剛才，她才算真正體會到了二人的差距。
這種差距，不是本身的修為實力，也不是無窮的謀划算計，而是一種天然的，甚至類似於血脈壓制般的東西——從骨子裡溢出來的兇狠，與傲慢。
這種感覺，武清秋只在那整天對著自己傻笑的爺爺身上，偶爾見過一次。
這就是屬於世俗的天才嗎？
武清秋有些愣神的望向自己的手心，突然覺得心中的那個夢想有些可笑。
眼神黯淡，連帶著側臉邊的藍蝶也幽暗了幾分，武清秋看著一旁沉默的女孩，突然問道：
「小翠，這樣的場景，你是不是已經見過許多次了？」
小翠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是風月樓的孩子，那裡很亂，血腥與暴力一向都是常態。」
武清秋心中更加挫敗，她沒想到自己想要「拯救」的人，居然比自己看得更多。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那個夢想很蠢？」
剛說完，武清秋就有些後悔了，正要轉移話題，卻見小翠嘴角勾起，輕笑道：
「沒有哦，姐姐的夢想很好，至少在你將我從風月樓拉出，帶上華山的那個下午，我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了。」
武清秋望著她，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小翠說完，又撐起下巴，嘟著嘴道，「而且，輸給那個少年並不算丟人，至少他那股別樣的氣質，小翠目前只在他一個人身上看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