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姐的同夥來了

  容嬤嬤瞅了一眼灑掉的湯碗，咬牙切齒地瞪著林婉兮。

  「你……」

  林婉兮一臉無辜，輕吹手指，示弱說道，「好嬤嬤，別生氣，不是我不想喝，這藥也太燙了，勞煩容嬤嬤再給我熬一碗。」

  容嬤嬤瞪了林婉兮半天，「在這老實等著！」

  「不能等，今天是我回門的日子，家中又來了那麼多賓客，若是時間長了見不到我，大家起疑不說，弄不好小公爺還會找來，到時候你們都完蛋。」

  提到蕭逸塵，容嬤嬤臉色變了變，指著她威脅。

  「你是林家的女兒，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若是自討沒趣，惹怒了大娘子，你的名字從族譜上一划，你就什麼都不是！」

  林婉兮握住容嬤嬤手指。

  「多謝嬤嬤提醒，我當然知道我是林家的女兒，就憑母親的好名聲，我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容嬤嬤眉目舒展，「姑娘早這麼聽大娘子的話，也不會吃那些苦頭了。」

  「我以前不懂事，我這不是認清現實了，知道自己的斤兩。」

  容嬤嬤見林婉兮也算乖順，徹底卸下防備，放林婉兮出去，帶著幾個嬤嬤去小廚房熬藥去了。

  林婉兮出了偏廳，本想直接去找蕭逸塵，卻被正在遊園的秦氏等人叫了過去。

  「二小姐臉色不太對啊，要不要找府醫過來瞧瞧。」

  人命關天，林婉兮才不願和這些沒事閒的蛋疼的婦人撩閒，她現在最怕聽到什麼郎中府醫御醫之類的詞語。

  還沒等她拒絕，容嬤嬤低聲和白氏耳語兩句，白氏心疼地拉起林婉兮的手。

  「燙到了沒有，我家二女兒方才喝湯藥的時候，被燙到了手，藥碗也灑了，許是嚇到了，沒關係的，再讓下人熬煮一碗就是。」

  秦氏走在林婉兮身側，「瞧瞧你母親待你多好，不是嬸母說你，你霸著初晴的身份享了十幾年的福，如今你們姐妹又一同嫁入蕭家，柳氏是個厲害的，你就算看在你爹娘養你的份上，也得幫襯點你姐姐。」

  「嬸母多慮了。」

  林婉兮腳步不停，「我那婆母是厲害，可也是個直性子護短的，我家婆母待姐姐，真就像親生女兒，倒是我，第一日就被婆母立了規矩，在那個家，我還得指望著姐姐照顧呢，不信你問姐姐。」

  林初晴瞪了一眼林婉兮，她還好意思說，敬茶那日到底是誰在給誰立規矩？

  婆母嫌丟人，不讓往外說。

  林初晴僵著嘴角點頭說。

  「是。」

  兩人的話乍聽起來沒什麼，仔細琢磨就有點意思了。

  誰不知道安國公府小公爺非柳氏所出。

  兩個媳婦同時嫁過去，定有親疏，哪個媳婦得寵不用想也知道。

  林初晴就算受氣，也輪不到林婉兮給她氣受。

  同方才在如意居，林初晴可是親口說受了林婉兮的欺負。

  這不就是沒事找事？

  眾人止了聲，看向林初晴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微妙的打量。

  白氏遞給林初晴一個眼色，三兩句話就著了那丫頭的道，還是少說話吧，趕緊岔開話題。

  「你們小姐妹要同心，互幫互助，我們去那邊看看。」拉著林初晴快走兩步和林婉兮拉開幾步距離。

  白氏小聲問林初晴。

  「方才那碗藥被這丫頭打翻了，容嬤嬤又去熬了，這丫頭怎麼回事，性子什麼時候變得沉穩了，嘴巴也厲害了，差點沒把你卷進去，避子湯的事，她不會說出去吧？」

  林初晴攪弄帕子，回頭瞅了一眼林婉兮。

  她重生回來，就是為了報仇。

  「林婉兮早臭名遠揚，娘親好名聲在外，我待她一直姐妹情深，處處忍讓，就算是林婉兮說出去，誰會信啊？」

  林婉兮輕搖團扇，跟隨眾人遊園說笑，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林婉兮當然知道自己風評不好，養母逼她喝避子湯，說出去，這些人也不會信。

  那便趁今天這個機會先來點開胃菜，偽裝要一層一層地撕。

  林婉兮跟上眾人，「我前陣子得了幾尾金魚，很是稀奇，兩條尾巴，三隻眼睛，四條腿，通體金黃，放在水裡，宛如游龍……」

  大家被勾起好奇心，「這世上居然還有兩條尾巴三隻眼睛的金魚，林二小姐莫不是拿我們尋開心。」

  「你們愛信不信，」林婉兮團扇指向前方角落院子。

  「那裡是我的西梧苑，三隻眼睛的金魚就養在我院子裡，不信你們可以去看。」

  眾人順著林婉兮目光看去，只見前方小院，院門緊閉，門口長滿青苔雜草，刻有「西梧苑」字樣的木板隨意丟棄在一邊，哪裡像嬌生慣養侯府小姐住的地方。

  白氏沒想到林婉兮在這裡等著，面上閃過慌亂，趕緊過來笑著解釋。

  「婉兮的院子正在修繕，哪裡有什麼三隻眼睛的金魚，」拉著張大娘子就要走，「我們去別處逛逛。」

  林婉兮擋在白氏面前，笑意盈盈。

  「娘親不要小氣，道士是說那金魚能鎮宅化凶，又沒說能被旁人吸走氣運，讓大家瞧瞧又何妨。」

  白氏面色難看，強撐笑意，帶著幾分威脅。

  「婉兮，今天這麼多人在，不要再胡說八道！湯藥馬上熬煮好了，你先去偏廳等著。」

  東家不讓看，眾人也沒好意思繼續堅持，眼瞅揭開忠勇侯偽善嘴臉的機會即將流失。

  忽聽身後傳來一道低沉聲音，「本世子也覺得新鮮，長著三隻眼睛的金魚究竟為何物？」

  是蕭逸塵和蕭逸安，林如海和林修明也跟了過來。

  中間自動讓出一條路。

  蕭逸塵走到林婉兮身邊，對白氏行了一個禮。

  「岳母，都已經到門口了，不如就打開門，全了大家的好奇心。」

  「這……」

  白氏詢問的目光看向林初晴。

  林初晴本想勸說兩句，卻撞見蕭逸塵那凌厲駭人的目光，她前世便是死在蕭逸塵刀下，見到蕭逸塵還是害怕，本能地退後一小步。

  「不如……」

  蕭逸塵遞給林婉兮一個「儘管去做」的眼神。

  林婉兮有了底氣，也不管白氏答應不答應，林初晴說什麼，走上前，推開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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