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工代賑
吳升此時心中惡氣盡出，好奇地看向趙明到底要用這樹皮做什麼。
「額，章邯，你來寫幾個字在這上面。」
趙明拿到筆墨忽然猶豫了，他的字可不好看，有句名言叫雞刨的一樣，就是描寫他的硬筆書法，現在更何況是毛筆。
「大人，此物是首次書寫，還是您留下墨寶為好。」
章邯推辭道，他倒是沒想到趙明是書法的問題。
「不用不用，我不寫，要不商姑娘你來試下？」
趙明看著章邯，心想一介武夫應該寫字也不好看，隨即將筆遞到了商茹兒手上。
「大人，民女不才，才疏學淺，獻醜了。」
商茹兒對這兩塊木皮就沒有任何信心，主要是為了找個理由抬價而已，拿起筆就在上面揮寫了起來。
隨著筆尖下落，墨跡緩緩滲入紙中，隨後不一會便幹掉定型在紙上。
那張猶如樹皮的紙便印上了一個蒼勁有力的商字。
「這！神物！」
身為讀書人的商若兒拿筆的手顫抖不已，眼睛瞪大！
她從小便識字看書，對於寫字文章這一塊熟悉不已，她從未用過這稱為紙的物品。
這比竹簡刻畫要容易許多，迅速乾涸，也不會有墨跡留下而毀掉整個版面。
輕輕一碾，薄如蟬翼，對比那竹簡厚重難攜帶的缺點，簡直就是天賜之物。
此物對於讀書人，對於其他專做學問的百家，此物絕對是搶手之物！
「此物，此物……這紙的製作之法是什麼！我商家出錢買下了！」
商茹兒再也掩飾不了眼中的激動，下意識抓住了趙明的雙手。
「咳咳，商姑娘請自重！」
趙明撥開商茹兒的手，退到了章邯的身後一點，商茹兒的勁實在太大了。
「大人，是民女唐突了，這紙的製作之法，民女懇求大人開價。」
商茹兒也覺得失禮，連忙整理一下情緒朝著趙明行禮道歉。
「如此，先將雪鹽換了糧，剛剛的承諾一擔紙依舊送，紙的價格我們後續再談，製作方法商姑娘莫要再提，此乃我家族不傳秘法。」
趙明知道現在商茹兒已經對這兩樣東西勢在必得了。
「好，大人那就如此，我們立下契約，即日即可調糧，三日內到，您看這雪鹽跟紙可否贈予民女，民女也好與家族中人交代。」
商茹兒拿著那幾張紙，眼神中帶著些許祈求看向了趙明。
「好說好說，這些便贈予商姑娘了，那我們便簽下契約，早日將糧食運到鄭縣，拯救災民。」
趙明自然也好說話，隨後叫吳升準備竹簡，隨後雙方立下了契約。
「縣令大人，民女先行告辭，我等立即回去籌集人員運糧過來。」
商茹兒拿著手中的竹簡，再次細細將趙明的臉印刻在腦海之中。
她心裡已然打定主意這次雖然也要交易，但還需要差人將趙明的底細調查仔細。
此子手上掌握了如此厲害的技術，不知道是哪一方勢力的後裔，說不定天下大勢都會因此而改變。
「商姑娘，慢走，吾等有事需議，便不送姑娘了。」
趙明對著點了點頭，擺擺手，見縣兵將商姑娘送出去之後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腿，嘴裡嘟囔道：
「哎呦，我的腿都麻了，等下一定要弄幾張凳子才行。」
「咦？大人，這凳子又是何物？」
耳尖的吳升當即湊了上來。
「凳子啊，等下也給你弄一張，現在先談正事。」
趙明鬆了松筋骨，隨後掏出了一塊竹簡給到吳升手裡：
「吳升，從即日起，所有青年男子，無病無痛的，均不可再領賑災糧粥！」
「大人！此事恐怕不妥！這些人本就沒有生計，若是不允施粥，勢必更多人落草為寇，屆時鄭縣四處寇亂……」
吳升一聽，竹簡都沒有接過來，就大叫起來。
「吳縣尉，你這急性子先聽完我說話。」
趙明擺了擺手，打斷了吳升的話。
「現在鄭縣百廢待興，房屋、農田，甚至於河堤都需要重新建設，若是單單靠陛下賑災，何時才可恢復生計？」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從今日起，由吳升你作為監工，縣兵由你管轄，建立災後重建隊，大量招工，負責建造災後安置屋，清理農田，河堤重建，工人每日可領工錢十錢，每日兩餐供應。」
「章邯，你作為工廠監管員，負責造紙工廠，雪鹽工廠的製作安排還有保密工作，千萬不可將製作方法泄露出去！」
趙明說完，看著二人慾言又止，隨即又補上了兩句：
「至於工錢，你們無需擔心，造紙與雪鹽製作工藝極其簡單，原料極其低廉，可謂取之不竭，大量生產無需擔心。」
「現在雪鹽、造紙這兩項物品所賺錢財甚多，後續鄭縣還可自立直屬商隊代替商家自行銷售，擴大工廠製作雪鹽，紙等，廣銷大秦，鄭縣黔首何愁無錢無糧？」
趙明講完，章邯吳升兩人相視，兩者目光儘是震驚。
他們剛剛已然見識到雪鹽跟紙的價值，並且這紙跟雪鹽兩人也可以說是親眼見證產出。
原料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成本。
簡直就是一本萬利之物！
「大人，此物賣給商家，那豈不是讓商家賺了？」
吳升想了想，想到商家的嘴臉，便覺得有些咽不下氣。
「吳升，你想一下，雪鹽與紙只有我們可製作，若是我們這段時間，大力生產雪鹽跟紙，那價格是誰說了算？」
趙明拍了拍吳升的肩膀，帶著嬉笑反問道。
「大人，我明白了！是我多慮了！從今天起我吳升一定聽大人的！」
吳升恍然大悟，猛地點頭，朝著趙明鄭重行了禮。
「行了行了，你們快去忙，順手再給我找兩個靠譜的工匠來，我做幾張凳子，順便把這個雪鹽的製作方法教給他們。」
趙明抖了抖自己還有些發麻的腿，隨後還想喝口水，又朝著他們補了一句：
「對了，從今天起，所有人必須喝煮開的水，違令者被發現者，不得錄用工作，不得領取賑災糧，必須執行到位。」
這洪災之後便是瘟疫，預防瘟疫的工作一樣是重中之重！
「是，大人，我們立刻宣布下去。」
章邯隨即跟吳升走了下去，將趙明留在了廳中。
事情雖然解決了，但趙明此時心中還是感覺有些不安。
終究是沒有自己的人啊！
吳升雖說老實，但確實有些遲鈍，而且還摸不清路子，也不知道是否能夠信任。
章邯信任度以及能力是可以的，但終究是秦始皇人，皇權爭鬥，終究還是需要完全臣服自己的人。
而恰恰如趙明所猜測的一般，章邯此時正在跟黑冰衛接頭。
「將此信交於陛下，十萬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