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孔言
「儒家孔言，見過陛下。」
大殿之上，李斯跟一個昂首老者站在下面。
「無需多禮，今日宣二位前來是有一事要辦。」
秦始皇坐在凳子之上，有些不悅地看著昂首的老者，老東西果然還是頑固。
「陛下，有事儘管吩咐臣，臣自當鞠躬盡瘁！」
李斯當即低頭行禮。
「陛下若有事，自然會有人辦，何必請老夫，老夫年老體弱，想必幫不上陛下。」
孔言微微昂首，不卑不亢看向秦始皇，而目光卻是不自覺放在了秦始皇前面那一疊黃紙上面。
此次孔言前來正是為了這黃紙。
今日那趙高前來之時，他本還不屑於見趙高這宦官。
趙高將黃紙拿出之後，他瞬間便意識到這黃紙對於儒家是多麼重要的東西，才放下了面子答應進宮面聖。
但剛剛他已然被秦始皇將他與李斯晾了一個多小時，心情本就不愉快，而且還是跟死對頭法家的人待一起。
現在秦始皇還說自己有事所求，便更加不願放下自身姿態。
他可不相信秦始皇會不給儒家使用紙張，他對於儒家學說的自信，他根本不相信秦始皇會將儒家學說排除掉。
「孔先生莫要說這些話，我看孔先生老當益壯，寧知白首之心啊。」
秦始皇淡笑一聲，也倒是明白孔言的想法。
畢竟作為儒家之首，聖人之後孔言有些傲氣秦始皇是能理解的。
「陛下，莫要取笑老人家了。」
孔言擺了擺手，低頭空咳了兩聲。
「趙高，給孔先生李丞相看座。」
秦始皇沒有再搭話孔言，看向了坐下來了的李斯：
「李斯，近日寡人遇到一奇人，將此物造了出來，稱為紙，製作簡單，造價低廉，你如何看這紙的用處。」
趙高聞言，將跪坐的座位放下之後又給李斯遞上了一疊黃紙。
「陛下，此物竟然如此輕便，還可用來寫字？」
李斯前面還沒見過紙，這一拿到手裡，看著上面的字跡，眼神之中已然充滿了驚訝。
若是這東西大量生產，那竹簡豈不就無用了？
「哈哈哈，此物僅僅是初造之物，奇人說後續還可做成如絲絹般質感的紙，還配了造書之術，利用此術還可快速造書。」
秦始皇看著李斯的驚訝的表情，大笑著將桌面幾張已然用活字印刷術印製了部分內容的紙張遞給了趙高，眼神也瞟了一眼一旁的孔言。
趙高快步將紙遞給了李斯。
孔言這邊聽著也是震驚，但姿態依舊昂首。
見秦始皇看來更是將目光對上，不再看李斯。
趙高所遞上的紙，皆是印上了同樣的內容，上面的字跡皆是同一版樣印出。
李斯拿到手上之時，再細看上面一模一樣的字跡。
不由的一陣激動，站起身便朝著秦始皇行禮：
「這這這……陛下！臣有一請求！此物可否……」
「李斯，寡人明白你的意思，此物倒也不珍貴，寡人要多少有多少。」
「印製書籍的話，寡人自然也是想印什麼，便要印製什麼。」
「而法家作為大秦的功臣，這印製法家書籍自然可以。」
秦始皇沒等李斯說完，便將直接將其打斷，笑著對李斯說道。
「謝陛下大恩，法家對陛下絕對忠心，勢必為大秦千秋萬代鞠躬盡瘁。」
李斯激動地當即跪下。
這對法家來說簡直就是萬世之功，而對於李斯來說，也可落得青史留名之利。
法家的說印製之時甚至李斯便利還可都留下自身的名字，這何嘗不是實現了另一種形式的千秋萬代？
想到這裡李斯更是激動，不由朝著秦始皇跪下磕了響頭。
「愛卿請起，此乃大秦育人本就該行之事，不必多禮。」
秦始皇滿意地點了點頭，揚起了手。
「謝陛下，這奇人是誰，可否讓臣見一面？」
李斯懷著激動的心站起身來。
「正好，寡人此事跟這奇人有關，這奇人雖有巧思，但尚且年幼，還需進習，正好缺先生，李斯這段時間去做先生可行？」
說起這個秦始皇忽然皺了一下眉頭。
他對於趙明的功課實在擔憂，那些字自己是半分看不上眼，甚至說有些嫌棄。
而面前的李斯跟孔言都是最佳的老師，且有著扶蘇的前例，秦始皇的想法還是法家跟儒家一起教導，這樣才可使趙明更加全面一些。
「陛下，臣願意，與奇人交流有無窮樂趣。」
李斯想都沒有想，當即應下。
他自然明白現在秦始皇叫他跟孔言前來是何意思。
並且前日被秦始皇這一敲打，本想已然失去秦始皇的信任，這也是重修信任的好機會。
而能夠發明紙的奇人，對他來說更是感興趣。
「甚好，此人在趙縣，有些許緣由，若你此去還需隱瞞自身身份，切勿在外透露身份。」
秦始皇點了點滿意回道。
對他來說這李斯去教趙明，他自然放心，如此以來也能將李斯勾結趙高的隱患隱隱去掉。
秦始皇這時卻是看向了孔言，但一看過去，心中便暗罵了一聲：
「這東西真是又臭又硬，若不是真的有些才識，還真不想讓他教明兒。」
「怪不得這儒家能將扶蘇帶成如此迂腐。」
孔言這會依舊昂首與秦始皇對視，絲毫沒將剛剛李斯的行為放在心上。
甚至還露出了一絲蔑視，仿佛對於李斯的行為極為不恥。
「嗯？至於孔先生，寡人也知道孔先生高風亮節，寡人今日也僅僅是想與孔先生談一筆交易。」
秦始皇倒是沒有想要跟孔言耗著，率先開了口。
他也相信紙張跟書籍對於孔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揚手便讓趙高將另一疊紙遞給了孔言。
孔言倒是沒有先回答秦始皇，反而將紙張先拿在手中觀摩起來。
可孔言即使在努力將自己的表情控制住，但身體的反應卻是控制不了一點。
當孔言看到那些一模一樣印刻出來的字跡時，孔言的手都止不住顫抖，甚至於眼眶之中隱隱泛起了淚花。
「陛下，此交易是何事？」
孔言竭力壓制自己激動之心，仰頭看向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