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農家

  「陛下，儒家書籍印刷，這是要老身用何交換？」

  孔言此時已然無法壓制自己激動的心情，昂首帶些怒意，率先開口問向秦始皇。

  前面孔言還未看到印刷之物，自然還能把持住，現在自己親眼所見，頓時理解剛剛李斯的行為。

  氣節當有，但為學問，皆可折腰，更何況是為天下儒學之事。

  孔言一直以來夢想著便是將儒學傳世而下，教化世人。

  而面前的紙張便是真真切切能將儒學廣傳天下，真正能讓天下之人接觸儒學的東西。

  為此折腰，也算不得違背自身信念。

  「孔先生，這並不用其如此，僅僅需要跟丞相一般，替寡人教導一人即可，至於這印刷儒家書籍，便要等孔先生教學有所成果便可兌現。」

  看見孔言的狀態，秦始皇心中狂笑，沒想到這孔言也沒有辦法忍住。

  不過也是那個做學問的看到此物能夠忍住激動之心？

  「僅此簡單？」

  孔言皺眉看向秦始皇。

  他心中的秦始皇始終是暴君，暴虐不已。

  他是一點不相信秦始皇竟然給出如此簡單的事情，就能夠答應印刷儒家書籍的要求。

  「僅此簡單，希望孔先生能夠盡心教學，另外還需與丞相一同隱藏身份，一同教學。」

  秦始皇點了點頭淡然笑道。

  其實他對於儒家學說雖說覺得迂腐，但他自然也明白一物自然有一物用處，不然也不會讓扶蘇與淳于越一起進學。

  「陛下請放心，作為先生，有教無類，自然是會盡心盡力教學，只是學了儒家何須再學法家。」

  孔言說到教學，淡然昂首看向李斯，大儒氣勢悄然而立。

  「孔言，莫要猖狂，法家與儒家相比，法家自然更勝一籌，若無法家，國家必亂。」

  李斯怒目而視，憤然喝道。

  「胡言亂語，若是人人皆懷仁德之心，何須法家嚴苛管束，胡亂傷人。」

  孔言也不認輸，隨即回道。

  「咳咳。二位莫須再爭，此事寡人覺得你們自可用成果來驗證，屆時孰高孰低一眼可見。」

  秦始皇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秦始皇此時也是有些後悔，兩人如此對付，屆時趙明也不懂能否應付得來。

  但是秦始皇想了想趙明那個跳脫的性子跟雞爪一樣的書法，還是決定讓兩人一同教學。

  是該讓兩個老師給他多些壓力，不然屆時趙明或許什麼都學不進去。

  「是，陛下。」

  李斯當即閉上了嘴，朝著秦始皇行禮。

  孔言也自然不敢不給秦始皇面子，冷哼一聲轉過了頭，不再看向李斯。

  「好了，你們二人回去準備書籍，另外準備一下明日前往鄭縣，此人正是鄭縣縣令趙明，明日自然有人接你們過去。」

  秦始皇擺了擺手，將兩人遣退出去。

  孔言跟李斯自然行禮出去，但兩人心思都不一。

  李斯心中對於趙明這個名字卻是感覺有些熟悉，對於趙明的身份已然有些疑惑了起來。

  甚至於出去之時還看了一眼秦始皇身邊的趙高，企圖能夠獲取一些提示。

  但趙高此時也在震驚之中。

  他從鄭縣回來之後也自然知道了趙明是十七皇子，也是驚訝於秦始皇會將趙明放在了鄭縣做縣令。

  但他本以為今日傳召孔言李斯二人是想要利用紙張收服孔言，半點沒有想到今日傳喚是為了給趙明找老師。

  而孔言則是想著暗自準備了起來，心中所想無論這趙明是誰，他都要盡心教好。

  將成果展現給秦始皇看，更是給法家看！

  使他們明白儒學的魅力之處！

  ——

  次日鄭縣，

  「大人！大人！農家陳勝帶一老人求見！」

  趙明正在實驗室轟炸之中，大門之外小六便敲響了門口。

  「這麼快？」

  趙明聽完，頓時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走出了門口。

  「大人，您是否需要洗漱一下，換身衣裳。」

  小六這兩天已然看了多次趙明被炸黑的臉，依舊覺得有些不習慣。

  「無妨，洗把臉就行。」

  趙明用水洗了把臉，他是一點不在意這個形象，反正等下還是需要再回去被炸的，換不換沒什麼區別。

  「好的大人，陳勝已在大廳之中。」

  小六連忙端上一盆水。

  「去吧，看看陳勝帶了誰過來。」

  趙明隨意洗了兩把臉，隨後走了出去。

  「陳勝兄弟，沒想到這麼快就再次相見了。」

  走到大廳，陳勝已然站在一名老人的身後，趙明亮出笑臉迎了上去。

  「趙大人，您這是？」

  陳勝看著一臉黝黑的趙明，倒吸了一口涼氣。

  「哈哈，正巧在後院燒些柴火，不打緊，這位是？」

  趙明笑了一下，將目光看到了陳勝面前的老者身上。

  那名老者看起來已然有七十多的樣子，皮膚呈現著黝黑的顏色，猶如上了釉的陶瓷一般反光，是那種常年陽光底下勞作才會出現的膚色。

  而老者的眼神卻又不像尋常農夫，黝黑的目光之中透露著深邃與從容，仿佛一切事物都是如此平靜一般。

  「趙大人，此乃家中長者——農老。」

  陳勝恭敬地介紹道。

  「趙明見過農老，農老無需多禮。」

  陳勝剛剛說完，農老本想行禮，沒想到趙明先行一步將農老扶住。

  趙明聽完陳勝所言，自然知道面前的人必然是農家的核心人物，泥薯之來也是因為他們。

  對於這種人趙明心中只有敬重。

  「謝大人，聽說大人已將泥薯種下，老朽一介農夫只懂種些雜糧野菜，但也算略懂種植之術，可否讓老朽看一下泥薯的種植環境。」

  農老也不介意，反而直言不諱。

  「好，正好我對這泥薯種植也有些許擔心，農老前來正好一同看看。」

  趙明連忙扶起面前的老人，帶著來到了院子之中。

  院中田青儀躺在凳子之上瞌睡，她的旁邊正是被種下泥薯的沙土，上面也有一層稻草覆蓋。

  「嗯？趙大人，這泥薯種在了此處？」

  趙明還沒指出泥薯種植之處，農老便看向了稻草的方向。

  「是的農老，泥薯正是種在此處，已然用稻草覆蓋。」

  農老聽完疑惑看向趙明：

  「大人此處也有農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