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農老

  「大人此處也有農家之人？」

  農老疑惑地看向趙明。

  「自然是有農人，這鄭縣如此多的土地，皆是靠農人耕作啊。」

  趙明不明所以，看向了農老。

  「大人，老朽不是這個意思，是大人你這種植泥薯用的土，是否是在茅廁附近的土？」

  農老彎腰將沙土中的黑色土塊撿起來聞了一下。

  「正是茅廁附近的土，這個土富含營養，俗稱有機肥，能促進泥薯生長。」

  趙明皺眉回道。

  這不是正常都用的施肥技巧嗎？

  等紅薯長出了葉子之後，趙明還要將大糞水給淋上去施肥。

  「這這這……趙大人您是如何得知此土可用於施肥的？」

  農老有些驚愕地抬頭看向趙明，心中疑惑：

  大秦以來一直是延續著以前刀耕火種的習慣，對於施肥幾乎就是將以前的東西燃盡之後翻土，就算是施肥了。

  而農家以前也嘗試過使用糞便之類的施肥，甚至還用過屍體，但是效果強差人意。

  而最近農家才發現茅廁周邊的一些植物異常肥沃，經過一段時間研究之後才知道這種土蘊含的肥力可以促進植物生長。

  可為何面前的趙明顯然對於這件事早就清楚，若不是有人告訴他，莫不是他這種貴族自己去鑽研農業之術？

  但農老看向了趙明那雙白嫩無繭的手瞬間否認了這個想法，斷定是趙明是有高人指點。

  這難不成不是常識？

  趙明看著農老一臉驚訝的樣子，意識到好像這種事情真的不是常識。

  但趙明畢竟對於農業歷史這塊了解並不是很深，也不知道現在秦朝農業對於施肥這塊已經發展到了何種地方。

  畢竟高中時期的歷史書之中只是提了一下刀耕火種跟曲轅犁這類農具的發展而已。

  「這泥土用來施肥，乃是我以前種一些花草發現的，不知道這有什麼稀奇的？」

  趙明想了個理由，試探道。

  「大人觀察竟然如此入微，我們農家研究農業數十栽，今日才發現此泥可用於施肥，甚至用於種植作物效果甚好，慚愧慚愧，看來還是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才能延續。」

  農老聽完暗自搖頭嘆氣，但是看向趙明的時候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光芒。

  「農老謙虛了，沒有您這些前輩，哪裡來的我們這些後人，沒有您這些人總結以前的經驗，後面的人從何處延續農業，我也只是碰巧遇上而已。」

  趙明也是謙虛地接上話，但他也明白了大秦現在的農業水平的確不高，起碼在肥料這塊的應用上面幾乎同等於零。

  這也難怪，大秦良田如此多的地方，居然還有諸多人餓死，大部分人都是一天只能吃一餐。

  甚至是聽到紅薯能畝產千斤時，秦始皇都為之動容。

  「哈哈，大人謙虛了，既然這泥薯種下了，按照陳勝這小子說的，那這段時間老朽也便在這邊麻煩大人了。」

  農老嘴上說著謙虛，但是看向趙明的樣子卻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無妨，這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農老想在這邊住多久就住多久，包吃包住。」

  趙明聽到當即笑了起來。

  他當然想農老住在這邊，一來是說明農家的人也不會拒絕在鄭縣落腳，逐漸匯聚在鄭縣，鄭縣恢復起來便可以更快。

  二來是鄭縣現在正值耕田重整，還需要重新播種，若是有這樣一個農業大佬在，遇到問題也可事半功倍。

  「哈哈哈，那老朽先謝謝大人了，另外還有陳勝小子說大人還可給農家百畝良田？」

  農老笑著蹲了下去，輕輕將沙土上面的稻草掀開，嘴裡還不停跟趙明說著。

  「那是自然，答應了陳勝自然做到，鄭縣也需要更多人種植糧食。」

  趙明連忙點了點頭，他相信這百畝良田換農家這些人鐵定是值的。

  「哈哈哈，大人真是豪氣，自然我們農家也不會讓大人吃虧，陳勝那幾個小子以後便跟著大人賣些苦力吧。」

  農老聽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而蓋著的草也被他拿了開來，露出了半截紅薯。

  紅薯此時已經沒有那麼多干泥，看上去也不像一塊樹根，而是有微微泛著紅色的薄皮。

  明顯種在沙地恢復得很快，再有一些時間想必就能夠發芽長出藤蔓。

  農老看向紅薯的時候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農老。」

  陳勝還沒等趙明拒絕，已然點頭，似乎對於這個結果早已知曉。

  「啊？農老這陳勝兄弟自然有陳勝兄弟要做的事情，這跟著我恐怕不太合適吧？」

  趙明忽然就懵了，他自然樂意將陳勝收入麾下，但是現在總有被對方坑了自己的感覺。

  「無妨，陳勝跟著大人想必能夠學到更多，大人也定然不會虧待他的。」

  農老擺了擺手將趙明的話搪塞回去，隨後將那些草小心翼翼蓋到了紅薯上面。

  但是好像意識到什麼忽然停住了拿著草的手，疑惑地看向了趙明：

  「大人，這泥薯為何要蓋著這些野草。」

  趙明這會正思考著農老為何要將陳勝塞給自己，被農老忽然打斷便下意識回道：

  「保溫作用。」

  「嗯？大人，何為保溫？」

  農老皺眉，不解問道。

  「保溫，即是將冷暖儘量控制在穩定的程度內，而就好似人蓋上被子，穿上衣服一般。」

  趙明想了想跟農老舉例道。

  「那為泥薯保溫有何作用？」

  農老點了點頭，明白了保溫的意思，但是看著手中的稻草再次發問。

  「泥薯發芽，需要一定的溫度，將其保溫，其實更好促進發芽，另外冷暖差距太大，也可能會導致泥薯死亡。」

  趙明其實一開始也是按照經驗來蓋上的，至於理論農老現在問到了，他才反應過來是這個原因。

  「保溫，促進發芽？是否種子也能用上這個方法呢？」

  農老聽完，皺眉低頭沉思，喃喃道，似乎是在問自己。

  「自然可行，甚至有些許種子還可用溫水浸泡，促進發芽，例如南方的稻穀，但其他的我便不清楚了，還需要農老您進行試驗。」

  趙明以前生活在南方，雖然詳細的不知道，但春種稻穀他可是清楚記得需要溫水浸泡，後續發芽才會更密集。

  而更具體的趙明的確也不清楚，自己畢竟沒有真正從事過農務，只能是想起什麼便說些什麼。

  至於剩下的還需要像農老這樣的人去鑽研記錄了。

  「好好好，大人你這法子好！陳勝你好好幫大人做事，我這就尋些種子試驗一下！」

  農老聽完恍然大悟，眼中帶光，健步如飛朝著外面就快步走了出去，絲毫不像個老年人。

  「大人，我先去跟一下農老，稍後再回來。」

  陳勝見狀，急忙跑著跟上。

  留下還在蒙圈的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