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朝仙宗大殿的荒唐戲！

  朝仙宗大殿。

  「向南柯，你在夢遊麼，回答我的問題！」

  宗主陳言，臉色鐵青。

  他白須白髮，居高臨下，讓人噤若寒蟬。

  殿中，齊刷刷的目光聚焦向南柯。

  「師祖，弟子已查明，向南柯以指點功法為由，用刺魂釘，破了小師叔的斬天劍魂！」

  向南柯的一個師侄。

  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呵斥，毫無敬意。

  「孽障！」

  陳言盛怒，用力拍向桌子，咔嚓，桌面裂開一條縫隙！

  向南柯卻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

  殿中眾人為他怪異的舉止感到費解，忽一道白光自殿頂部落下，如吞噬一般。

  向南柯渾身激靈，如夢初醒。

  「我錯了！」

  他聽到聲聲控訴，忽然將頭抬起，平視著陳言，說了這麼三個字。

  「你承認了？」

  陳言愕然，滿臉狐疑的看向眾人，他為何不替自己辯解？

  四師妹，符道道主梁夢，飛快的扔出一張照影符，將剛才一幕以影像記錄。

  「向南柯承認了，照影符為證！」

  瞬間群情激憤！

  有人跳出來。

  「稟師祖，宗門寶物沖靈珠，也是向南柯偷盜，罪大惡極！」

  「啊？」

  陳言又是愕然，他沒看向南柯，卻看著控訴的弟子，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

  二師妹，醫道道主洛惜春，厲聲謾罵，「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太讓人失望了！」

  罵完卻楞住了，什麼？沖靈珠？

  「我錯了！」

  向南柯仍是這三個字，眼中有了笑意。

  話音落下後，又說了一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話，「錯得很徹底！」

  「這你都承認？」

  陳言一臉不自在，明顯是慌神了。

  梁夢繼續。

  照影符記錄，「向南柯承認偷盜沖靈珠，照影符為證，等會……。」

  她發出同樣的疑問，「偷盜沖靈珠？」

  「師祖……」

  再一人，聲淚俱下。

  「我神兵道新進弟子藍彩蝶，就是被向南柯先奸後殺，請師祖替我神兵道做主！」

  「這……」

  陳言眼神閃爍，低下頭，既不看向南柯，更不看控訴的弟子。

  心虛地問，「這……，是真的？」

  梁夢難以置信。

  「藍彩蝶竟然是你姦殺的？向南柯，你個衣冠禽獸！」

  罵完，她再度迷茫了。

  藍彩蝶？誰啊？

  三年前神兵道入門不到一個月，就被姦殺的那個女弟子？

  據說她長得……

  向南柯竟是這般飢不擇食？

  「我錯了，我是個蠢人！」

  向南柯眼角的笑意更濃，滿是諷刺的味道。

  「你又承認了？」

  陳言重新抬起頭，開始質疑向南柯的動機。

  這次，梁夢沒拋出照影符，而是默默地運掌將符籙粉碎了。

  「還漏了一個！」

  向南柯替他們補充，「一年前，煙雲獸無故失蹤，有沒有可能是被我燉了？」

  「放屁！」

  陳言勃然大怒，話出口，覺得失態，又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煙雲獸是朝仙宗護宗神獸，一年前失蹤，誰都查不出原因，就不了了之了。

  它確實被燉了。

  但不是向南柯，而是陳言。

  當時他練功出了岔子，便殺了神獸，取內丹療傷，順便將神獸的肉給燉了。

  毀屍滅跡。

  這麼隱秘，向南柯如何知道的？

  「憑你殺的了煙雲獸？」

  陳言駁斥。

  「師傅，向南柯故意攬下所有罪責，用來混淆視聽的！」

  洛惜春當場拆穿。

  「沖靈珠與他的殘軀水火不容，若用來修煉必定爆體而亡，他偷來幹嘛，自殺麼？」

  梁夢憎惡向南柯狡猾。

  「師傅，藍彩蝶死於向南柯回歸宗門的第二日，他大睡了三天，怎麼可能姦殺！」

  向南柯又笑了，笑的很苦澀。

  控訴的是他們，平反的還是他們，不覺得太滑稽了麼？

  「他的用意只有一個！」

  陳言仿佛看穿。

  「承認大家都能看穿的謠言，來說明，指控他損了斬天劍魂也是謠言！」

  向南柯沒有憤怒，更沒有反駁，仿佛看過整個劇本的讀者，觀摩他們的群猴戲。

  面露鄙夷之色。

  「師傅，即便如此，斬天劍魂被損，事實確鑿，向南柯罪不可赦！」

  眾弟子請命！

  沒人再提沖靈珠和藍彩蝶的事。

  陳言站了起來，道袍一甩。

  「我知道，自你從天塹回來，修為盡失，成為宗門吃白飯的聖子，落差太大，便覺得宗門慢待你了，對麼？」

  說著。

  威勢如山般壓了下來。

  「你嫉妒凌天的天賦，入宗門僅僅百年便能修煉斬天訣，你害怕他奪走你的聖子之位，就故意損他劍魂！」

  他隨即閉目，很悲愴。

  「凌天是宗門的未來，誰都不能傷他，你以一己之私，想毀掉宗門得來不易的聖地之名，你可知，你觸碰到了宗門的逆鱗！」

  洛惜春撲通跪地。

  「師傅，向南柯有辱聖子之名，還請收回他的聖子令！」

  齊刷刷，」弟子附議！」

  好，他們目的終於忍不住說出來了。

  就是想廢除向南柯聖子之名，收回聖子令。

  此時，古凌天如約跑進大殿。

  「師傅，替我做主！」

  他聲嘶力竭，並睚眥欲裂。

  「向南柯損我劍魂，卑鄙至極，他不配當我朝仙宗的大師兄，我與他不共戴天！」

  隨即，撲通一聲跪地。

  「此仇不報，我道心不穩，請師傅斟酌！」

  言畢，呈匍匐狀。

  向南柯看了過去，古凌天，百年前陳言收的小徒弟。

  天賦異稟，宗門皆認為，他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不亞於當年的向南柯。

  在陳言和眾師兄師姐的教導下，百年間，古凌天竟修煉了斬天劍訣。

  是陳言想要扶上位的聖子。

  「起來吧！」

  陳言面上很疲憊。

  「向南柯對宗門，是有功的，罪不至死，但聖子是不能再當了！」

  按理說，廢出宗門聖子是大事，控訴向南柯的罪責，不足以廢掉他。

  但代表宗門未來的古凌天親自來逼宮，廢聖子就順理成章，因為古凌天道心不穩，宗門的未來可能就變的沒有未來了。

  因此，廢除聖子勢在必行！

  陳言看著向南柯。

  「聖子令是你自己交，還是我來取？」

  若前者，可活，若後者，得死。

  聖子令以契靈與令主血脈相連，除非自己跟契靈解約，或者死亡，任何人都無法奪去，宗主亦不能。

  而且，聖子令關乎一宗氣運，與宗門的氣運之源通天石相連。

  有了聖子令，形同掌控整個宗門氣運。

  「你要怎麼選，回答我！」

  陳言步步緊逼。

  【想知道你原本的結局麼？】

  向南柯意識中出現一行字，隨即，大殿頂上懸浮的白光開始回朔。

  朝仙宗大殿。

  「向南柯，事實確鑿，你還想抵賴？」

  陳言暴喝。

  「師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斬天劍魂並非弟子所損，而且沖靈株……」

  向南柯極力辯解。

  「你閉嘴！」

  陳言大聲喝止，同時古凌天進入殿中，「師傅向南柯若不嚴懲，弟子道心不穩！」

  「凌天，你是宗門未來，豈能受委屈！」

  陳言下了最後通牒，「要麼死，要麼與契靈解約，你自己選！」

  向南柯滿眼悲戚，湧出淚水。

  「師傅，弟子願解除契靈，歸還聖子令！」

  幾日後。

  古凌天如願成為聖子，向南柯則成為朝仙宗普通弟子，但依舊勤勤懇懇！

  又幾個月。

  向南柯被古凌天設計，意外死亡。

  公布的檔案記載，向南柯強行練功導致四肢乏力，如廁時不幸掉落糞坑淹死了。

  一道白光閃過，將一切都吞沒了，世界如露水般蒸發！

  朝仙宗大殿。

  陳言白須白髮，臉色鐵青。

  「向南柯，你在夢遊麼，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