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狠心娘們兒
2024-10-09 06:42:42
作者: 悠然小寶
三歲……景隆帝凝眉神傷,趙清禾三歲幼子曾被他秘密處死在獄中。
這大抵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是他的罪行連累了淑妃母子,每每念及,但凡淑妃請求景隆帝不忍回絕。
「就當是為朕報恩還債吧。」
景隆帝語氣淡淡,「別讓天下人議論朕忘恩負義,不念功臣。」
「且不管泉宮之事內情如何,許家姑娘清譽毀於你總是事實,人人皆知。」
「許氏女又是上吊又是投井,許尚書掛心女兒今日早朝都未上,你若執意不娶,那姑娘只有死路一條,難道讓世人指責皇家無情不負責任嗎。」
景隆帝算不得好人,甚是冷血狠厲,可身居九五之尊的他偏看重萬世聖名,哪怕做過不光彩之事也不願被人詬病。
「泉宮一事後兒臣封鎖了消息,只稟報宮中長輩,不想才半日時間宮外傳得沸沸揚揚,何以如此?分明是許家刻意散播。」
越王額上青筋暴露,從未有過的憤懣,「若真是貞潔烈女豈能散播此事鬧得人盡皆知,真想尋死還能幾次被人救下?一切不過是給皇室施加壓力逼兒臣就範。」
「父皇」越王不改初衷,「兒臣不願娶那」
「一個女人而已!」景隆帝厲聲打斷。
沒了耐心的人恢復了一貫的威嚴強勢,「娶了能怎樣,不喜擺著就是,大不了納幾房合心意姬妾。」
「男子漢大丈夫,心思志向當放在朝堂天下,豈能為女人之事婆婆媽媽。」
想到淑妃哀傷的目光,那熟悉的眉眼,深情凝睇望著他,景隆帝又堅定了一分心念。
「聖旨已下,宮內外皆知,你想讓朕收回旨意被天下恥笑嗎?」
不容再質疑,命越王跪安。
————
賜婚消息很快傳遍京都高門府邸,人們無一不私下議論此事。
有人說是許家陰謀算計,也有人說是越王,說他早覬覦這位未婚長嫂,故意設下此局奪取美人,逼君父成全,一時間宮內外眾說紛紜。
東宮殿內,茗山一張嘴正嘮叨著。
「泉宮宮人也不知怎麼當差的,竟弄出這等意外,讓皇家蒙羞,那倆太監死得活該。」
凌恆靜坐在桌案前,望著窗外,平靜得像事不關己,南緗也默不作聲,整理著架上書籍。
「殿下也不要難過。」
茗山安慰著主子,「男女姻緣講究緣分,大抵也是上天註定。」
「說來許家女也是忠貞,聽說幾次尋死,其父朝都不上守著女兒,這姑娘也算為殿下盡心,不枉婚約一場。」
一聲笑打斷了言語,那笑聲帶著明顯嘲諷,與氣氛格格不入。
茗山瞪向南緗,「姑娘笑什麼?」
擺弄手中著書,南緗嘀咕了句沒什麼。
有些人說話她實在聽不下去,轉身準備退出房。
「說說吧。」
凌恆突然開口,阻斷了女子要離開的腳步。
「你怎麼看此事。」
南緗回了句沒什麼看法兒。
知道她有所忌諱,凌恆讓她放心直言,說好說歹皆恕她無罪。
「什麼意外,分明是那姑娘嫌棄太子,另投前程。」
「趙姑娘!」
南緗話剛說出口茗山就打斷,他壓著火氣咬牙低聲道:「別亂說話。」
凌恆擺手讓茗山閉嘴,朝南緗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繼續說。
見太子沒有怒色,瞧出這是個願聽實話且有肚量的,南緗直接把話攤開。
「許家女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殿下母妃一直有意大婚沖喜,那姑娘能願意嫁過來守活寡?」
「我來京不久也聽說了,殿下養病這些年越王十分得君王看重,不少人暗道這是未來儲君。」
「就算沖喜之事不辦,熬到太子離世,可做過太子未婚妻的人也難再嫁其兄弟,眼看太子妃之位落空許家能甘心?」
「泉宮一事根本是許家暗中籌謀,將女兒從太子這兒轉到越王府,太子之位在哪兒許家就往哪兒跑。」
難得聽到實話,還句句一針見血,凌恆來了興趣跟她探討,故意道:「有傳言說是越王暗中籌劃,你為什麼不認為是他?相較嬪妃臣子,親王更有能力操作此事。」
南緗一口否定,「越王既有可能是未來儲君,那不論許家女沖喜與否,只要越王想要,等日後登基大權在握之時,重新給她個身份收到身邊便是,屆時這都是小菜一碟。」
「何必在這個時候冒險行事,弄不好失了名聲和聖心,影響自己前程,女人和儲位哪個重要他豈會分不清。」
「再者,先前越王有意娶我姐姐,怎麼可能這麼快又移情到其他女人身上。」
茗山聽得焦心,忍不住插言,「什麼亂七八糟的,哪兒有這麼多說道,就是個意外而已,殿下您別聽她胡咧咧。」
南緗白了他一眼,「哪兒有那麼多意外,就算池中撞見是意外,接連死了兩個太監也是意外嗎,一連串意外撞一起就不可能再是意外。」
凌恆笑聽著他們辯論,轉望向窗外,不再開口,茗山見狀趁機將南緗拉出房間。
「你怎麼回事!」
出來後的茗山怨憤叨叨,「說那些做什麼。」
「不管到底是誰設計,真相是什麼,咱就只當此事是個意外,只有這樣才能把對主子的傷害降到最低,你懂不懂!」
茗山惱恨地盯著面前人,「你當我看不出當中有貓膩嗎,可不論是越王還是許家女,最終傷害最大的都是主子,我不過是擔心殿下難過,難受尋些好話安慰,你做什麼扯破。」
南緗聽得好笑,「那也叫安慰?你歇歇吧。」
「成日贊你家太子天資聰穎,睿智英明,你都看出的事當他看不出?還用你在這兒顛倒黑白胡亂圓說,讓人聽著膈應。」
「我……」茗山不服氣,「我是不會說話,那也好過你,都像你似的直言直語衝撞,全不顧對方感受才好?」
「殿下被嫌棄背叛難過都來不及。」
茗山說著眼前騰起水霧,指著面前人控訴,「你還在傷口上撒鹽,狠心娘們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對皇家有怨,逮著機會就宣洩,往殿下心窩扎針很痛快吧,你故意的!」
南緗冷嘁了聲,懶洋洋靠在廊柱旁,「一碼歸一碼,我只是據實分析,再說,方才是他讓我說的,且有沒有扎針刺激到你看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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