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衝出重圍

  我打了一碗飯抬著在走廊上邊走邊吃，兩個看守電梯門的「學員」正為誰先去吃飯而爭執，其中一個說：「昨天就是你先去吃飯，今天該我先去吃！」

  「今天早上你不是先去吃了嗎？」

  「一天兩次，今天才一次嘛。」

  ……

  「今晚有肉吃，去晚了就沒有啦。」一個很快地向食堂跑去，另一個只好無奈地站在電梯門旁，嘴裡不停地罵著。

  我抬著飯碗走過去搭訕道：「這位小哥，剛才打飯時，聽他們議論，好幾天沒吃肉了，今天有肉，你要是去晚了，就沒有啦……」

  看電梯的小哥面帶怒色地說：「明明輪到我先去吃飯，他卻先跑了，真他媽的倒霉！」

  「要不我幫你看一會，你打好飯馬上過來，行不？」我試探著問。

  小哥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只看到他快步向食堂方向走去，他一進食堂，我急忙按了一下向下行走的電梯按鈕，電梯顯示在17層往下走。這可怎麼好，這就是說電梯要下到1層才返上來，那得要多長時間。我急忙去按另外一部電梯按鈕，電梯顯示在15層，也是往下走，我急得直冒汗，在兩部電梯之間不停的按電梯按鈕。已經過去了幾分鐘，兩部電梯顯示都在其他樓層停靠，是不是在上人，我焦急地、不停地按著電梯按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電梯終於顯示往上走了，可還是上一層停一下，我快瘋了，不停地在兩部電梯中間來回地按電梯按鈕。我的異常舉動引起了走廊那邊的人的注意。

  「喂，你幹什麼呢？電梯會被你弄壞的……喔，你要下去？你該不是要逃跑吧？」他猛然醒悟過來，大聲叫道：「快來人，快來人啊！有人要逃跑，他要背叛我們，快來抓住他！」他一邊喊著一邊向我跑過來，隨著他的喊叫聲，又衝出幾個人來，電梯正在往上層走，15層……16層、17層……18層，電梯終於在我面前打開了門，我一個健步跨進去並關上電梯門，一秒鐘後就聽到外面有敲打電梯的聲音，但是電梯已經啟動，電梯迅速往下降……哦靠！好險啊！

  後面追我的人，有的在等另一部電梯上18樓；有的沒等電梯到18樓，就直接用鑰匙打開安全通道的門，從安全通道的樓梯往下跑，他們下樓的速度很快，想在電梯停靠的1樓時截住我。

  電梯在1樓停下，我從電梯裡出來就拼命往大廳外面飛奔，剛出大廳的門，另一部電梯也停下來了，電梯門打開，立刻有二三人沖我追來，我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大概有五十多米的距離，他們追我時卻叫道：「抓小偷，抓住前面的小偷！他偷了我們的錢，快抓住他！」

  他們這麼一叫，引起了大夏里的保安和路人的注意，保安和過路的人立刻停下來堵截我，我的速度受到影響，眼看他們就要追上我了，這時一個老人用拐杖在我面前一檔，我就摔在了地上，後面追上來的人，對我拳打腳踢，邊打邊說：「看你往哪跑，偷了東西還想跑！」圍觀的路人也跟著起鬨，因為打一個小偷是應該的。

  「我不是小偷，救救我！」我申辯道。

  「還敢叫，打死你！」說著又是一陣腳踢。

  我拼命掙扎著叫道：「我要報警，快打110報警，他們是黑社會組織……」沒等我說完，一個耳光打在我的臉上，嘴裡鹹鹹的，血從嘴裡流出來，絆倒我的老人看不下去了，他說：「小偷也不能這樣打，交給警察處理嘛，這樣打會打死人的。」

  「好呀！這就送去派出所，走吧，小子！」抓我的人中，其中一個說。

  他們押著我就要往所謂的「派出所」走去，我雙手死死地抱住路邊的一根路燈杆。我知道他們是要用抓小偷送往派出所做藉口，把我重新抓回去，毒打並關起來。因為任何一個非法的黑社會組織是不能容忍成員的背叛逃跑，這些成員了解他們的很多內幕，會給他們帶來不利和威脅，所以，他們對待這些不安分成員最好的辦法就是清理門戶，打傷打殘，以儆效尤，電影電視裡看到的都是這樣。哦靠！想不到海鷹我也經歷了這樣的場面，這樣的事。

  抓我的三人見我不走，就扳我的手，狠命地打我的手，並用手捏著我的嘴小聲對我說：

  「小子，告訴你，我們在打小偷，沒人會可憐一個小偷，你再不放手，我就打斷你的手！」

  我一聽打斷我的手，今後我怎麼打籃球？我不由地想流眼淚，但我還是忍住了。

  圍觀的人，有的打報警電話；有的人上前制止；有的看熱鬧。

  「走呀，你不是要報警嗎？好呀，我們直接去派出所，你不走？你有種……」教訓我的那個人舉起手肘狠狠地向我的右手擊打下去，我急忙躲閃過去，他一看沒擊打著，便惱羞成怒地打到我的身上，直到又一次把我打倒在地。

  「住手，不許打人！」警察終於來啦，並制止道。

  「我們打的是小偷！」

  「那也不行！帶到派出所，該怎麼處置會怎麼處置！」警察不容置疑地說。

  「我不是小偷，警察叔叔，救救我！」我氣息奄奄地說。

  那幾個人見狀想溜走，警察命令道「哎，別走，你幾個一起到派出所配合調查。」

  我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旁邊的一位阿姨遞給我幾張餐巾紙，我邊走邊擦鼻子和嘴裡流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