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面對現實

  高三年級辦公室，老師們都埋在書山、作業堆、試卷、資料中備課、解題、批改作業；也有老師在電腦上製作課件，備課。

  英語老師首先發難，他拿著一張正在批改的英語試卷說道：

  「這個海鷹真是一個扶不起來的劉阿斗，這英語作文沒有幾句通順的句子，整篇作文都不知在寫些什麼，像天書，不知所云，書寫又差，這英語測試，又是低分數，我也只好等著扣高考獎了！」

  「扣點錢是小事，關鍵是平均分與別的學校比，差距太大，這張老臉掛不住！」物理老師也身有同感的發著牢騷。

  「扣點獎金是小事，憑什麼？……我也在天天努力教學生，就因為一個差生的進入，就要拖掉我英語幾分的平均分，這公平嗎？」

  「不公平又怎樣？這世上本來也沒有絕對公平的事。」生物老師從教室來到辦公室，聽到爭論，加入進來。

  「是呀，這世上本來也沒有絕對公平的事，……天天都在談獎金啊錢的，你們俗不俗呀，老楊？」政治老師回了一句。

  沒想到這一句就像通了個螞蜂窩一樣，立刻砸開了，英語老師幾乎是跳起來說：

  「我俗，你高雅，你不食人間煙火？……主要是你教政治，屬文綜，你們文綜的成績是幾科綁在一起的……」

  「那又怎樣？」政治老師問。

  「問題的關鍵是，文綜；理綜，這幾科高考成績是綁在一起計算的，那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一起分擔風雨；一起共享歡樂。而語、數、英，成績單獨算，那壓力多大呀。誰替你分擔，成績太差，這臉真不知往哪放。」英語老師再次強調。

  「文綜、理綜雖說是總分綁在一起，但也有好有壞。」物理老師張勤說。

  「噢，總分綁在一起還有壞？唉，減少多少壓力，少掉多少頭髮，少白多少青絲。」英語老師不解地問。

  「分數綁在一起，也會造成有的老師出力大，有的老師出力小，反正分數綁在一起，也看不出來。」物理老師說。

  「怎麼看不出來？大家都在一個辦公室里工作，誰出力，出大力，出小力，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再說，學生心裡也知道……教書這工作，雖然說是有監管，可說到底，他還是一個良心活！」政治老師反駁道。

  「這政治老師一說話就是有覺悟，有水平！給他點個讚！」物理老師豎起了大拇指。

  其他老師也贊同地點頭。

  辦公室一時又沉默著，大家又忙著自己的事。

  「可是，你已經很努力，很使勁了，別人又弄個差生來，你這分數又上不去，反而被拖下來，你說氣人不氣人，……嗨！也不知道是她哪門子親戚，硬要把他給弄回來」英語老師又引出了話題。

  「誰呀？」

  「海鷹唄。」

  「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吧！到時，不行就走人！」政治老師說。

  「已經高考報名了，一個月不行也走不了啦！」生物老師不滿地說。

  「哼，誰能跟她比，敢與校長撂挑子！用不當班主任來要挾人，嚇唬誰呀，誰沒有當過班主任。」英語老師說。

  「哎，老楊，你還別說，這高三(1)還真是只有趙老師拿得下來，他們班上有八大金剛，外加一個老九，夠頭疼了，……六十多個學生，個個都像是她的親戚，跟她好著呢！」物理老師說。

  「這語文課嘛，不就是《祝福》中的祥林嫂在天天重複講著她們家阿毛被狼吃了的故事嗎？誰不會呀！」英語老師一說完，辦公室就笑起來了。

  「哦，老楊，你還知道語文《祝福》中的祥林嫂呀？」歷史老師笑著問。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術業有專攻』，咱們都是教書的，誰都知道隔行如隔山，不好妄加評論。」物理老師反駁道。

  「她對學生確實很關心，教學很認真，平時上課挺幽默的，教室里充滿歡聲笑語，真正的寓教於樂，學生很喜歡上她的課……」政治老師補充道。

  「有學生周末趕不上末班車回家，就到她家裡去，第二天才乘早班車回去，這是常有的事。」數學王麗麗老師下課從外面進來說，

  「做老師的，是得有點愛心，只是愛的方法不一樣而已……」政治老師說。

  「我也很努力，我也喜歡學生，喜歡當老師，可成績還是不理想，這是為什麼？」在辦公室一角的年輕的地理老師疑惑地問。

  「這就是方法的問題啦，要不古今中外那麼多教育家，寫了這麼多的專著，一直在探討這個問題，教育，是個複雜的問題……小姜老師，你還年輕，好好學吧，教育的未來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年級組長數學老師王麗麗說

  小姜老師虛心地點點頭。

  「誰在說我的壞話？」只見趙老師抬著一摞作文本走進辦公室。

  「沒有呀，我們都在誇你呢！」政治老師接口道。

  「開個玩笑。唉！周末了，我請客！」趙老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把作文本放下，做了一個擴胸動作時說道。

  一提到請客，大家都炸開了鍋。

  「怎麼會輪到你呢？，應該是年級組長王麗麗老師請嘛！」

  「什麼好事？還沒拿到高考獎呢！提前預支？」政治老師說。

  「一是，周末本人過生日，用身份證KTV打折，二來，海鷹重回學校，給大家添麻煩啦！給他一個機會，聽說他報名考飛行員，身體已過初選了，但文化成績必須過二本線，我已經安排單科優勢較強的同學輪流給他補課了。」

  「幾歲了？」

  「高壽？」

  「年齡嘛，保密！」趙毓敏說。大家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你們這些人，怎麼問女士的年齡呢？這是大忌！」政治老師說。

  「唉！真該好好放鬆一下了，我頸椎病都犯了！」物理老師說著伸了一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