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激情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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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l nature is but art，unknown to thee:

  All chance，direction，which thou canst not see;

  All discord，harmony not understood;

  One truth is clear: Whatever is ，is Right.

  整個自然都是藝術，不過你不知道；

  一切機會都有目標，只是你不知曉；

  不協和旋也是和旋，但是你並不理解；

  只要存在就合乎道理，最是明白。

  ——蒲柏《道理》

  林濤夢遺了，醒來很懊惱。不是為夢中的荒唐，而是為只是個夢而已。從小到大他沒在意過其他的女孩，也沒有過對異性的欲求。他和露像親兄妹親姐弟一樣，高三時他送了她第一支情人節玫瑰，露哈哈笑他「小氣鬼，一朵花也拿來送人？」，大一時再送花，露的表情就大變了，含情脈脈，羞羞答答，……他以為他們之間只需要到了一定年齡，都工作了，他就對露說，露露，我們去辦一下手續。露會罵他，你瘋啦！但還是會牽他伸出的手。他已經習慣了，她說NO也就意味YES。幾乎就是這樣，儘管有個任高興插進來，他並沒有覺得真會對他的追求構成威脅，他相信他和露從小到大儼然天成的默契。可是……現在，他真不明白自己輸在哪裡？他在夢裡終於要了她，她讓他很幸福……但卻只是夢裡的荒唐，她跟他也只是婚外偷情私會，談不上光明正大。他林濤一個從來就是的堂而皇之的好學生一個磊磊落落的正人君子，她於露一個生來似乎就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情女孩一個心比天高的驕傲公主也會為情忍不住偷偷摸摸苟苟且且？命運讓人骯髒讓人墮落讓人腐朽讓人返祖原始。他迷惘，他疲憊，他以為他不會再有激情。

  姜世奇從美國採訪回來，給他打電話，開玩笑說想念他。他也不示弱地反忖他，我們好像不是同性戀吧？他們約了地方喝酒，姜世奇一會慷慨陳詞，一會牢騷滿腹，一會又痴痴迷迷說著不著邊際的醉話夢話，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林濤跟於露是徹底沒戲，人家成兩口子了。他姜世奇是看透了男女之間的關係了，除去動物的本能就是利益的交易。結不結婚的無所謂。不結婚或許更理智更時尚更先進。人可以為愛情活但可別傻到為婚姻活。他林濤還是很幸福的，至少有人真愛他，他姜世奇就沒這份好福氣了，他愛的人拒絕愛他。於是林濤知道他去見了露，知道他有隱情，但是林濤不懂他為什麼要找他說這一番心裡話，算心裡話吧。他跟夏莎莎又是怎麼回事？誰拒絕愛他？夏莎莎？他們之間也有第三者了。情感比基因更玄妙。

  喏，水，水中的月，月亮，鏡中的花，好好——欣賞吧，人，人家的心愛，愛。姜世奇喝得快神志不清時，從貼胸的口袋裡掏出一張VCD，「啪」地丟在他面前。他打的送他回他和夏莎莎合租的公寓。他也喝了不少，但腦子還算清醒，知道酒後不能駕車。敲開門，門裡是夏莎莎驚慌的眼睛，姜世奇幾乎是跌進她的懷裡。就那張VCD讓他幾乎半夢半醒了一夜：他高高興興從機場接回回國度假的露……熱烈擁吻，彼此什麼也沒問，好像時間是他們好不容易借來的偷來的，穿著杏色晚禮服的露比任何時候都美前所未有的性感撩人——夜色撩人，她猶如一棵久旱的禾苗那麼熱烈地接納了他。他真是情難自禁，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世界消失了，只有愛的呢喃情的淋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