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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2 23:52:33 作者: 田舒黎
  儘管老爺子拉長了臉,芙琳、高興伉儷雙雙還是飛赴里約,慶新年激情桑巴狂歡去了。

  興餵給老爸爸的安慰湯糰是:我和露露,中國年準定回來。元旦不算什麼,春節才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新年。爸,反正你又不盼望長大一歲。

  這小子,這小子,你當得我的家?你不給我把露露帶回來,你也不用回來。

  是,爸。知道了,早知道,你這麼喜歡女兒,我也就不來美國,還留在國內繼續泡我的妞妞,讀我的法學博士了。露露,你說對不對,別盡顧笑。為此把我的泰山老師得罪了,這次回國,我還不知道要被老師如何狗血噴頭咧。

  滾吧,狗屁兒子,養不家。。老爺子隨手給興一後腦勺。

  坐上去機場的汽車,興還故意齜牙咧嘴地揉後腦勺,對露開玩笑地說,露露,同情我吧,這一巴掌我是替你挨的。放假了,你不好好在家待著,願意滿世界跑著玩,還讓我們陪著,你真不乖,真該挨老爸的揍。小姐,你也別顧笑,你記得爸小時候揍過你嗎?

  爸小時候,沒有芙琳姐姐吧?

  看,姐,姐夫,你們作證我有多可憐。替人挨了揍,人家不領情還挑刺。做男人真難啊。姐,下輩子,我們要還是一家,我們得換換,你當大哥,我來那個什麼,什麼,對,小妹妹,還必須是小么妹。

  小狐媚吧?露戳了興胳膊一下。

  對,對對,狐媚惑眾。「馬屁精」唯恐天下不亂。

  興弟弟,你還別不高興,我就不記得我和大姐小時候挨沒挨過爸的巴掌。我就記得總是我們沖他發脾氣,摔他的眼鏡呀,手錶呀,皮鞋呀什麼的。

  為什麼?

  為你,為你媽,為他陪我們玩的時間少。

  芙琳,你別說那個,你不總眼饞人家有個哥啊弟啊的?「馬屁精」像是在做好人打圓場。

  是啊,興弟弟,小妹,你也不外,後來,我們,我是說我和大姐見到興弟弟之後,還真奇怪,就是喜歡得了不得,特驕傲,簡直逢人就想告訴我們有個弟弟,是比劉德華還帥的那種帥哥。

  芙琳姐姐,你還是追星族呀,你是劉德華的歌迷?

  她呀,她的偶像可多了,連我也記不清。「馬屁精」又湊熱鬧。

  我的事你永遠記不住,你就記得舞會跟你摟摟抱抱的歡場女子的乳名呀喜好呀還有什麼星…… 薪……什麼來著?露露,你知道?

  薪水,鐘點費。

  不是,不是,鐘點費他哪能記住,人家要多少給多少,還外加小費加零算整的。過夜就更不知道什麼數了。

  哎哎,芙琳,我可沒那麼壞,也沒那麼傻,家裡有乾乾淨淨的太太晾著,用外邊髒兮兮的,我對愛滋病也是沒有免疫力的。

  有免疫力,你就天天在外花著。瞧你!死爛仔樣!芙琳又是擠眉弄眼,又是聳肩攤手的,數落起老公來了,也不管他在小舅爺小弟妹面前下不下得來台。

  露覺得「馬屁精」有點委屈,本來沒他什麼事,他倒被當成靶子了。氣(妻)管炎氣候一合適就會發作的嗎?男人真怕得氣(妻)管炎嗎?可能越老越怕,那是因為抵抗力差了。

  露,你笑什麼?笑我姐厲害是嗎?興知道露在心裡開了小差。

  興,那呀。我是,是想,想王扶林當年拍電視劇《紅樓夢》真該上香港選演員,多好的一個王鳳姐姐呀,活靈活現的。民間有的是人才。

  哎,露露,你還真別說,我小時候讀書沒大成就,還就喜歡唱啊跳啊的,學校搞晚會我最積極了。拼命減肥學跳舞,就想參選亞姐,拍影視,可是每回不知怎的,第一回合都過不了,就被淘汰出局了……唉。

  姐,你現在的身材也很好呀。第一次見你,我以為你就只比我大五六歲咧。

  是嗎?我也還可以穿穿S號的時裝咧。

  當然。

  瞧瞧,姐夫,我們露露多會團結人呀,學著點。

  興,你是說我是在逗阿姐樂呀,本來姐就是大家閨秀嘛。


  那我是什麼?

  你,你是,你是紈絝子弟,跟姐夫是差不多的眼光,差不多的水平,一丘之貉。

  哎,哎,露露,艾倫才表揚你會團結人,讓我跟你學著點,你就打擊面擴大,把我也一塊黑了。

  女人眼裡的男人都好不到哪裡去。露露,興興卻是難得的人才。做姐姐的沒忘損男人倒也還沒忘護著自家男人。

  姐,算你沒袒護他。他是殺手,那是肯定的。

  殺手,也是美女殺手。「馬屁精」算是堅定地站在男人的立場上了。

  我的興趣只在殺一條中國魚美人。興抖著二郎腿,眯著眼,一隻手搭露肩上,像彈琴鍵似的彈著。坐他對面的芙琳很欣賞他酷酷的架勢。露卻對他有點不屑,白了他一眼。

  欣賞了讓人興奮讓人激動的萬人激情桑巴遊行之後,「馬屁精」的大學同學,現在里約做商務中介的劉先生盛情邀請老同學伉儷四人參加新年拉丁舞會,舞會上他們會見到想見的當地有關政要和此次的項目夥伴,當地地產大亨喬·塞巴斯蒂安,一個百分之百的西班牙老闆。

  興,你竟帶我來這種地方,你明明知道,我很不習慣。

  露露,你是學經濟管理的嘛。你也明知道做市場搞項目少不了人際交流溝通的嗎?你不習慣,你清高,你當初何不跟你的青梅竹馬一樣選學理科,整天待實驗室里,連女朋友都看不牢,讓……

  讓野貓叼走了。露嘟著嘴忖了他一句,往沙發里一靠,鬧情緒了。

  哎哎,晚會等著明星出場咧。算我剛才吃飽了打嗝,好了吧,千萬別在這時候罷工抄你老闆的魷魚噢。來,趕緊,看看有什麼衣服好穿。你看,真麻煩,衣服帶了幾箱還是到時候沒合適衣服穿。沒有,我們就去買,我就知道我們露露跟所有的女人一樣,衣櫥里總缺當晚的衣服,要不,讓姐陪你去現淘一件。

  不,我暈機,到現在還頭暈,而且越來越暈……,晚上,晚上我怕是出不了場,我又沒收你的出場費。

  是的,你的頭是越來越暈,看樣子夫人的健康狀況不適合長途飛行。可是我們下面的票可是連票呀,而且還是來回……,放棄了,讓它作廢好了。興摟著露做思考狀。

  討厭,你又討厭,是吧?


  我可沒你,你的暈機症討厭。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就歇著,來,我們上床去歇著,我可告訴過你,我是巴不得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裡歇著,窗外是瓢潑大雨,床上是風流雲雨。來不來?

  你好討厭呀,你真鬼,真壞!不是一般二般那麼壞的男生!

  誰討厭?誰壞?

  哦,芙琳姐姐來了,我們露露有救了。姐,她為晚會上沒新舞裙穿在跟我鬧情緒咧。你說怎麼辦?姐夫的面子,中國同胞的面子,我們總得顧及吧?

  興弟弟,有你這樣做丈夫的嗎?有錢不會花,有老婆不會哄,便當來,打電話讓晚會公司來人上門服務呀。

  哦,對對對,還是姐有經驗,有道理。來,來,我們來打電話。興很誇張地擼袖打電話,好像很賣力氣似的。露的消極怠工真被芙琳當成為沒舞裙穿而犯難咧。露為了下一程的回國之行,只好合作了,暈機之症不治而愈。

  晚會上露被晚會公司包裝成魚美人,像一條頂著紅繡球的紅金魚,一身鮮紅亮片露背無肩袖雙側大開衩旗袍,芙琳也是一身紫黑色的同款裙裝,顯得十分高貴年輕,也就三十五、六的樣子。姐,安娜·卡列里娜大概也就像你這樣的氣質。

  誰?哪部片子裡的?

  露露,我姐她不懂俄國文學。

  可是,《安娜·卡列里娜》也有好萊塢版的,好像是英格里·褒曼扮演的。

  芙琳愛看男星,像什麼格里高里·派克,加州州長施瓦辛格,休·格蘭特什麼的,女星她是搞不清誰跟誰的,總嫌她們嘴大腳大波大,「馬屁精」又湊趣道。

  誰說我不記得女的?瑪麗蓮·夢露,我就愛看,奧黛麗·赫本也不錯,還有,還有秀蘭·鄧波兒,那個胖胖的小女孩,跟我們貝貝有點像。

  像什麼。我看一點不像,人家是白人,也沒貝貝那麼胖,貝貝真該減肥了,都是巧克力吃的,哪有拿巧克力當飯吃的。

  是嗎?姐,你讓她學學肥肥的女兒呀。

  哪個菲菲?


  姐,露說的是鄭少秋的前妻沈殿霞,他們的女兒為當明星減肥。

  哦,那個肥婆哇,真是嚇怕人了,好笑死掉了,喔唷——

  舞會的氣氛歡樂而熱烈。

  五十開外的喬·賽巴斯蒂安請露跳了一舞之後,就不願再動了,一手端著白蘭地,一手勾住露的裸臂,像痛說發家史地向露炫耀他的才氣財力,精明的灰褐色的眼睛從上到下,從下到上一毫米一毫米丈量著露的身段,露簡直要嘔吐,他讓她想起傑羅米。喬一口喝下半杯白蘭地,隨手把酒杯往身後一扔,也不管酒杯會不會碎,會不會砸到人,騰空一隻手就毫不客氣地攔腰摟過露,凸出的肚子緊緊抵著露,他又高又大,差不多趕上興再加上半個「馬屁精」。露真的很尷尬。興在陪他的太太跳著舞,那位模特出身的太太一來就喜歡上興了。一個舞接一個舞要他陪她跳,那位貴夫人是歡場出身勾男人很有一手,是這位地產大亨的第四任太太,上身只一件銀色的乳罩似的抹胸衣,肚臍下一前一後兩塊綴銀色亮片的紗網,裡面鮮紅的丁字形底褲或者叫作兜擋帶畢露無餘。她一直張著被芙琳事後戲稱之的血盆大口咯咯咯地笑,一直一直叫著興Cool guy,讓興真有點激動,也有點沾沾自喜,他到美國後就對自己在上流社交圈裡的魅力很自信。送上門的美味為什麼不吃,送上門來的美色不賞白不賞,再說自己的老婆也被對方的男人占著,不打個平手豈不虧大了?他陪這位活力四射的太太跳舞倒成了享受,而露卻遭罪了,簡直想摔臉像對傑羅米那樣,又想哭又想裝病暈倒,喬像抱住芭比娃娃似的抱住她慢慢地纏綿地搖擺著,她想倒也倒不下來,除倒他懷裡再沒地方倒了。露覺得時間像停住了似的,一支舞曲老是不完,老是很纏綿的拉丁舞曲,薩克斯像鬼哭小號像似野狼嚎,風笛吹出的簡直就像斷魂曲。

  Sorry, sir. I feel unwell. The air is awful 。

  是的,我也有同感,我們去露台或者花園。我知道,這家酒店的花園很漂亮,我們西班牙式的。怎麼樣,去走走?

  不,不,謝謝,我明天要回中國,今晚我想早點休息,我有點暈機。

  哦,你不參加項目談判嗎?太遺憾了。這樣,這樣……,我們,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在一起跳舞嗎?你是如此可愛。

  如果艾倫公司有幸跟貴公司合作,我相信,我會在舊金山見到你。

  你是艾倫董事長的夫人嗎?

  應該是。

  真有意思,為什麼說應該是。

  你覺得妻子是終身制嗎?

  哈哈哈,夫人,你太智慧了。據說你是哈佛女學者?

  不是據說,是事實。


  哦,跟你的公司合作,鄙公司不會有風險吧?

  我們現在也在合作跳舞,你覺得你有風險了?我是不是讓你很受累了?因為我不夠靈活?

  不,不,怎麼會?我是開玩笑,你知道我是很樂意抱著你的,我真願意一直跟你這麼跳下去。你的舞跳得好極了,一級棒。

  謝謝,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合作成功,下次讓艾倫董事長做東請你來我們舊金山潤園做客,我不但可以陪你跳舞,還可以跳舞給你看,跳中國舞。

  啊,太妙了,能不能現在就跳。

  哦,不行,沒有專用的服裝,就像跳拉丁舞,得有服裝。再說,我是希望我們會成為合作夥伴,成為朋友。中國人舞蹈是因為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我會爭取,會爭取,成為貴公司的合作夥伴的。大的好的朋友,為,為去看你的優美的舞蹈。你是中國舞蹈家?

  不,我是哈佛女學生,讀MBA.

  什麼?在哈佛你讀的是MBA?

  你以為是FBI ?

  FBI?不,不,當然不會,我以為是美國文學,或者藝術影視之類。

  在紐約機場,興接到他小姐芙琳的電話,告訴他項目談判非常順利,馬上就要簽字了。真是想不到,原來興和芙琳也只是想探探路,並不準備謀求什麼成果,來里約的目的只是為了歡度新年,只是為了享受激情桑巴而來的。「馬屁精」聯繫上老同學劉先生,劉又介紹了地產商朋友喬·賽巴斯蒂安,安排他們初次達成合作意向。興還真沒想到第二天劉先生就傳話過來,賽先生有項目給艾倫公司做。興的時間表早已經排定,陪露回國省親。詳細談判就由芙琳和「馬屁精」負責了。

  興沖露「啪」地打了個響指,搞定。薩拉的枕頭風還真有效果。露,曲線救國,夫人路線,看我這一手怎麼樣?不錯。這下我好陪你定定心神在國內玩玩,秀麗的江南水鄉,更有美妻伴行,不要太幸福喔。

  是嗎?你勞苦功高很能幹哦。

  很一般,來日方長……


  興,我也覺得不怎麼樣,老套,沒什麼精彩。要不要我們來打個賭?

  我們?你跟我?打賭?賭什麼?

  賭里約激情桑巴歇,賭枕頭風吹起沙塵暴,那裡夏季變冬季,賭你急得不能陪我回國而改飛里約找你的新女友,是新女友吧,很有帥哥魅力,一晚舞跳下來就讓人家為你打工,是免費的吧?

  露,你慢來,你什麼意思?我是看你蔫蔫的沒精打采的樣子,我以為你因為氣候原因?

  沒什麼意思。你送我就到此為止吧,你還是改簽里約救火吧?

  露露,你,你還是有牢騷。你不要我陪你回國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要你陪,我想來去自由。

  這不行,我是不放心你單獨行動的。

  好,這下明白了,你不是陪我而是押解我的呀。

  露露,你可不能這樣誤會我……

  我沒有,是你自己說的。得,我告訴你,我就想給傑羅米他哥,那個賽巴先生……

  誰?誰是傑羅米的哥哥,誰是賽巴。

  就是前天晚上你們扔給我的那個大佬。

  啊,露露,你。你心裡窩著火了,是吧?他怎麼會是傑羅米哥哥呢?

  他不西班牙人嗎?跟傑羅米一個德行。


  呵,又是一個一丘之貉?

  哼!露誇張地翻找她的手袋,我告訴你,我就想給賽巴打個電話。

  別,你給他打什麼電話?興緊張起來。

  我跟他道聲別了,司徒。

  興笑了,有這個必要嗎?

  我還要告訴他,我回國了,他下次回訪艾倫公司時候一定請夫人薩拉作陪,因為艾倫董事長非常感謝這位美麗能幹的夫人。

  露露,別那麼酸好不好,我聽不明白,實在不明白。

  你不需要聽明白,又不是給你的電話。我用英語,賽巴斯蒂安先生自然明白。

  露露,你,你什麼意思?你還回不回國了?我真是,我真是,幹嘛要費力不討好,我幹嗎答應陪你回國。我現在倒成了…… 我成了什麼?你倒給我個明白的罪名呀。露露,你去哪?你回來,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你不能打,你聽我說,有氣你沖我發,別給姐,姐夫製造麻煩。

  你怎麼知道會是麻煩咧?我去趟洗手間,你也要干涉?

  露露,我不求你謝我,你就明明白白告訴我,你怎麼憑空就晴轉多雲到陰了。

  問你自己。

  問我自己?我要明白,我急什麼?怎麼還不驗票?真是煩人。你要去洗手間就快去吧。別跟我沒事找事。

  在飛赴上海的飛機上,露起先一直不搭理興,閉著眼假寐。興心緒不寧看著她,不時拭她的額頭,摸她的手心,燈暗了後,興強行把露摟進懷裡,露露,我們把問題在飛機上解決,好嗎?對我說心裡話,別做林黛玉,我並沒給你閉門羹吃,到底為什麼,哪裡冒出來的,把你扔給傑羅米的哥哥,還有你想打的電話,你真會打嗎?我感謝薩拉夫人需要你轉告嗎?你真把你自己當成我的私秘了?

  對不起,我困了,懶得跟你說話。

  興搖頭了,女人的心思真不好猜,但露在里約肯定是感冒了,當著芙琳和姐夫的面,她沒跟他鬧,沒事人似的,但情緒不太對頭,不苟言笑,有點心不在焉。是思鄉心切?紐約接了芙琳的電話後,她不樂意了。什麼原因?她不樂意跟那個被她簡稱之賽巴的大亨跳舞,就為這個原因,她為什麼又要告訴他說她要給那個人打什麼電話?興很憋悶。

  通知進入中國國境時,露情緒立刻開朗了,主動跟興說話了,興,你睡著沒有啊?

  ……

  還睡呀,醒醒,你快醒醒呀,馬上就要降落了吧?

  ……

  咦,你就這麼困,這飛機座很舒服是嗎?比家裡舒服,比床舒服嗎?

  不生氣了?在夫人生氣的時候,我哪敢,哪敢吱聲呀?話不投機半句多,是古人之訓吧?

  不跟你說了,你又討厭了。

  我好像還沒開始討厭吧,是你自己找我-——攀談的,像是兩個同路的人,馬上要回家了,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興見露情意綿綿地靠在自己肩膀上,也低頭抵她的頭,露卻在底下踢他的腳,讓興感覺到她的情緒真是大好了。電話之謎就算和了稀泥了。

  露露,你倒是開心了,可我心裡抖豁著咧,你讓我怎麼去見我的老師,你的老爸,我的老泰山。知道他會怎麼拿狗血洗我的頭?

  我爸有那麼厲害嗎?你要真這麼怕你的老師,你敢招惹他的女兒?裝什麼裝!

  哈,我躲你身後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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