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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丹林一踏上這塊她夢中的樂土就被噩夢纏繞了。來接她的是個黑人老頭，不是她在中介電腦里看到的那個老紳士。老黑人羅伯特是給那個老紳士跑腿的，總用他主人的證件登記。同樣人高馬大的老羅伯特當夜就強姦了華丹林。他告訴她，他已經兩年沒玩女人了。美國的女人很髒了。貴的妓女安全一些，但是他這種收入的男人玩不起，所以他決定到亞洲娶個女人回來。當然是中國的女人最好，有文化就更好了，語言也沒什麼問題，說不定還可以自己掙錢，不全靠他出錢養活。比方她想讀書，儘管去讀，美國的學校也要求有生員。錢他可以借給她，她打工掙了錢再還給他。給他生了孩子，可以抵個三、五萬的，說著就很淫蕩地撲上去用非人道的方法姦污了她。華丹林的所有證件被他拿走，只好住下，哪裡也不敢去，甚至連樓也不敢下，只得自己把自己關在家裡。他讓她先看看電視，說是了解了解現實中的美國，練練語言。晚上他下班回來，除了喝酒，就忙著抱著她做愛，教她跳鋼管舞一類的酒吧舞。兩星期以後的一個晚上羅伯特帶回來三個男人，說是來試用的。這三個男人，挨次地當另外在場的人跟她做性事，另外三個在一邊欣賞一邊發表評論。臨了還教她要怎樣主動方便男人，儘量延長男人的性趣。他們對她最滿意的是很輕盈，最不滿意的是不夠魅惑。舞蹈的姿勢放不開，脫衣脫得不驚艷，奶子小，不撩人。有個大塊頭男人一直在搖頭：太小，要去隆胸，太小了。要去……，否則……，那意思很明白，胸平了，掙錢少，要掙大錢就得貼本去隆胸。就這樣，三晚過後，華丹林就被逼去一夜吧跳鋼管舞了。連連因為平胸遭到羞辱。但因為被人貼身羞辱了，錢也掙了不少。三個月後，老黑人羅伯特算是對她放鬆了警惕，同意擔保她去聖多明戈大學讀廣告設計了。他的老闆是這家大學的董事之一。他還給她找了份兼職，做美術課的人體模特，是全裸的，這樣掙錢多些，就可以多選課又可以早一點還錢給他了，她為此欠了他五萬美金。據他說他不會欺騙她，也不算她高利息，看在她跟他睡覺的份上，這筆錢，照這樣下去，她可以在不到三年的時間內還清，沒等她拿到碩士畢業證書，她就可以為自己掙錢了。如果他死了，在他死之前她跟他有孩子，她就可以得到這房子的居住權，當然產權是他孩子的。他會給他的孩子留點錢，大概有個二三十萬吧。如果沒孩子，她就自由了，愛去哪去哪。他的侄兒會繼承他的全部遺產的。如果他能活得長，那是她的福氣。跟他做上十年夫妻可以分他一半遺產並且得到這住房。那是什麼樣的房子呀，也就六十幾個平方米的公寓套房，已經有十七年房齡了。華丹林讀書以後接觸了一些來自亞洲的同學，有個韓國人對她特有意思，華丹林真就打算跟著他避開那個黑煞李逵似的老頭。老頭竟然很快就知道了，找人打跑了華丹林的那個韓國同學，又一次叫人輪姦了華丹林，華的鋼管舞也跳得不夠驚艷，收入不高，老頭很惱火，逼她做了巴女。做了三個月，華就沒法做下去了，因為總有大塊頭男人因為她的輕盈戲弄她，要她跟出去過夜，老頭不樂意找碴就打她，打完再強暴她，找人輪姦她。華再也沒法在老頭身邊待下去了，她終於找了一些友好的同學說出自己的遭遇，大家都讓她找人權律師，在美國，人權律師就是救世主，他們似乎還有點正義感。代理費用也可以先欠著，官司完了再算。這樣一位亞裔律師算是救了華丹林，在來美國兩年又八個月之後，華丹林以賠償羅伯特三萬美金的條件跟他解除了婚姻關係。在聖多明戈可是一樁一時轟動的離婚案。華丹林得面對媒體面對法官一五一十詳詳細細說明自己如何受到性侵害，老頭的辯護律師還不斷為難她要她舉證，有些在中國國情看來很卑劣的性侵害，在美國壓根就不算什麼。華丹林屢次被要求宣誓誠實。最幸運的是華丹林的律師很能幹也很正直，他幫她打贏了似乎沒有希望贏的官司，華丹林的來自紅色中國的身份多少幫助了她也多少給她帶來麻煩。老羅伯特的證人一直就叫囂中國人不誠實很狡猾，似乎要牽扯上政治了。跟羅伯特離婚後，華丹林也只得離開聖多明戈了。她在那裡的學業也中斷了。沒有學歷，她能幹什麼？她在美國北部的幾個州流浪打工，都是短期的，在關懷醫院看護過將死的病人，卻沒有人關懷她；幫老夫少妻的一對夫婦照看過半歲大的娃娃，三個月後的一天因為那個男人表揚她比孩子的媽媽更像媽媽，女主人過天就抄了她魷魚，沒有任何理由；她又找了份寵物保姆的活，被一隻比她體重還重的大狗撲倒後嚇得她自己辭了職。在聯繫上高興之前的一份工作還算不錯，在一家不算小的花店裡打雜，插花、送花、外加修理花籃花架，算是跟專業有點對口了。可是，羅伯特的侄兒找上門來了，他一來追她討要離婚協議她認帳的欠款，二來因為他也沒能力娶妻，想來探探她的態度，他想要她做他老婆，因為在他老伯那裡他偷著跟她睡過兩次，彼此感覺還不錯。現在華丹林的態度變了，她堅決拒絕了他，只答應半年後肯定還完所欠款，一萬八千美元，跟他那個家族再無瓜葛。這也就是華丹林急著找到高興，想尋求他的幫助的真正原因，她真是被逼無奈了。任高興出於什麼原因立刻就收留她，她也出乎意料。他完全有點財大氣粗的富家公子哥擺譜的派頭，也有點打發上門叫花子舊情人的意思，可是他的下屬卻不明就裡，她去了紐約，帶著董事長Cousin的名頭，地位一來就特殊了，很快她就找到致富的竅門了。努力工作，認真學習，謙虛大度，勤快隨和，跟主任的關係就差他如果想要她，她也樂意給的地步了。真巧一天來了個中國人，呀，那種老鄉見老鄉的親熱呀。他是來看房的，卻請她吃飯，約了她好幾次，似乎有點對她一見鍾情的樣子。她陪他看了多處艾倫公司在紐約和紐約附近的住宅房，他也真有錢呀，六百萬美元的房子一定就是五套。最後她也被他灌足了米湯，竟然賣給他六套房，五百四十萬就成交了。她壓根沒考慮什麼成本效益，只想著公司的銷售業績跟個人經濟利益掛鉤，一套房售出得1。5%的銷售回報，一下子她就得了將近三十萬呀，再這樣做兩三年，她自己不也可以開個什麼公司，自己做老闆了嗎？高興呀高興，他應該有數，他虧欠她的情，應該可以補償她。她怎麼能知道就惹了房價風波，還跟什麼幫助國內逃亡官員洗錢一事牽扯上了，任高興對她是徹底情斷義絕了，她於露肯定起了絕了她退路的決定作用，任高興愛她，他心裡再也沒她華丹林的位子了，他壓根就不管她的死活了，她也只能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命運的寵兒於露嘗嘗一個苦命女人的不幸，看他任高興還怎麼趾高氣揚地擺譜摜大老闆的派頭，讓你們的幸福婚姻蒙上終生的陰影……無毒不女人，再善良的女人也會發瘋的，被命運逼瘋了。

  於露，知道嗎？美國人對性的看法跟吃飯睡覺一樣，再自然正常不過了。我這身體做女人也沒什麼意思了，我現在就想變性，我想做男人了，我也不相信有什麼來生……

  華……姐姐，你盟生這個念頭也不奇怪。可是我不知道，你找我，找我能幫你什麼？是錢嗎？

  當然，算你聰明。還不幫不行，當然是錢，那個三十萬，我一分也沒拿到，反而，反而……只有你，也只有你才能叫他拿得出錢來，不多，你，華丹林陰鬱地看了看露，你值個上千萬沒問題吧。給他打電話，把他的手機號告訴我，48小時之內。給我們一千萬，否則，我們做了你。

  華，華……，美國也是法治社會，你要考慮後路，你。你們不就想生活得好一點嗎？

  少廢話。我恨你，因為你太幸運了，作為女人，你幾乎擁有一切，你憑什麼，憑什麼讓他愛你愛得發瘋。

  他愛我嗎？你怎麼知道？

  他自己說的，在他給我的信里，他自己承認的。他要不顧一切地得到你，不管有多大的阻力。

  他給你的信？

  出國前，在我出國前，我們通信通電話，後來才斷了，都是那個該死的老黑鬼。

  他說，說過要得到我有阻力嗎？

  當然，他知道，他知道你有家境很好的男朋友。

  他真是當你知心姐姐呀，什麼都跟你說。

  哪裡呀，他是為了讓我放棄，我知道，他就是那種大男人，永遠只想自己第一，永遠想別人眼紅他，永遠想占先。他，我想想，他怎麼說的，在信里，哦，是，是這樣，他看見你的男朋友跟你成雙捉對，摟摟抱抱，他說他肺都要氣炸了。

  好奇怪，為什麼，我們什麼時候惹他了？

  於露，你覺得你很風騷嗎？

  我？

  我要是男人，我也會想要你的。

  你，你……太荒唐了吧。

  荒唐什麼？荒唐什麼？我告訴你，於露，我真不想做女人了，女人永遠是弱者，知道嗎？作為女人你越優秀越能幹你就越該死。

  什麼，什麼邏輯呀？

  沒有邏輯，這個世界很瘋狂。

  也許吧，是有不少的病人和瘋子。

  對對對，我就有病，渾身病，快點讓你老公出錢來救我，否則，你也別想乾淨。

  你，你本來就是他的女友，你們，你們有，有情義的，你找他呀。

  我找他？你說得輕巧，他肯嗎？我要一千萬，他肯嗎？

  不知道，或許看你們，你們過去的情分，他會……

  會？會什麼？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現在他還會看過去？算了，於露，你拿我當猴，時間拖得越久，對你我就越沒好處。外面那兩個看見了吧，沒錢打發他們，他們會活剝了你，當然也不會放過我，我聘請了他們，跟他們有協議，不給錢就給人，女人，你！華丹林斜猊了露一眼，讓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也扭頭朝外間看，只看見小個的依門打盹，大個卻不知去了哪裡。

  你，肯定很對他們的口味，剛才你沒領教過。

  不，華，華姐——姐，壓，壓根你不能怨我，我嫁他任高興也是被逼無奈的。事實上，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不應該愛他，到底愛不愛他，我從小就有男朋友的。

  得，少來，你不愛他是你說的，他愛你，是他對我說的，你給他打電話，你打。華氣急敗壞地一揮手。

  我，我沒手機了，剛才可能丟，丟了。

  用我的，說，你要一千萬，讓他48小時之內將錢划進49305677183的帳戶里，否則，他想要活的你還是死的你，隨便他，反正你是不干也不淨了，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也不能保證讓你這種女人高傲的清白。

  華姐——姐姐，你大概不知道，我，我和他是，是名義夫妻，我們早就，不，從一開始我就不願意嫁他的，給他打電話要錢，不是我能要到的，還不如向我國內的父母要，或許可行，我爸不會不管我。

  華丹林咬了咬牙，你少廢話，拖時間對你沒好處，我告訴你，他們等一會睡醒了沒事幹，正好干你，我可能也泥菩薩過河救不了我自己。快點讓你老公弄錢來，我讓他們放你走，你不要聰明人想歪了去。我只想看看，任高興他對女人有幾分真心，他口口聲聲愛你愛她的，他對誰動過真情，全是玩弄。痴心女子古來多，真情漢子誰見了？

  此話不假，華姐，你是最了解他的。我已經跟他提過離婚了……露猶豫在心裡謀劃該怎樣將她現在的處境透露給能儘快來救她的人，興遠在舊金山，遠水救不了近火，而林濤則可以搬來警方的，美國警察救人的陣勢可是壯觀得很，時間就是生命，總不能死在兩個下三爛手裡吧……

  露猶豫著從華丹林手裡接過手機，似乎一下子想不出號碼的一個數一個數地撥著號，可能這是唯一的機會，該怎麼說？直接說華綁架了她，要興出錢來救她的命，一千萬不是小數，興願意做這個冤大頭嗎？華這種做法很卑劣了，能信她拿了錢就會放了自己？外間那兩個無賴還沒見動靜，他們是什麼人，小的那個肯定是華裔，那個黑大個咧？

  快點，別想玩什麼鬼！華丹林像巫婆一樣凶神惡煞地催她。手機里傳出的是暫時無法接通的回鈴，露急了，心裡像一群野馬跑了出來，剛才興應該是聽到有非常情況發生的呀，他的手機怎麼會不通呀，這下她是死定了，沒想到會是這種死法，樣子一定很難看。

  對不起，無法接通，是不是這裡的信號不好，是是是地下室吧。

  不可能，怎麼會，華一把奪過去手機，號碼。

  245556783438露很合作地報了號，結果還是無法接通。露簡直要暈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家的電話，快，你別想玩鬼，

  華姐姐，我當然知道應該做什麼，我應該可以為你做些什麼的，如果我們早點認識，露很巴結地說。要不，要不，讓我這裡的住處，讓我的，不不不，讓高興安排在波士頓的工作人員轉告吧。

  恩？華半信半疑地。露沒等她反應就去拿她手裡的手機。華縮了縮手，你準備怎麼說？

  我讓他們找他呀，明天一早。

  明天？不行，天亮麻煩，我們在這待不久。

  那就讓他們現在就試試吧，只能這樣了。露看著華丹林猶豫不決的樣子，再次去拿她手裡的手機，那是她的一次機會呀。華丹林竟然鬆手給她了。

  喂，喂喂，亞歷山大，睡死了嗎？我是於露。餵……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