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塊精神損失費

  阿和問：「又怎麼了？」

  我沉默了兩個小時，我實在沒有力氣說話，只好起來打字。

  前夫打電話給我，說500塊放床頭，讓我明天過去拿。

  我告訴阿和這錢必須拿，就當精神損失費了，我已經定了17號的票回家鄉。

  我並沒有打算跟前夫和解或者怎樣，或者是跟阿和炫耀什麼，我只是單純地分享心情。

  下午我就告訴阿和，我似乎看到一點希望了，讓他再堅持一下。

  我沒有解釋太多，他知道我在說什麼，總是這樣的，有時候我們之間不說話，也會有心靈感應。

  我下午打電話給前婆婆，告訴了她我的條件，我說離婚證一領，我馬上回去看小孩，我可以在離開這裡之前給前夫安排好住宿，我安排好一切再走，我會給小孩撫養費，如果不離，我就不會付撫養費。至於他們之前說的各種損失和賠償，我知道只有零和無限，他們始終以受害者自居，而人性永遠得寸進尺，你一鬆口，就掉入無底洞的陷阱。

  婆婆還是執迷不悟。

  我掛了電話，我似乎看到這樣下去我和阿和的見面將遙遙無期，內心十分痛苦，我心裡清楚，就算我真的領了證，也不一定可以和阿和見面，但是沒領離婚證，可能性更低了，我有種強烈的不安全感。

  我很衝動，我想過去把宿舍的床單被子扔出來，讓前夫晚上沒地方睡覺，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去宿舍睡覺了，後來同事說了一句話：「他需要時間。」

  想想，還是算了吧。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不見為上策。

  我住酒店已經快十天了，我錯過各種前夫下班能遇到我時間，我們的廠距離不到100米，他卻再也沒有看見過我。

  我前一天瘋狂地對阿和索要視頻通話，或者某信發一張照片，證明他就是阿和，我想要一些世俗的安定人心的溫暖，不好意思，我是想過要跟阿和冷戰，給他點顏色看看的，最終還是忍不住理他，我告訴他我故意冷落他不去看他的某書，他問怎麼了。

  我給他剖析了各種他可能有的心理。

  不信任，怕受傷，怕我截圖亂發，反正各種顧慮和害怕。

  我說還是找個普普通通的男朋友吧，可以跟我視頻的那種。

  最後他始終沒有妥協，他知道我想他想得瘋狂，就一直陪著我，到第二天早上，也陪了我一個上午聽著我碎碎念。我說起我的原生家庭，潮商，各種做生意的親戚。也說了我那些讀過書依靠學術賺錢的親戚。別看我現在混得差，我隨時借個十幾二十萬也是可以的，但是誰會有事沒事找親戚借錢呢？那些這樣乾的我只能說呵呵了，難怪沒有朋友。

  就像我知道阿和有錢，我卻從沒開口跟他要錢一樣，大概我比較笨吧，比較不會跟男朋友要錢，真的，愛到深處了，你就會覺得自己的錢夠用了就可以了，感情有時候真的不是錢的問題。我前夫已經答應了給我一個月一千，可是我還是十分不快樂，阿和沒給過我一分錢，我卻心滿意足。生活是很艱難的，但是再難的路，有個人體恤你的辛苦，你會覺得很值得，反而不會覺得苦，就是那句歌詞：「好多事情總是後來才看清楚，好多事情當時一點也不覺得苦，就算苦我想我也不會在乎。」以前不懂，現在都懂了，兩個相濡以沫的人，人生就沒有所謂的苦不苦累不累，生活總是動力十足。

  正如阿和所說的，生活的方式千萬種，適合自己就是最好的。當然適合兩個字，我也早就聽說過了，讀初中的老師一直格外跟我們強調：「適合就是最好的。」

  我們所受的教育總是會讓我們在不同的時空相遇。有共同話題很重要。

  阿和說：「你也可以去做生意。」

  我說：「有時候我也羨慕那些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人，但是我還是碼字吧。我有時候也想有個別的寄託，寫作太難了，做生意也很難，都一樣。人們都是表面風光背後滄桑，事實總是如此。」

  晚上我給阿和說了我要拿500塊當作精神損失費之後。他可能在忙，沒有馬上回復。

  然後前夫又打了電話過來，他約我吃飯，想跟我好好談談，我才告訴他如果不是談離婚就不要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他只是想我，想見我。

  我不想給他任何機會滿足他的任何需求，我跟他說有什麼在電話里說。

  我已經刪除了他的某信，原因是他罵了我一句。

  我也刪除了小姑子的某信，覺得十分痛快，恩怨兩清了。

  我跟前夫說：「你從來都做不了主，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在那個家說話算過話嗎？你媽媽有聽過我意見嗎？如果你同意離婚，我還是孩子的媽媽，我不會在孩子面前說你的壞話，你也別在孩子面前說我的壞話，我們還可以做朋友。」我告訴他以後我們會相處的模式和畫面，但是他始終難以接受，一直責怪和委屈，我歇斯底里地說：「我跟你在一起很不開心，我想過自殺！你知道嗎？」

  我情緒十分失控，但他還是認為我在忽悠他那離婚證。

  我吼道：「全世界都在忽悠你，我於宛只說實話，不會忽悠任何人。」

  我邊說話邊劇烈地咳嗽，我發現我只要跟他一說話，咳嗽就變得十分頻繁。

  我這個時候才知道，人跟人之間的信任其實很脆弱。信任的建立是一點一滴的，毀掉它卻十分容易，就是不斷地說謊！不斷地傷害！我深深地體會到信任二字的不易和脆弱。

  他對我說過太多的謊，各種出爾反爾言而無信，我知道我是看得太透徹又無力改變，才會如此痛苦。

  阿和說：「翻舊帳的女人其實是忍耐多時到終於不得不發聲。」他怎麼懂那麼多！

  我前夫一直解決不了問題，我知道他已經把他認為最好的東西給我了，我也終於說了，我說不夠！是啊，不夠，一個人的學識涵養各種認知見解才是最寶貴的，斥巨資才得以形成……而我，因為見識太多人太多世面，我前夫已經追不上我了。

  如此現實！

  他問：「那你當初怎麼跟我結婚，你知道你當初什麼樣子嗎？為什麼還要跟我生孩子。」

  是啊，我當初是很差，狀態糟糕，涉世未深，我當初也不知道男人會哄騙女人，他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到頭來，他還怪我為什麼要相信他。

  為什麼同樣的話，同樣的觀點需要反覆討論呢？我說我不快樂，我說我快死了我想過要自殺，他不是聽過了嗎？

  我不能理解，他怎麼就記不住？

  人跟人之間，怎麼差那麼遠？

  我沉默了，悲哀到了一定程度，是說不出話的。

  最後他說了一句：「看我心情吧。」掛斷電話。

  我跟我前夫打電話期間就收到阿和的信息，但是我沉浸在自己的一種情緒里，想起阿和重新追我那時候我的情況，身體和精神差到極點，和現在判若兩人，我已經快忘記了。

  這個時候我並不想開口說話，某書給阿和點了幾個贊，無關痛癢地評論了幾句，就過來寫作了。發了一會呆繼續寫：

  好的伴侶，一定一定是人生路上的戰友！哪一個掉隊都會被無情拋棄，糟糠之妻真的反人性，每個人都渴望優秀的伴侶。這很現實，沒有什麼可以一勞永逸，一定一定是居安思危的狀態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你可以休息，但不要忘記前行，這就是我們各行各業的人堅持前進的理由。

  人性很複雜，道德不足以約束它，只有真的看透接受和順應它，才可能擁有持續的快樂滿足和幸福。別忘了，你對別人有要求，別人也對你有要求，坐享其成並不十分現實。同樣是人，憑什麼我照顧你你不照顧我，憑什麼什麼都我出頭滿足你的巨嬰。

  是人，都會這樣想的。

  很討厭，真的，像阿和一樣討厭，但是不得不愛，不得不跟他相處。

  每個階段人的需要是不一樣的，在該奮鬥的年齡，就不要再選擇安逸吧。

  真的很怕，也很希望可以和阿和走到最後。

  但是張琦的那句話也很對啦：談容易的愛情，做難的事業。

  遇見對的人，一切就很容易了，如同阿和遇到我，我遇到阿和。

  這句話也對：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事情總是這樣的。

  願大家都能遇到那個對的人。

  寫了這麼多這麼久，阿和該想我了，且去會會他。

  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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