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貓和少年

  他走後，我耐不住犯困，就跟著旁邊的綠氂一起打起了盹。

  這時候有個人走了過來，把一個甜得發苦的東西餵到我嘴裡。我一個激靈，眼睛一下睜開了。

  「小丟，不，我應該叫你，儲清純，你可感覺好些了？」

  來人正是周衡鑫，他往我嘴裡餵的是什麼？怎麼一下子就滑進去了？他可是魔族人……

  我做出催吐的動作。

  周將軍的眼裡閃過一絲戲謔，冷笑道：「放心吧，吃不死貓的，這是有助於恢復仙力的丹藥，吃了無礙，反而有所助益。」

  「你……咳，你怎麼會有仙丹？」

  「是你的劇中人給我的，想不到吧？我們可是好基友。」

  我顯然又吃了一驚，這部作品，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和線索？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接下來還會發生些什麼事？

  「你慢慢就會知道了，你也應該好奇，我既是他的好基友，又怎麼會是魔族中人？」

  我無意識地點點頭，實際上，我好奇的不只是這一點，還有許多許多——只要他願意說！

  「這件事告訴你也無妨。」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坦然地在旁邊坐了下來，「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有了意識存在，我是所有作品裡的配角，沒錯，永恆的配角，可笑吧？其實也不，有主角就一定有配角，紅花都需要綠葉陪襯不是嗎？……他是仗劍天涯的豪客，我就是那死於他刀下的小嘍囉，他是梁山伯，我就是馬文才。我永遠是被犧牲的那一個。日子久了，我也會不甘心，誰讓我有自己的意識呢？於是，日積月累的怨念讓我終於黑化……我在魔界，也算逍遙快活了許多年。」

  「只可惜，前一段時間，他來告訴我，他要走了。我才知道，主角消失，哪還有什麼配角？我一直以為是他的存在讓我只能當配角，現在才知道，我才是依附於他存在的。他消失，我也會跟著消失……那一次，他求我幫他完成一個心愿——我跟你是同一個陣線的，儲清純。」

  他說了許多，我的腦袋裡還是一團糨糊，只問了一句最想問的：「大boss到底是誰？」

  「這個，我不能說，你應該知道的，儲清純，你不是網絡小說家嗎？問問你自己，你就知道了。」

  ……說了等於沒說。就是因為有太多的可能，不確定才問的，若你前面有十幾條岔路，你會知道你應該走哪條才是正確的嗎？

  既然是劇中人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完成一部佳作，那我只能跟著他走，看他怎麼往下安排。

  「那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不高興了，大boss的信息怕是找不到，什麼都可以跟我說，就是這個如同金手指的秘密被掩蓋得嚴嚴實實的，那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我已經一年多沒喝咖啡了！得！不喝也習慣了，可是，我有一年多沒看過一場電影，沒刷過一次視頻了！還有我那所剩無幾的青春，就要葬送在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嗎？

  看我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周衡鑫無奈地抱起了還是貓身的我。

  「唉，清純……」

  還沒等他說完，一記強烈的光「啪」的一下瞬間把我和他分開，我差點掉地上了，所幸有隻手及時接住了我——是去而復返的凌天嘯，他的手裡還拎著一條看樣子剛從雨水裡撈到的小魚，應該是過來要給我的。他的衣服還有些濕……臉上冷若冰霜，差點讓我以為他的臉在這炎熱的夏季還能結一層冰出來。

  剛剛，誰看見他出手了嗎？

  這是……屬於小天孫的仙力？

  天嘯……傷心了嗎？

  凌天嘯沉默不語，抱著我轉身離開，一點不給「將軍」面子。

  邊走邊跟我說了幾句話，裡面包含了許多信息：「他知道你叫儲清純？他知道你的事？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要好的？」

  我早在看到他釋放仙力的時候就兩眼放光了，情不自禁地點頭。雖然現在只看到小天孫一點點的仙力，可也足夠讓我開心了。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大Boss在朝我招手……

  「小丟，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的故事……」他的聲音低低的，流露出幾分悲涼。

  而我，還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思考下一步如何傷他更深，好釋放出更多仙力……

  「儲清純，我在跟你說話呢！」凌天嘯把我拎了起來，眼觀眼，鼻子對著鼻子。這時候，我做了個十分大膽的動作——我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鼻子，一下，兩下。

  於是你們可以看到，一個被黑貓舔了鼻尖的少年，抱著貓咪轉了幾圈，一臉燦爛的微笑，一掃了之前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