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儲清純，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當天晚上，雨勢越來越大。眾人打野獸沒打到，打了個寂寞，不免有些悻悻然，只有我抱著「小綠」回到帳篷里，心想：「剛才它說之前受傷才讓魔族有機可入，上古神獸也會受傷嗎？」

  「我是在跟魔族交手時受的傷。」心裡又有個聲音傳了過來，讓我有些毛骨悚然，敢情我在想什麼它都知道？

  「只需一刻工夫我就已經把你所有的想法都讀了個遍了。你放心吧，我不會說話，能跟你產生交流是因為你我的仙力曾融為一體，不過是機緣巧合，啊，好久沒人能聽到我的聲音了……你的秘密，只有天知地知和劇中人知道，對了，還有一個人知道。」

  「誰？」我好奇還有誰知道我的秘密。

  「周衡鑫，他知道關於你的所有事。」

  我很奇怪，又是周衡鑫！再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我已經知道他就是現在護送公主的隊伍的周將軍了，只不過，他真的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嗎？包括我是儲清純這件事？

  「是的。」得到肯定的回答。

  我的汗從額頭冒了出來，此人心機竟如此之深，我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只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他是魔族中人，而且，我懷疑他另有圖謀。」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對我能有什麼意圖？

  「小丟，不，儲清純，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們那的詞典里不是有一句話：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你怎知自己不是那萬里挑一的靈魂呢？不然，你以為楊越為什麼喜歡你？你以為凌天嘯何以對你死心塌地神魂顛倒？」

  神魂顛倒？不至於吧？我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他們小，沒見過什麼世面，想拿下他們才顯得那樣的輕而易舉。我真的那樣以為。

  「錯，也對，喜歡一個人，並不是單純的看一方面，當然，時機也很重要。再加上你的正義，勇敢，正直，灑脫，善良，自信，快樂，這些，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嗎？」

  第一次被人這麼直白地誇獎，我真有點汗顏。

  「還有知性，大方，得體，這些形容詞，隨便一扔都可以甩世上普通女子七八條街，再加上，你還正值大好年華。」

  「唉，老了。」我嘆息道。

  「少妄自菲薄了，在你那邊的世界裡，四十歲不都還是少女？」

  我汗顏。小綠氂又開口了：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問問楊越，不問問天嘯呢？」

  好了，大神，我信，我信行了吧，你不要再誇我了。

  心中又飄過一句話：

  「雖然我不知道劇中人將如何安排你的命運，不過，最終你都將得償所願。」

  什麼意思？

  神獸不再說話，我再看時，小羊羔已經眯著眼睛打起了盹。

  唉，明明是一株植物，偏偏活成動物。

  此時凌天嘯推門而入，看了一眼我懷裡的小綠。

  「雨越來越大了，恐山體滑坡，今天晚上需要轉移陣地。」

  我點點頭，想站起來，眼睛一片發黑。天嘯扶住了我：「你沒事吧？怎麼了？」

  「大概是今天用力過猛，休息一下就好了。」何止過猛，簡直把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不拼命，怎麼可能把魔氣順利逼出？

  「你休息一下……要不要去找公主拿點補氣的丹藥？」他看出我很是虛弱。

  我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他不自在地別過視線。

  天嘯……是對我隱瞞了什麼嗎？

  距離公主和我的「坦白局」，也不過才半日，難道，公主之前就找過他？想到這個可能性，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他還接受了我的表白？！意味著他拒絕過公主了。

  原來，我並非先下手為強，而是某人過於痴情呵。

  我既喜又悲，因為我想到，他對我深情至此，我是否該狠心傷他幾分心？讓他的仙力得以釋放幾分呢？

  心下已開始權衡：是要倉促出手，還是等候時機？

  我選擇後者。

  於是我問：「凌天嘯，你喜歡我什麼？」

  不是正義，勇敢，正直，灑脫，善良，自信，快樂；也不是知性，大方，得體吧？

  他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問題。但還是實話實說：「小丟，你很會講故事。」

  他慢慢地開始回憶：

  「在我生命的最初幾年，你總是默默地陪伴在我身邊，那時候，爹娘整天在地里忙，只有你陪著我，那時候，我最需要的，也僅僅是陪伴吧，剛好你給了我。」

  「然後，是一年多以前，某一天早上醒來，感覺你跟從前不太一樣了，大概，是那個時候動了心思吧。」

  「那天，你變成男人和我一同參軍，之後，你就很少變回貓了……我有時候也會懷念你還是貓的樣子，毛茸茸的，抱起來很舒服……這一年以來，你給了我許多指導和啟發，也給了我親人般的溫暖，你總是在我夜裡睡不著的時候，給我講故事……你的腦袋裡總會有層出不窮的故事，那些故事，竟對我有致命的吸引力。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淪陷了。」

  他用了一個很重的詞：「淪陷」。而在我理解里，他只是父母早亡，貪戀人世間的溫暖，他要的溫暖，公主其實也可以給他的。為什麼他不選擇公主呢？

  我竟不知不覺把心裡的話問了出來。

  而且，我發現自己竟然順了他的心變回了一隻黑貓，雖然是一隻虛弱的黑貓，我靜靜地伏在他身邊。

  然而得到的卻是令我咋舌的答案。

  「小丟，我偷看過你洗澡，而且，不止一次。我覺得，我應該要負責。」

  我倒！

  如果不是此刻貓毛的掩飾，我肯定已經臊得全身發紅。

  他繼續說：「因為我發現，你只有洗澡的時候，會變成女孩子。」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然而我羞赧得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天晚上，我本來也想去來著，可是，你一會兒就回來了……」他繼續坦白。

  放過我吧！老天，那天晚上！我想起了什麼，感情那麼多人都排隊等著偷看我洗澡呢？

  以後再也不洗了嗷。

  「好了，我去幹活了，你既變成貓的樣子，就好好休息下。」他依依不捨地看了我一眼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