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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江湖奇人

2024-09-13 00:03:07 作者: 王綏程
  一

  消失的故鄉此時看到人字型大雁的天空,孟我吉恍如隔世一樣上看到故鄉不能歸的路。

  故鄉的路遙遠,就在海底。

  從大海中浮上的馬,在土地奔跑的馬像團火,踩踏泥濘。

  這匹馬強健,孤獨,馬在始終尋找自己的主人。

  這樣的好馬回憶和曾經的主人心靈感應,休息睡覺時,閃電般就睡醒了,飛馬快得不點地時,主人和馬合成一體。

  現在這時候馬兒奔跑的路上,也有一人孤獨在行走,行走的人行走得漫不經心,卻算計著迎面來的這匹好馬的速度太快,自己追趕不上。但行走的人走在有鮮嫩草的旁邊,馬的肚子也餓了,放慢了速度,路邊的枯樹長出綠葉,綠葉上有露珠,行人靠近了馬,在樹上抹了一掌帶露濕的葉子,放到馬的嘴邊。

  這人手拿的草在馬的大腦里充盈瓦罐壁內迴蕩清亮的聲音,鮮美的誘惑,好馬對這個天生識馬的人有天然的親近。把行人手中的帶露珠的綠葉一瞬間就吃進肚中,行人一聳身,如狂風一樣上了馬背,馬用馬背的感知,微背上微微凹了少許,明白了行人心事重重,雖然和曾經主人同樣體重,馬兒立刻嫌棄在背上暴露出氣息渾濁的行人,這樣混濁的氣息只有做壞事的人才會心有所想地散發。行人在馬背上顛簸,想將馬占為己有,控制馬的行為。馬兒奔跑時,突然直起馬身,馬頭比行人還高,要把行人甩在馬下。行人沒有落下馬,憤怒的馬踩踏泥濘,濺起濕泥像馬蜂窩打在石頭、雜草。

  盜馬人憂慮和馬的不團結,引起禍及生命事情發生。這時候,人和馬的糾纏,出現孟我吉走在路上。

  馬踏泥土濺在孟我吉身上,孟我吉把泥土擦掉,留下痕跡是歷史。

  歷史有趣,書就有記載。

  這匹馬是哥哥孟我信的,孟我信的馬全身發白,唯有馬額上有紅毛胎記,孟我吉不認識騎馬上的人,行人是盜馬賊。

  馬揚起前蹄,孟我吉順勢就將盜馬賊拉下馬。

  馬賊清楚自己騎的馬拼死拋棄自己,馬和想把自己拉下地的女人聯手會將自己按在憤怒的馬蹄下,砸碎自己身子骨。

  盜馬賊在馬背上被馬折騰,不如說馬在給盜馬賊身體充電,落馬的盜馬賊如同換了一人,突然比奔跑的馬有力量。

  盜馬賊順馬毛之氣味滑到馬尾,掌推馬屁股,馬前蹄被迫踏回大地上。

  盜馬賊抓起馬的尾巴,馬尾的毛和土地上的茅草同樣的顏色,盜馬賊把馬尾巴上的毛匯積在手掌上。

  馬被騰空四肢,卸掉幾天的疲乏,忘掉小恩怨,馬兒鼓足陽剛氣要向上天飛去。

  孟我吉祖傳的大白若鎖功夫只知皮毛,女人在愛情面前是個傻瓜在新島上,受到師不語的愛護,不久以後天有異相,兩人被時空移到遠的地方,孟我吉依舊還沒到孟家武學大白若鎖境界。孟我吉被盜馬賊順勢執於半空的馬撞上,不致於死亡,但披頭散髮,狼狽的花容失色會讓師不語心疼。

  旁邊的師不語出招,展開雙臂,在空中揮臂畫了個井字,打水的井不要上蓋,上天的星空落入水中。

  馬蹄恍惚踏了虛空,師不語救下了孟我吉。

  馬在凌空之上,得盜馬賊雙手握馬蹄,馬仰頭長嘯聲中,天上烏雲遮擋住馬的影子,這讓半空的馬在一剎那間如同無頭的馬,馬變成龍能夠呼風喚雨,天下降下大雨,如同馬鞭般給馬策力。雨水也讓盜馬賊手濕滑。

  馬得了神氣,滑到地上,馬兒深刻理解了平地中會有陡坡,向前進要回來,艱苦的忠貞是吉祥的。

  沒有人懷疑馬對主人的忠誠,落地的馬好像回到主人身邊,回到孟我吉身邊平靜吃著地上的草。

  盜馬賊出手是狠毒的,不得手的果斷把自己剛到手的馬讓出給孟我吉是慷慨的。

  盜亦有道,盜馬賊得馬味的靈氣,掄馬在半空,也讓馬在天空得了靈氣,盜馬賊盜馬,也沒有虧待孟我吉的馬,盜馬賊動作不快不慢,飄出了師不語夫妻視線。

  二

  孟我吉得到家中老馬,如果還有故鄉,孟我吉千里走單騎返回故鄉。

  落葉歸根,歸根成塵。

  塵回歸雕刻,稱作鬼斧神工。

  宇宙的鬼斧神工創造出了人。


  老馬停在旁邊,孟我吉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到海邊祭拜親人。孟我吉想著乘腦中對家鄉還有清新記憶,去到最靠近故鄉的位置的海邊去為故人痛快地哭一場,不然,人到老了,想哭的力氣都沒有。消失的故鄉,人鬼殊途,在孟我吉心中,警惕自己不要痛苦太多,痛苦太多,厲鬼索命,那是自己自找苦吃。故鄉土地在大海表面潮起而潮落,故鄉土地在大海裡面而沉寂。孟我吉漸漸學會節哀順變。

  在從海邊歸來的路途中,夫妻二人見到前方的一人拖拽剛陷坑中的牛車。這人剛從火燒的屋子痛苦走出來一樣,火燒掉鼻子,鼻子留下個黑洞,額頭上刻火字,樣子難看,是被周圍人拋棄的可憐人。可憐的人不停流眼淚,這是可憐人在燒屋中沒有被燒死的原因。師不語雖然沒有見到牛車陷坑開始,師不語能夠相助,終止拉車人困境。

  陷入牛車的道路坎坷,師不語一直在低頭,師不語把頭差一點埋在土地中,孟我吉在旁邊見到師不語的頭時候,上天虛空,坑空了,牛車就出了困境。

  高尚的師不語對拉車人露出了微笑,那頭被從坑中拉出來的牛,牛角上的橫木在陽光下烏黑髮亮。

  拉車人沒有感恩的話滋潤師不語心靈。

  一輩子人生失意的冷色凝結在拉車人臉上。

  江湖經常出現有人全心幫助一人,不及防背後捅一刀是你全心幫助的人。

  見慣炎涼,不心寒的是師不語理解做好事的人,心靈得到上天越多溫熱的回報。

  江湖上,得到幫助的失意人,自卑就越多。自卑多了,身體越差,氣味不流通而身有異味,這樣的人就叫做窮人。窮人堆積壞東西越多。

  一個做好事人不會是窮人,他在順風做事,滋養著靈氣。

  師不語看到孤獨人充足的天相:沒有鼻子同上天一樣的呼吸。

  額頭刻火字,恍惚宇宙的星星,出現大地上。因為長相的醜陋的自卑人心靈上渴望安慰。

  出手相鬥富人,是拉車人自己心中,忠誠自己的奮鬥意志,證明自己的存在。

  天地對這場打鬥的感應是天下起雨。

  上天雖澆涼人心,卻寬容到井中水更加清純。

  上天澆滅了拉車人打鬥的欲望,拉車人夢中醒來把師不語當作自己的客人,說起了話。拉車人說起最近有一次衝撞官府,震撼住二人,卻又是拉車人一生里做了一次虎頭蛇尾事情:有一次,拉車人見到後面都有人在吃車輪揚起灰塵,吃灰塵是一群早晚去衙門上下班的公差,上班時間公差們都喜歡手牽手,愛好把街上的賣水果的小販子輪子脫離車架子。這一天,公差們群毆小販子,公差們見到小販子流出鮮血,失去反抗力,公差們放鬆警惕,公差們無比團結,被欺負的老百姓如同一盤散沙。

  公差們脫下制服,制服上的汗水味道很臭,公差們用毛巾把黑灰抹去,露出白膩的臉,公差們換上回家的衣服,相約著一起下班喝酒。遇上牛車經過他們時,公差們衣服吃上灰塵,公差們忘記已經下班,拉車人的車架如同下雨一般,木柴灑落一地。拉車的人一點不憤怒,騎上了牛背,用黑墨汁修飾自己的腳拇指,鬍鬚,給牛也塗上黑墨汁,周圍黑得發亮,官差們伸手不見五指,官差們看見到路時,拉車的人把他們所站立的位置布置成大莊園,公差們想跑出一條繩圈住的大莊園,官差們接觸這條有小販子流汗氣味的繩線,官差如同被拉弓的箭,躍上天空,又落入深淵,摔在地上,官差撕掉破得如同雨絲的衣服上的布條,公差們寫下了拆車不對的悔過書,公差們從圍園的繩子下鑽出去,很快官差就走人,官差回官衙穿起官服,去找拉車人,見到穿官服的幾個人,拉車人喪失武功似的,拉車人回家想逃跑,給官差抓回了官衙,官差知道抓住拉車人靠的不是本事,而是身上穿的這張虎皮。官衙欺負老百姓,依靠排山倒海的速戰速決,給百姓壓迫感。這名拉車人是武林中人,在公堂里,這拉車人親近熟悉官衙內部氛圍,身份也好像不一般,在公堂里,拉車人沒有一絲壓迫感,很像是一同吃公糧。

  公案上,喚醒糊裡糊塗百姓,大叫冤枉而收進監獄裡不計其數。公差們不敢給狠人施刑,但官衙的法械擺在兩邊,官差也要依律前行,被控妨礙公務的拉車人配合官差給老百姓做了一場戲。拉車人自行在鼻子上塗上黑色,額頭上寫火字,拉車人走出衙門,給老百姓見到,一個犯人沒有了鼻子,額頭上刻字,拉車人與公差了解了官訟,但拉車人有犯人的印記,都閃躲不願坐拉車人的車。拉車人沒有皮肉苦,卻有了一分深深恥辱,拉車的人在臉上的黑氣洗不掉,這時候,拉車人的牛掉進坑裡,遇上師不語的幫忙,拉車的人不感謝,反而想泄人生不平之憤。

  師不語靜穆得身上散發井口內寒涼氣息,拉車的人望著師不語,籠罩在師不語水井一樣氣場中,尤其新島的消失,師不語增添一份滄桑氣味。滄桑氣味引起拉車人奮不顧身,向師不語一搏擊之前,清新的水井之氣也讓拉車人感受到,拉車人像名兒童一樣收式凝神,沒有鼻子與額頭上刻字的兒童更像一名邪童。

  拉車人左手出招,雨滴里馬奔跑的聲音,裸出右手手臂出招,手臂上皮色漸漸移動烏黑的顏色。給拉車人做好事的師不語腦子一片澄清,師不語聽到對手聲音,見到對手手臂的顏色。

  師不語一片地靜穆,師不語用腳拇指感應對方的身體,拉車人隨著師不語思想變化,感應到自己的小腿,腰部,鼻子上出現黑墨汁皮膚色循著感應部位流到地上,冒起黑煙。師不語雙掌發生的一片水霧氣撲拉車人的面而來,恍惚中,拉車人的臉和舌頭感受到從額頭上流下的黑氣,拉車人嘴巴吐出嚶的聲音。

  雙方招數啟動聲色感悟於水的意境,水互相穿透。拉車人的怨氣聲音沉在淌水地上消音了,空氣里,師不語沒有嗅到拉車人的怨氣,拉車人腳拇指的黑氣消失,拉車人的五官也明朗起來,額頭上也沒有字。

  師不語氣息像是沒有上蓋的泉水,泉水中都是光明的答案。

  孤獨的一頭田園中善良的豬伏地上,拉車人是孤獨的,越孤獨,越感受牛車載的自己是鬼魂,師不語展開的武學境界比武以後又合上,恍惚上蓋的水井。

  師不語夫妻不是匪寇,是幸福伴侶。

  拉車人與師不語比較武學,彼此驚天駭地沐浴水的氣息,雙方精神上洗了一次澡。

  拉車人駕牛車揚塵去。

  師不語不說話,是驕傲一次比武,是精神上洗了一次澡,人望見水井口旁的師不語,蕩漾著心神歸一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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