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咬

2024-10-21 00:28:30 作者: 女隍
  良久,夜幕降臨。

  城郊荒廟中血氣沖天,遍地屍體。

  在一片黑衣人中,有幾具屍體穿著錦衣華服。

  蕭長野割下最後一個頭顱,踩在腳下當墊腳石,將懷中的東西拋給徐鍥,「你的東西。」

  徐鍥打開殘餘的帳簿查看,又翻開好幾封信查看,上頭有樊知彰的私印與蕭長野的私印,足以證明樊知彰通敵之罪。

  蕭長野開口道:「徐鍥,你當真不願投入南川嗎?你何必替蕭顯那個偽君子做事,我們一同踏平東闕,你想要什麼便有什麼!」

  徐鍥將證據塞回衣襟中,冷漠回道:「沒興趣。」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蕭長野蹙眉,而後「哦」了聲,繼續道:「你就只對宋千逢的事感興趣是吧!」

  徐鍥沉眸。

  蕭長野笑道:「那你就更該同我聯手了,畢竟蕭顯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

  徐鍥置若罔聞,轉身離開。

  蕭長野看著他的背影,不屑道:「真他娘的裝。」

  莫長風上前,蹙眉問道:「明日當真要放虎歸山?」

  蕭長野一腳將頭顱踹開,心煩意燥道:「放。」

  莫長風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示意道:「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蕭長野眼神陰鷙,「必須得放,這裡少了個人,想來是徐鍥留了一手。」

  莫長風疑惑:「少了誰?」

  蕭長野回道:「周沖。」

  料峭夜風拂過,翻起荒廟中掛著的經幡,端坐於香案之上的大佛面容慈祥,正垂眸凝視著廟宇,佛身上濺滿了污血。

  花音軒。

  宋千逢抬首望著茶花樹,前幾日上頭還墜滿了花朵,今夜已經掉得差不多了,只剩孤零零的幾朵還留在枝椏間。

  身後一暖,有人替她披了件狐裘。

  她回頭看見徐鍥,「事做完了?」

  徐鍥頷首,「我逮了個人藏著,待明日我們順利離開,我再將那人的位置告知蕭長野。」

  宋千逢拉緊狐裘,恍然道:「明日離開,以後怕是不會再來。」

  徐鍥袖下的手緊攥,知曉她是捨不得蕭雲策,開口問道:「之後你想去何處?」

  宋千逢笑道:「先回一趟扶州看看黃月,之後的路隨便走都行。」

  徐鍥心臟鈍痛,「你不管……」

  我了嗎?

  宋千逢問道:「不管什麼?」

  徐鍥眸中閃過冷色,隨口道:「你不管葉明承嗎?他去淮州也不知賺夠錢沒,你不去淮州看他?」


  宋千逢眉頭輕皺,「是啊,這三月之期也快到了,不知三哥哥那情形如何,待回扶州後,我同他寫封信問問。」

  「說起來此番拿到樊知彰的罪證,樊家滿門抄斬的罪名已定死,也算替葉家人出了口惡氣。」

  徐鍥靜靜聽著身旁人掛心旁人,眸色愈發冷沉。

  驀然,耳朵被人輕碰了下,他愕然扭頭,對上一雙笑眼。

  宋千逢給徐鍥簪了朵紅茶花,笑吟吟解釋道:「今日是南川的春日節,有簪花的習俗,傳聞在今日簪花,往後的日子能平安順遂。」

  徐鍥嘴唇翕動,眼尾有些泛紅,隱忍的情意從眼神中溢出,藏於夜色中。

  他摘下一朵紅茶花,別進宋千逢的髮髻間,細長的手指輕勾著她額前的碎發拂於耳後,眸光熠熠滿是炙熱。

  「平安順遂。」

  ……

  翌日。

  宋千逢帶著夢覺和徐鍥離開南川。

  蕭長野將三人送到城門外,宋千逢抬頭便看見城門上掛著的骷髏頭,白森森的,瘮人得很。

  蕭長野面色不虞,不敢發作,有些委屈道:「師父,不許忘記回來看我。」

  「知道了知道了,」夢覺拉緊韁繩,喜不自勝道:「主子,坐好啦,我們走嘍!」

  隨著「駕」的一聲,紅鬃馬飛馳奔出,宋千逢戴著的帷帽迎風飄舞。


  蕭長野看向徐鍥,質問道:「你將周沖藏哪兒去了?」

  「殺了,頭顱掛在祭壇東南方的樹上。」

  徐鍥說著揮鞭,騎馬揚長而去。

  蕭長野聞言臉色大變,怒吼:「徐鍥!」

  祭壇!

  那可是埋他父王的地方!

  徐鍥竟然敢將死人頭顱掛進祭壇!

  這個瘋子到底在想什麼!

  宋千逢與夢覺共騎一匹馬,她開口道:「奇怪,蕭長野當真願意放你離開。」

  夢覺回道:「我咬了他兩口。他便消氣了。」

  「咬?」宋千逢疑惑,隱約覺得孩子被騙了,蹙眉問道:「你咬他哪兒了?」

  「就嘴呀,跟咬棉糖一樣。」

  宋千逢聞言黑臉,傻孩子真被人騙了,咬牙切齒罵了句「混帳東西」,緊接著囑咐道:「小夢覺,以後可不許再咬他,這種事只能同心上人做。」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宋千逢磨牙,「除了咬,還有肌膚之親,這些都只能同心上人做,以後若再遇到那混帳東西,離他遠些。」

  「好,」夢覺不明白,但主子這樣說就是有主子的理由,想到許多年前瞧見某個人和主子咬過。

  她開口問道:「那徐鍥是主子的心上人嗎?」

  宋千逢險些從馬上掉下去,餘光掃過身後跟著的人,壓低聲音道:「他不是!」

  夢覺疑惑:「那為何你們會咬嘴?」

  許多年前,那時她還是懷慶王的死士十六,趴在牆頭準備刺殺宋千逢,結果瞧見她在院中躺著曬太陽,似乎是在睡覺,然後出來個男子,那男子呆呆望著她很久,一直望到夕陽落山。

  自己都快等睡著了,最後瞧見那男子俯身輕咬了下躺在太師椅中的人,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趁男子離開,她飛身入院想動手,結果那男子又忽然折回來,不要命般殺向她,引來許多府兵,她不得已只能先行離開。

  那是她唯一一次快得手,之後日日吃宋千逢給的美味,覺得她是個好人,就忘記要殺她。

  那咬人的男子就是徐鍥。

  宋千逢聽到夢覺的話驚然,莫不是徐鍥同夢覺說了那夜中藥之事?

  她忙說道:「小夢覺,不許信他的所言所行,將此事忘乾淨。」

  「好,我都聽主子的。」

  內力極好的某人聽清這番談話,緊攥的韁繩勒出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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