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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雷福與柏衛紅

2024-09-13 00:42:41 作者: 浮生夢
  柏衛紅的主動熱情若是遇到其他男人,那是求之不得,豈肯放手?可他偏偏遇上一個不解風情有些木訥的石大慶。

  女孩子的主動示好石大慶並不是感覺不到,他想接下柏衛紅的「秋波」,可是又覺得兩個人的年齡差距太大了,他比她大六歲。

  按當時婚姻法規定的結婚年齡他要等她四五年的時間,他猶豫是否接受這份感情。他又是不會不以結婚為目的去談戀愛的,那是耍流氓。

  他不想傷害純潔如玉的女孩。

  更為關鍵的一點,她父親是礦務局副局長,而他一個農民的兒子,祖祖輩輩連芝麻大的官都沒有一個當過,覺得自己高攀不起,即使結婚了,自己也是仰人鼻息地活著。

  石大慶越是假裝清純、假裝木訥,柏衛紅越是對他感興趣。為了更深入地接觸石大慶,她公開宣布要複習功課,準備考職工中專。

  下午快下班時,辦公室人都走了,柏衛紅把石大慶喊住了:「大慶,你等會走行嗎?」石大慶問道:「有事嗎?」柏衛紅撒嬌的樣子說:「當然有事了。本姑娘從今天起聘你為專職老師。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說著她把一大堆初中課本搬了出來,讓石大慶教她。

  石大慶很是茫然,他不知道該接受還是不該接受。這種事對於一個未婚男子做夢都夢不到的美事,石大慶卻猶豫了。他不解地問:「你學它幹嘛,要考大學嗎?」她說:「怎麼?不想教我呀。哼!」

  撅起了小嘴。石大慶趕忙解釋說:「不是,我覺得你應該學一些技術方面的書。」她說:「你是大學生,難道我考個中專還不行嗎?

  我是想考職工中專。」石大慶這才知道她的用意,看來這丫頭還有進取心,是好事,那就教她吧。可是教了幾天,石大慶就教不下去了。

  那柏衛紅真可謂一個數理化白痴,最基礎的初中物理都一竅不通。

  好在她的文科還可以,字寫得也工整。再者她也沒心複習,只是看著石大慶問這問那。

  看著眼前這個清新可愛的單純懵懂的小姑娘,石大慶幾次想抱住她,在她的臉上親一口。可他不敢這麼做,也不能這麼做。他不想和她結婚,他不能禍害她。

  那時的石大慶還不了解女人的心,更不了解愛上他的女人的心。

  他錯過了與一個純真少女的最美好、最純潔的肌膚之親。在好一段時間裡,每當想起此事,他都懊悔不已,恨自己當時為什麼那麼蠢呢。

  這天上午,夏主任接到組織部李艷的電話,李艷說:「夏主任,石大慶在你那裡幹得怎麼樣?麻煩你給他做個評語,通知他明天到設備車間輪崗。」夏天知道外甥女看中了石大慶,他對石大慶的印象也很好,不想讓他走。就懇求李艷說:「李幹事,能不能留在我車間啊,我們這裡正缺人呢。」李艷說:「新來的大中專生頭一年都要輪崗一遍,這是總廠組織部門培養人才的規定,不能違背。你若是想要他,等輪崗結束你再向組織部申請吧。」

  夏主任見這種情況下,留是留不住了,他就告訴了石大慶。石大慶下午就把辦公室的書籍、工作服等物品拾掇起來,裝在箱子裡。

  柏衛紅上班後就問石大慶說:「大慶,你收拾東西幹嘛?」石大慶笑著說:「衛紅,感謝你這三個月來的關心和照顧,我要到設備車間去輪崗實習了。」柏衛紅愣了一下,眼淚含在眼圈裡,但她沒有讓它流出來,喃喃地說:「你不去不行嗎?」石大慶說:「這是局裡的規定,每個新來的學生人都要輪崗實習。」柏衛紅說:「你不能再輔導我了?」石大慶說:「設備車間離這挺遠的,恐怕不方便了,今天可能是最後一次了。」柏衛紅孩子般地問道:「那我怎麼辦呢?」

  石大慶把她的話理解為沒有人輔導她學習的事情,就說:「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人幫你。」柏衛紅小臉立刻變得難堪起來,慍怒地說:「收起你的好心吧!找人輔導還輪不到你。」說著甩手而去。

  雷福通過石大慶認識了柏衛紅,心裡就放不下了。他有事沒事就往石大慶的車間跑,借找石大慶的名義,接觸柏衛紅。

  石大慶被調到了設備車間輪崗實習,雷福再想去辦公室見柏衛紅就沒有藉口了。他去了幾次,沒話找話的和柏衛紅搭訕,柏衛紅也不理他。他只好央求石大慶說:「大慶,你這一走,我也沒有藉口去見小柏了,你能不能?」他欲言又止。石大慶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知道柏衛紅對自己有追求,覺得讓他做這事不合適,又不好說出原因,就說:「我還是一個光棍呢,給你介紹對象不太妥吧。」

  雷福說:「有什麼不妥的?你們在一起工作過,都很熟悉。」石大慶還是沒有答應他。

  雷福已看出來柏衛紅相中的是石大慶,對他沒有感覺。他也看出石大慶沒有和柏衛紅處對象的意思。

  其貌不揚的雷福一心想攀高枝,他怕石大慶一旦醒悟,接受了柏衛紅的感情,自己就沒戲了。於是他想出一石二鳥的主意。

  這天早晨,石大慶剛從食堂吃完早飯回到宿舍,正在穿工作服,雷福端著飯盆推門走了進來,說:「大慶,你啥時候起床的我都不知道,我想跟你說點事,一睜眼看你不見了。」石大慶問道:「什麼事?不是又讓我找柏衛紅吧?」雷福嬉笑著說:「你還真猜對了。

  但不是讓你給我說對象。」石大慶說:「那是什麼事?」雷福從衣兜里抽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石大慶,說:「麻煩你給我把這封信送給柏衛紅。」

  石大慶的直覺告訴他,讓他送這封信有些不妥。剛要推辭,雷福就說:「大慶,你要是相中她了,就當沒這事,我就把信撕了。

  你要對她沒有意思,那你就當個鴻雁吧。如果事成兄弟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石大慶也不好推辭,只能硬著頭皮接過了信封,塞到口袋裡。

  正是上班時間,在路上他剛好碰見柏衛紅,他喊了一聲:「柏衛紅!」聽到喊聲,柏衛紅回頭一看,是石大慶,馬上樂顛顛地向前跑了兩步,邊跑邊說:「你喊我嗎?」石大慶怕他誤會,直截了當地說:「是啊,給你帶一封信。」說著就從兜里掏出了信封遞了過去。大方、活潑的柏衛紅聽到給她一封信,女孩的敏感,讓她臉色緋紅,扭捏地接過信封,柔情地說:「還挺浪漫的,有話就說唄,何必寫信呢。」石大慶知道她會誤會,趕緊解釋說:「小柏你別誤會了,是雷福讓我給你捎過來的,不是我的信。」柏衛紅好似手裡攥了一條蛇似的,立刻把信封扔到了地上,稚氣的小臉露出慍怒的表情,說道:「煩死人了。」轉身就走。

  石大慶見狀,急忙拾起落在地上的那封信,追了上去塞到柏衛紅的手上,柏衛紅看也沒看,兩手用力,把那封信撕得粉碎,揚到了石大慶的臉上,疾步而去。石大慶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此後,他們雖然在一個礦區居住,又不在一個車間工作,但是偌大的礦區居住著二三萬人口,不亞於一個小縣城,兩個人再也沒有見過幾次面,即使偶然遇見,也是打個招呼而已。石大慶早已娶妻生子,柏衛紅也結婚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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