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流逝的歲月> 第134章 曾道枚得子

第134章 曾道枚得子

2024-09-13 00:48:16 作者: 浮生夢
  轉年春天,洪嬌「呱唧」一下,生了一個兒子。把個曾道枚樂得整天合不上嘴。中年得子,是要慶賀一下的。石大慶和雷福、柏衛紅都到場一起慶賀。曾芳芳也請假參加了喜宴。宴會的規模不大,擺了七八桌。

  曾道枚在開場白中說:「感謝各位父老鄉親的光臨,來和我共同分享我老來得子的幸福時刻。」站在他身邊的洪嬌用胳膊肘懟了懟曾道枚,曾道枚看了一眼洪嬌,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洪嬌補充一句,說:「還不算老,中年得子,一兒一女。」不管怎麼說,洪嬌畢竟是大專畢業,也是個有文化的人。她和曾道枚結婚後,曾道枚一直供著曾芳芳上學,她並不知道曾芳芳的身世。曾道枚這才醒悟過來,知道自己的話不妥,隨之補充說:「得兒子,得兒子。『子』嗎,就是兒子的意思。」他的「老年得子」不是他有意說錯的,而是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後,潛意識裡已經把曾芳芳排了出去。

  父母與親生子女在情感上沒有界限,經得起蹂躪,扛得住重負,耐得住煎熬。而與養子女之間,就考驗出父母胸懷的寬廣度、社會的責任感、雙方的依賴性。曾道枚的潛意識的排他思維,是人性的使然,不代表他對曾芳芳的真實感情。

  曾道枚簡短的歡迎詞博得了熱烈的掌聲。

  曾芳芳在喜宴上見到石大慶感到非常驚訝,她怯生生地走近石大慶身邊,小聲說:「石大大,你也認識我爸呀?」

  石大慶玩笑著說:「怎麼,興你認識就不興我認識啊。」曾芳芳一臉茫然,她搞不懂她媽媽有何魅力能讓那麼多的男人著迷。

  對於年長的男人,女人年齡最有殺傷力。李倩在年輕人眼裡就是一般人,而對於石大慶這個年齡的男人,就算美女了。

  李倩身體素質很好,好到讓石大慶驚訝的地步。她從來不感冒,初春的氣溫乍暖還寒,已經停止供氣,室內溫度很低,一貫裸睡的李倩,經常掀掉被子裸露她那豐美的臀部和後背睡在石大慶身旁,石大慶總是伸出手來摸摸她冰涼的臀部,愛憐般地給她蓋上被子,她卻像個孩子似的說:「熱!」又把被子掀了下去,讓石大慶感受到春的氣息。

  這一天早晨,李倩突然和石大慶說:「老公,咱倆登記去吧!」

  石大慶聽後覺得突然,他壓根沒有想和她登記結婚的事情,現在李倩會主動提出和他登記結婚,讓石大慶心裡熱乎乎的。他離婚不到半年,李倩離婚才兩個多月,這閃離閃結未免太閃了吧。面對著李倩的真誠,石大慶有些感動,雖然她的要求有些突然,讓他猝不及防,但他理解為自己是個香餑餑,李倩怕他反悔不要她。

  李倩提出結婚的想法與石大慶理解的相同,她更簡單地想,與劉強離婚無家可歸的損失,在石大慶這裡填補上了,結婚是保障自己和孩子有個家,在這個家裡也名正言順了。

  石大慶思索一會兒,說:「李倩你可想好了,一旦登記了,我們的婚姻就受到法律的保護了,要離開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李倩走到石大慶面前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脖頸,親吻了一口,說:「我和你已經是第三婚了,我不會再折騰了,再折騰我還真沒臉見人,你這就是我婚姻的終點。」

  石大慶說:「誰不是啊?我倆都拋棄了原來的家庭,走到了一起,要珍惜對方才是。」

  李倩說:「老公,你懂我,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懂我。」是呀,只有石大慶懂她,能理解她的出軌、能理解她的欺騙。這就是老男人的愛,一個無原則的愛。

  幾天後兩個人領取了結婚證,成為法律承認的夫妻關係。結婚證上兩個人頭靠得很近笑的都是那麼甜蜜。他們沒有任何儀式,也沒有任何表示,沒有任何人知道,當然不會有人祝福。石大慶覺得應該拜見拜見岳父大人了,就對李倩說:「李倩,咱們可是正式夫妻了,哪天咱們倆看看你的父母去。」

  李倩雖然沒事兒也不願意去父母家,但父親畢竟是親父親,她還是比較關心父親的,就高興地說:「老公,那太好了。其實我早就想帶你去見他,我怕你不願意,就沒敢開口。」

  石大慶說:「哪裡會呢?醜媳婦難免見公婆。我這老女婿早晚也得見岳父呀。」

  石大慶想了一下又說:「我和你爸第一次見面叫爸,怕他不適應,再說你後媽比我還小兩歲呢,管你爸叫爸就得管你後媽叫媽,她更不適應了,我暫時還是稱呼李叔吧。」

  李倩對此毫不在意,說:「你覺得怎麼順口你就怎麼叫,無所謂。」

  李倩告訴過他父親的年齡。

  李博仁是反對這樁婚姻的,在李倩的堅持下他也只好認可了這樁老夫少妻的婚姻。李博仁的婚姻也是坎坷中走過來的,在和張賢芝一段時間分手後,一個人生活很艱難,又娶了現在的妻子——一個結過兩次婚的女人,就是李倩現在的繼母。事情就是這麼巧,這個繼母與張賢芝同歲,曾經有過一個男孩,但是從不來往。李倩很不喜歡這個繼母,在她看來這個繼母就是一個事兒媽,可她表面上和她關係維持很好,從來沒有都是順著她說話,他的父親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啊。

  正值桃花盛開的季節,天氣暖融融的。吃完早餐,拾掇完畢,兩個人穿戴整齊,把買好的禮物塞到了車的後備箱,開車上路了。

  都在一座城市,兩家相差不過十幾公里,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城北的一座安置小區。小區坐落在這座城市的最北邊,向北望去都是農田和丘陵,丘陵是黑乎乎的寸草不生的石頭山,山黑乎乎的顏色是岩石中含有鐵礦的緣故。

  噹噹當!李倩敲響了父親的家門,開門的是李倩的繼母韓馨,她滿臉堆笑,說:「來,來,來,快進來,快進來!」

  石大慶禮貌地鞠了一躬,說:「韓姨好!」見後邊站著李倩的父親,又鞠了一躬,說:「李叔好!」李倩看到石大慶這麼有禮貌,學上日本人的鞠躬禮了,給足了她的面子了,心裡很舒服,好像還沒有人這麼鄭重其事地給過他們鞠躬禮的待遇呢。石大慶抬起頭來,看到李博仁愣了一下,立刻有恢復的笑容。

  李父打眼望去,見這傢伙上身穿一件白底黑色條紋襯衫,外套一件黑棕色夾克,下身穿著黑色夏涼褲。中等的身材,白淨的臉龐,一頭濃密的黑髮,乍眼看去,年齡並不比自己的閨女大多少似的。

  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老,心裡舒服了很多,滿臉笑容地說:「好,好,快坐吧。」後媽韓馨接過禮物,客套了一番,就去廚房忙活去了,他對石大慶的基本情況早已了解,也就沒有問這問那。他和石大慶算是同齡人,聊起實事政治、國家大事是有著共同語言的。

  聊天中,石大慶努力地想,這個男人在哪兒見過呢?突然想起來了,這個人就是張賢芝找的那個老頭。嘿,這事兒奇了怪了,怎麼是他呢?難道有這麼巧的事情?但是他還是故作鎮靜,沒有露出一點兒聲色。

  李博仁見石大慶的言談舉止,一副穩重儒雅的做派,就有了幾分好感。他沒有稱石大慶為「小石」而是稱他為「老石」,石大慶感覺這種稱呼有些不妥,就說:「李叔,您還是管我叫『小石』吧,在您面前怎敢提『老』字呀」。

  李父說:「稱呼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給我女兒帶來幸福。」


  石大慶說:「李倩也是成年人了,婚姻上也經過了風風雨雨,你應該相信你女兒的選擇。」

  李父說:「李倩這孩子傻,容易上當受騙。」

  石大慶聽了有些不順耳,就半開玩笑地說:「李倩跟我在一起,只能她騙我,我不能騙她。」

  李父說:「論財產李倩房無一間地無一壟,是沒什麼好騙的。」

  他頓了頓又說:「你年齡比她大挺多,我倒不太介意,我比你韓姨大十歲,外人根本看不出來。我主要是擔心你的身體,你這種病是不能根治的,將來李倩要跟你遭罪呀。」

  石大慶何曾不知道這種病情的後果,他不想提及的話題還是被他說了出來。石大慶也只能用模稜兩可的言語了幾句,他說:「這種病也不完全相同,也是因人而異,我的病情屬於進展緩慢的那一種。

  再說隨著醫學技術的發展,不一定哪一天就會有新的治療方法出來。」

  在一旁幫忙做飯的李倩聽到兩人談話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勁兒,就端著碗走了過來,說:「哥,你搬桌子,菜都炒好了,別聊了,吃飯吧。」石大慶看出李倩是給他解圍,就急忙站了起來,搬桌子,擺碗筷。

  李倩平時沒有特殊情況,在父親家待的最長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她不愛聽繼母說話,也不愛聽父親的嘮叨。吃過飯以後,李倩幫著繼母拾掇完桌子,就和石大慶離開了父親家。

  回來的路上石大慶說:「李倩,你父親以前是不是和一個姓張的女人在一起生活過?」

  李倩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石大慶急忙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表情,說:「那個姓張的原來是我們礦上的職工,我原來在礦上經常見過他們經常在一起遛彎兒,原來那個人是你爸呀!真是太巧了。」

  李倩也是一愣地說:「那真是更巧了,那個女的之前我也認識,她叫張賢芝,和我在晨曦酒店一起打過工。」

  石大慶問道:「他們倆為什麼分手了?」

  李倩說:「我爸對她可好了。開始拿她當個寶似的。後來她總是疑神疑鬼的,老和我爸吵架。我爸說她有精神病,後來就分手了。」


  石大慶原來也不知道他們分手的原因,說:「哦,原來是這樣啊。」

  李倩說:「你眼睛還挺尖的,那麼長時間了還沒忘,那個女的和你是不是有什麼關係?要不然你怎麼能記得那麼清楚?」

  石大慶連忙岔開話題,說:「那張賢芝是我的鄰居,所以我就印象深一點兒。不聊這些了。」石大慶暗想,這都什麼事兒啊?心裡覺得十分彆扭。這事絕對不能讓李倩知道。

  在別人看來,李倩婚內出軌長達六七年,後來又與自己出軌,這樣的女人是不能做老婆的。可石大慶不這樣看,他理解她的不容易,理解她在單親的成長環境中長大,他認為李倩的本質是好的。

  她不亂花錢,她勤奮、敬業,為人正直,不虛假、不做作,敢作敢為。

  這些都是值得他敬佩的地方。

  李倩與胡曉麗不同,她有話直來直去,不像有的女人要當婊子還想立牌坊,想要什麼自己不開口,讓你去理解,還假裝清高,達不到目的就跟你找茬生氣,搞得你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為此紛爭不斷。

  石大慶想你越是不爭我越是主動給你。他認為,出軌的女人並不一定是壞女人,不出軌並不一定是好女人。這不是衡量一個人心腸好壞的標準。他篤定要和這個女人生活一輩子,要把下半生託付給她。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在一次從李博仁家回來的路上,石大慶對李倩說:「李倩,為了你的將來生活有保障,沒有後顧之憂,我把你的養老保險給補齊了吧,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還是交上好。」

  李倩看了石大慶一眼,深情地看著石大慶,過了一會兒才說:「哥真好,親一個。」

  石大慶急忙說:「可別淨整虛情假意,好好開車,太危險了。」

  李倩笑了,說:「哥,這種事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為我著想了。」

  石大慶說:「你自己的事兒自己為啥不想呢?」

  李倩說:「我一個月辛辛苦苦地掙那倆錢,能供上孩子就不錯了,哪有閒錢啊?」

  石大慶說:「那可不是閒錢,那是為你將來老了的時候買了一份保障。」


  李倩說:「我上了一年班就下崗了,單位給交的很少,要補交到今年,還得補好幾萬吧?我可沒有那麼多錢。」

  石大慶說:「你手裡不有三萬元嗎。剩下我給你補齊了。」

  李倩說:「真的嗎?那太好了,我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到社保查一查,還需要補充多少錢。」

  石大慶說:「你這就打電話,下午就去查一下。」

  李倩撥通了她父親的電話:「爸,下午你到社保中心給我查一下。

  看看我的養老保險還欠多少費用。石大慶說給我補交上。」他父親當然希望女兒的養老保險能給補交上。

  下午李博仁給李倩回了電話:「李倩,你下崗以後就沒有單位給你續交養老保險。你還差近二十年的錢沒交。粗略算一下,大概得個七八萬塊錢吧。老石真能給你補上啊。」

  李倩說:「交保險那個卡還在你那兒吧,等有時間我和石大慶到你那兒取卡,把錢打到卡里吧。」

  過幾天石大慶出差了,李倩父親幾次打電話讓她趕緊催促石大慶把錢打到卡里,以免石大慶變卦。李倩並沒有那麼著急,她相信石大慶不會說空話。他父親見李倩沒有回音,就直接給石大慶打電話,說:「老石,我把李倩的養老金帳號發給你,先打八萬吧,不夠我給解決。」

  石大慶也不知道應該交多少錢,他不太相信這個岳父。就來個不見兔子不撒鷹。就說:「李叔,我在出差,手頭哪有那麼多錢?

  等我回去再辦吧。」回頭又給李倩打電話說:「李倩,你把你的繳費帳戶卡從你爸那裡取回來,我回去就給你辦。」李倩哪裡知道石大慶和她父親之間互不信任。

  出差回來石大慶問李倩說:「把繳費卡拿回來了嗎?」

  李倩說:「沒有,我爸說怕我馬馬虎虎地給弄丟了,說放在他那裡保險一點,就沒給我。」

  石大慶說:「你也不是三歲兩歲的孩子,再說還有我呢?我們是夫妻,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李倩急忙說:「哥,不是不相信你,那張卡一直在我爸那兒放著。

  你若是想把它拿回來,我就去取回來。」

  石大慶說:「不是我不放心。放到你爸那兒難道你爸給你交錢嗎?

  快二十年了,你爸給你交一分錢了嗎?他不是對你不放心,是對我不放心。」

  李倩急忙說:「哥,看你說的,我取回來就行了。」石大慶此時才有了戒心,心想,不管怎麼著,還是父女沒有隔閡呀。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