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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醫保

2024-09-13 00:48:34 作者: 浮生夢
  這一年石大慶很不順,可能和他今年開始的第一天就到醫院有關係。那天李博仁患病,石大慶和李倩在元旦那天凌晨把他從鐵山市送到省城醫院,到醫院太陽剛剛露出地平線。

  石大慶打趣地說:「今天是新的一年開始的第一天就跑醫院,看樣子今年一定不順利。」果然不出所料。

  三月石大慶腹瀉不止,住院一周。五月痔瘡手術十幾天才好。

  初秋時,他腹部疼痛,檢查結果是結腸腫瘤。正值國慶節放長假,九天的長假鐵山市醫院的主治大夫出去旅遊,得假期結束才能回來,石大慶問值班醫生治療方案,醫生說兩條方案,一條是馬上手術,但是要在患者肚子上造瘺,就是患者要終身在肚子上掛個糞袋子。

  第二個方案是等專家從外邊兒回來,再做手術。石大慶要求轉到省城大醫院治療,可是說破天也不給出具轉院手續。沒有轉院手續就意味著不能醫保報銷,這幾萬元的醫療費就得自費。他告訴了在省城的弟弟,弟弟說是大型央企中層幹部,立刻說:「還考慮什麼報銷不報銷的事,救人要緊。趕緊轉到大學醫院。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石大慶不能不考慮醫保的問題,他有負擔呢,一個很重的負擔。雖然他不用承擔曾芳芳上大學的全部費用,但是他也得承擔一半的吧。

  那可是個高收費的學校,高消費的學生,一半的費用也是不小的支出。

  弟弟理解哥哥的難處,說:「不就是個轉院手續嗎?你放心吧,肯定給你搞定。」

  石大慶說:「省城也能搞定,鐵山市能搞定嗎?」

  弟弟說:「這還不算個事兒,別說鐵山市了,就是『鋼』山市也能搞定。」石大慶這才放心。

  就這樣,他來到了省城最好的醫院,手術開腹後發現病情已進入中期,再來晚來兩天病情就會惡化,後果不可想像。

  石大慶心裡想啊,那些規章制度都是給平民百姓定的。給那些沒有一點點人脈關係的人定。我若是沒有弟弟這個關係,也就會在鐵山市手術,天天掛著個糞袋子。疑惑等專家回來再手術,病情加重等待死亡。

  石大慶在省城住院時臨床住進了一個年齡與他相仿的患者。老者黝黑的臉膛上布滿地壟溝似的褶皺,一臉滄桑的樣子,怯生生地坐在病床的床沿上。護士推著裝有杯盤、藥品、器械的車子走了進來,用職業的溫暖語言說:「項發財,給您用藥。」

  那個叫項發財的老者遲疑了一會兒說:「大夫能不能先不用藥啊?」

  護士不解地問道:「你來住院看病為啥不用藥?」

  站在項發財身旁像是他兒子的一個年輕人,馬上解釋道:「大夫,是這麼回事兒,我們來的時候醫保的轉院手續還沒有批下來,麻煩你再等等,差不多下午就能批下來。」

  那位漂亮的護士說:「你早給醫生說呀。藥都給你下了,手續批不下來也得算錢。」

  項發財急了,衝著年輕人大聲說道:「快點給家裡打電話,問問批下來了沒有?」那個年輕人急忙從破舊的紫紅色夾克衫內兜掏出廉價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往外走。他怕打電話影響別的患者。過了大概有五分鐘,回來說:「我二叔正在辦呢!好像有點兒麻煩。」

  護士說:「藥都下了還是用上吧。」

  老者說:「這藥得多少錢呢?」

  護士說:「大伯,多少錢也不能退了。」

  站在旁邊的年輕人說:「爸,別問多少錢了,這也不是商店買東西,退不了。」老者這才接受了用藥。

  傍晚時分,年輕人接到了家裡的電話,說轉院手續沒有批准下來。

  老者問為什麼不批,電話里說,縣醫院說這個月的轉院指標已經沒有了,他們縣醫院也能治這個病,不同意轉院。項發財兒子對父親說:「爸,來都來了,就在這兒治吧,花錢兒子給你掏。」

  老者急了,說:「你有多大能耐我還不知道。報不了銷,全是自費,少說也得有兩三萬。回去是吧,好賴就那麼著了。」在老漢的堅持下,他們連夜返了回去。

  石大慶的手術非常成功。從住進來到出院總共不到十天。醫院為了接受新的患者,提高床位的周轉率,讓更多的重症患者能獲得這裡優質醫療資源的機會,患者恢復期間都會回到當地醫院治療。

  在石大慶要出院的那天中午,那位叫項發財的老漢躺在手術床上被推了進來,後邊跟著一幫哭哭啼啼的家屬。石大慶問了老漢的兒子怎麼回事,老漢的兒子說,縣醫院大夫打開了肚皮,看了說是治不了,又給縫上,這才同意給轉院,坑人呀。

  這件事情讓石大慶感慨萬分。

  這一年,自從春季腹瀉住院,夏季痔瘡住院,秋季腫瘤住院,冬季化療,李倩始終伴隨著左右,悉心地照顧。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耐煩的樣子,總是保持著樂觀的態度。讓石大慶非常感動,這對他病情的恢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一個男人沒了事業,就沒了前途,就沒有了自信。石大慶沒項目了,不出差了,整天待在家裡,除了工資收入,也沒有其他的經濟來源。不出差了每天在家守著李倩,把李倩看得嚴嚴實實的。石大慶通過GPS 跟蹤、定位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李倩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他很奇怪石大慶為什麼對她的行蹤了解得那麼清楚?

  難道他有千里眼?順風耳?她不敢亂跑了,她也曾懷疑他在車上安裝了什麼裝置,可是她把車子各個角落包括底盤找了一個遍,也沒找到可疑的東西。


  那個禿頂同學,時不時地打電話或者發微信要和他見面,都被她婉言拒絕。

  李倩和這個禿頂同學的關係還要從頭說起。

  李倩和張健自從初中畢業以後,已有二十多年沒見面了。張健一直在農村務農,相距城裡很遠。就在李倩認識石大慶的一個月後的一天,他們的另一個在南方發展的男同學衣錦還鄉,免不了要嘚瑟嘚瑟,面對眼前這些土包子同學,請他們吃頓飯,以洗刷自己讀書時候的窮困窘態,顯示自己現在的風光和富有。他初中時和張健關係較好,就讓他張羅幾個他想見的幾個感興趣的同學聚一聚。自從初中畢業後,好多同學都沒有再見過,張健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了包括李倩在內的三個同學。同學相見後,一打眼根本就相互不認識。通過記憶的恢復,還是慢慢地叫出來名,雖然初中時也沒有什麼情愫,畢業後也沒有什麼來往,畢竟一個教室同窗兩三年,總比陌生人有共同語言。

  同學中張健的變化最大,他的頭頂上幾乎一根毛都沒有了,在餐廳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學校時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學生。

  李倩也不是一個省油燈。落座後,她見張健頭上錚亮,突然關閉了包間的燈,大家正在納悶兒時,李倩指著張健的光頭,哈哈大笑地說,不用開燈了,有它就夠了。只見從其他房間裡透過來的光線照得那光頭熠熠生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搞得張健很是尷尬。

  李倩覺得初次見面有點過了,就來到了張建跟前,說:「老同學,別生氣,咱倆照張相算我賠罪了。」說著就用手機拍了合影,發到朋友圈。

  二十多年沒見,都已進入不惑之年,在張健看來,李倩不但沒有見老,反而比在初中時的那個又黑又瘦弱的女生更有女人味。她身著一套職業裝,頭上梳了一個馬尾辮兒、身材微胖,尤其她那一動就上下呼扇的雙乳,會讓男人都遐想聯翩。不施粉黛的臉龐自然、美麗。與自己家的那個黃臉婆簡直就是紅富士與小國光蛋子。

  在李倩看來,眼前這個男生,乍眼看去完全是一個大叔的模樣。

  沒想到多年不見,原來一頭黑髮竟然掉得一根不剩,只有那雙一笑兩條縫兒的小眼睛,還是那麼賊溜溜地有光。

  攀談中李倩知道了他的一些情況。近期兩年他承包了一百畝土地,兩個魚塘,收入頗豐。老婆在附近打工,一個女孩兒正在上大學,同時養著老爸老媽。

  在李倩眼裡,眼前這個腦袋禿得沒有一根毛的同學並沒有讓她的心泛起波瀾。酒桌散了後,就把此事忘掉了。

  李倩在那次在北京與石大慶遊玩時,她第一次收到張健的微信,張健用語音說:「幹嘛呢,上班了嗎?」

  李倩打字回覆:「沒有,在北京呢。」

  張健:「跑得挺遠的。和老公去的嗎?」

  李倩:「我說和鐵子去的你信嗎?」


  張健:「我信,這年頭有一兩個鐵子很正常,尤其像你們這些城市人。」

  李倩:「開玩笑呢,別當真,是和女同事一起來的。」

  此後,他經常給李倩發微信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兩句。國慶節後李倩要買車,從石大慶那裡要了一萬元,還不夠。就想到她的這個禿頂同學。他說他一年承包的土地和兩個魚塘都很掙錢,不如張嘴和他借一點兒,不知行不行?

  打定主意後,就給張健發了微信:「老同學你忙嗎?」張健第一次收到李倩主動給他發的微信,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正在糧庫賣糧食的張健,也不會打字,只能語音,說:「忙著賣糧食呢。

  你怎麼有時間想起我了?」

  李倩:「張健,老同學遇上一點兒難事兒,能不能幫一把?」

  張健馬上意識到是要跟他借錢。就遲疑了一下,說:「除了借錢以外,什麼事都可以。」

  李倩一聽心裡就涼了半截,說:「那我就不說了。」

  張健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傷人,就打通了李倩的電話,響了幾聲李倩才接通,就聽張健說:「李倩,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

  你也不是這種性格的人。」

  李倩說:「沒等我說你就封口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健說:「我現在手頭真沒有錢,這糧食剛剛賣,糧款還沒有下來呢,再等兩天,最多不超過一個禮拜。行不行?」又補充了一句,說:「你需要多少錢?」

  李倩也知道和他張嘴借錢有點兒唐突,她知道他們那個地方都是山坡地,糧食是產量不高,種糧食沒有多少利潤,說出去就後悔了,急忙撒了個謊說:「我是跟你開玩笑的,看把你嚇的。你總給我發微信撩撥我,我也撩撥撩撥你。」

  張健有些尷尬,說:「真的不騙你。你也知道,種地的投入很高,年初的銀行貸款還沒有還上呢。過兩天賣魚那個款回來就好了。」

  張健自從和李倩吃那頓飯以後,對這個昔日同學就念念不忘。一想到她走路時胸前顫動的樣子,就讓他浮想聯翩。他知道這種婚外情是需要經濟做基礎的,老同學也不例外,何況以前也沒有基礎。這也不是他這種外地人追求的事情。他只盼望她能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法外開恩,讓他欣賞甚至體驗一下她的身體。

  這時的李倩雖然周旋在石大慶、古猛和劉強之間,但是她旺盛的精力並沒有間斷與張健的交往。石大慶發現她與禿頂同學張健信息來往頻繁,就問了張健的基本情況,尤其是他住那個村子的名字——騷夾子村給他留下了深的印象。

  李倩是個不甘寂寞的人。石大慶已經出差幾天了,孩子住校,一個人在家也沒有意思。李倩主動給張健發出微信,定下了會面的時間和地點,下午下班後開車來到三十幾公里外的騷夾子村口,拉上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張健,來到了五公里開外的六邊子村。張健在這個村承包了兩個水塘養魚,平時他也不在這裡,雇了一對老夫妻幫著照料魚塘。老夫妻家閒著的西屋,張健有時忙乎晚了也在這裡住一住。

  兩個人在電話里商量好了,晚上就在這裡過夜。老兩口見張健帶來一個漂亮的女人,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春天的季節魚塘里是沒有可食用的魚的,不可能是買魚的,李倩臨時在路上買了一些食品,張健又安排房東老頭到小賣店買了一些啤酒、罐頭。兩個人在一起度過了銷魂的一夜。

  石大慶在出差的地方通過GPS 發現她的行蹤可疑,給李倩發信息的時候,她正前趴在炕上,後腚高高翹起享受著第二個蝕骨的高潮。難以抑制的快感,叫床的聲音把東屋老兩口羞得捂起了耳朵。

  都說是禿頂的人性旺盛,也許吧。畢竟他才四十多歲,比起石大慶個能力強多了。李倩好久沒有享受到這樣高潮迭起的性愛了,她興奮,叫喊,用牙齒咬著男人的肩膀……女人是在享受從進去到出來的時間過程。這個過程時間越長,女人獲得的快感就越多,才能有更多的高潮出現;而男人在這個過程中,只是得到一種心理上和征服者的滿足,他的快感只是那一瞬間,真正享受這個過程的是女人。多少男人為了滿足女人能夠更長時間享受這個過程而絞盡腦汁。又有多少男人就為了這一瞬間的快感演繹出了人間悲劇?

  兩人纏綿到了天亮,張健給了她五百元,兩畝半地玉米白種了,心疼了好幾天。李倩開車把張健送回了騷夾子村口,調頭回到了鐵山市。

  此時李倩與石大慶結婚還不到兩個月。

  在這一年中,石大慶經常出差,給兩個人提供了便利條件。

  而現在石大慶不出差了,整天在家裡待著。此時的李倩,對石大慶的時而瘋狂,時而無能的性能力產生了反感,時常拒絕他的要求。

  次數多了,石大慶偶爾發脾氣,大罵她一頓,她也不反駁,就像沒有聽到似的。生活上對石大慶依然如故的關心、照顧。

  她早已把婚外性行為,當作一次刺激的遊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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