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小吃部

  轉眼又一個春節就要到了，石大慶和李倩置辦了一些年貨，來到了李博仁家，提前給他們拜了年，沒有吃飯就匆忙離開了。石大慶生病手術的事不讓李倩告訴他的父親，他知道李倩肯定會告訴她父親的，這麼大的事，她能不告訴嗎？李博仁也就假裝不知道了。

  當他見到石大慶，並沒有提及他生病的事情，石大慶看這老傢伙裝得還挺像。

  在準備給石大慶父母購買春節禮物的時候，李倩異常地大方，建議石大慶買這買那，一改過去捨不得花錢的習慣。到了石大慶的母親家，也是同去年一樣，忙裡忙外的，年夜飯、包餃子、剁餡兒，樣樣活搶著做，毫無怨言的樣子，石大慶的家人非常感動。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是石大慶在中學哲學課上理解最深刻的一句話，也是馬克思主義的經典語言。一年多的多次生病住院、化療，雖然大部分費用都有醫保解決，但是其他費用也是很大的。

  日常生活中花錢方面石大慶收斂許多，李倩表面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她覺察到了未來生活的壓力。

  她想起了她第一次將石大慶患病的事情告訴他父親時，她父親對她說的一席話，李德仁說：「你這孩子就是不聽我的話。你看看他，當初是給你花兩個錢兒，一場病就沒了。現在他除了一身病，還有什麼？能養起你和曾芳芳嗎？你還年輕，什麼時候是個頭？」

  後媽韓馨也說：「咱家倩倩就是傻呀，讓那個石大慶給騙了，你倆要是沒有登記還行，現在要分開那就是第三次離婚了。我和你爸也是三婚，你爸加上那個姓張的已經是四婚了，可是人家沒有登記，只能算同居，法律上還是結過三次婚。」

  李倩從小就生活在那些長輩婚姻複雜的環境中，對再婚家庭早已司空見慣了。她爺爺是再婚，她父親就不用說了，說是三婚也行，說是四婚也行，她現在的後媽是三婚，她第一任丈夫的父親是再婚，她第二任老公和她是三婚，她和石大慶都是三婚。

  雖然如此，她畢竟還年輕，也不想讓別人說三道四，出軌歸出軌，那是衝動、是娛樂、是需求、是不為人所知的隱秘行為。何況現在女兒都已經長大了，自己也不能太過分了。

  她有一個初中時的女同學，在事業單位工作，開朗大方，看樣子也是丈夫管不了的主，有她一個男孩兒已經上了大學。自從被張健攛弄到一起吃飯之後，幾個男女同學時常就在一起聚一聚，開始還有幾個電燈泡，後來那個幾個電燈泡發現情況不對，就閃人了，只剩下她倆和他倆。

  三月的一天，她倆又被張健喊去吃飯，李倩給石大慶打了電話，告訴他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李倩她們吃飯的地方是一個破爛的待拆遷的小區，那裡雖然破破爛爛，仍然住著一些居民，有三兩家低檔餐館，經營著鐵鍋燉魚之類的低成本菜品。此時的張健已經不承包土地和魚塘了，在開發區干臨時工維持生計。他老婆在食品廠打工，還有一個女兒在上大學，前幾年承包土地和魚塘，也沒有掙到什麼錢，鬧了一個有錢的名聲而已。另外那個男同學也是一個靠出力氣掙錢的打工者。兩個人都沒有什麼余錢，還都想尋點兒花問點兒柳找點刺激。正如很久以前流行的那句話「找小姐費，找情人累，老同學最實惠」。經濟能力有限，只能選擇這種即便宜還是便宜的地方了。

  狹小骯髒的一間屋子裡，靠牆擺著兩張摺疊桌子，靠在門邊的那張桌子上，一口不大的鐵鍋里還殘留著魚骨、薑片、香料等碎渣，鍋下的酒精爐里固體酒精早已燒盡，靠牆處擺著十幾個空的啤酒瓶。

  李倩和張建並肩坐著，好似拍結婚照那樣親近，那兩個同學坐在他的對面同樣擁坐在一起。

  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了，李倩還沒有回來，石大慶發微信，等了許久李倩回道：「喝酒呢，一會兒回去。」並且發過來一張那個女同學的照片，以示還有一個女同學也在，不是她單獨和誰在一起。

  此時的四個人早已臉紅耳熱，互相打情罵俏地相互糾纏起來。張健見李倩不時地拿起手機瞥上兩眼，就知道是石大慶在催促她回去。

  就又把手伸進了李倩的內衣中，一邊解開她的前開式乳罩，撫弄著她那大而挺實的胸，一邊說：「你老公恁大歲數了，又一身的病，還把你看得這麼嚴，還和他過得啥意思，分開算了。」

  李倩說：「說得輕巧，分開了你供孩子念書呀？說話不腰疼，你能供我孩子念書，我就跟他離婚，做你的專職情人。」張健更加大膽的在眾人面前肆無忌憚了，嬉皮笑臉地把手從上面向下移動，下面潮濕得一塌糊塗，正在張健興奮不已時，李倩的手機響起了視頻通話的聲音，突然響起清脆的聲音把李倩嚇了一跳，她本能地伸手想去關閉，被張健阻止，說：「你傻呀！你不接就得了，關那不露餡兒了嗎？」石大慶見她沒有接聽視頻，免不了地展開了他的豐富的想像力。他又發了：「現在不回來，那今晚你就別回來了，回來也不給你開門。」看見石大慶的最後通牒，李倩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雖然她也摸准了「他不會輕易放棄她」的軟肋，可她現在還不想和他鬧僵，還指望他供孩子上學呢。

  李倩掙脫了張建伸進衣服得寸進尺的粗糙的手，站起身來說：「今天喝得太多了，咱們走吧。」另一個男同學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說：「李倩，不給面子是嗎？我倆在樓上訂了日租房。兩個房間交了一百元。」

  李倩心想，早幹嘛了，這麼晚了我可不等。她離婚了的人沒人管，我可不行。就說：「對不起呀，你們慢慢喝，我先走了。」見她執意要走，那個女同學也只好和她一起離開。

  喝了酒的李倩把車扔在了飯店，打車回到家裡，掏出鑰匙轉開門，發現門被反鎖著，她知道石大慶生氣了，站在門外想了想，掏出手機給石大慶發了個微信：「老公，你不想讓我回家嗎？你若是不開門那我就不進屋了。」石大慶看哪裡捨得讓她走呀，裸著身子急忙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房門。

  李倩一進屋就說：「看你敢不給我開。」

  石大慶憤怒了，大聲嚷道：「李倩，你太過分了，看看這是幾點了？

  我在家你都這樣，我不在家你不知什麼樣子呢？越來越放肆了。」

  李倩也不理會正在氣頭上的石大慶，徑直走到洗臉間，洗了一把臉。脫了個精光，上床就鑽進了被窩裡，說：「我喝多了，睡了。」

  石大慶站在床邊吼道：「你和那個叫張健的禿子同學不能不來往嗎？你看中了他什麼？你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李倩我可告訴你，我雖然大你十幾歲，身體也不好，但是我不想做劉強第二，任你愚弄我、欺騙我。」

  石大慶覺得自己話有些重，想緩解一下口氣，就見李倩早已呼嚕起來了，根本沒有聽他說什麼。看著眼前那張讓他喜歡、讓他愛憐的熟睡的面容，他感慨萬分。這個不拘小節，又有自己的一套處事方式的女人，他真是恨不起來。他很矛盾，兩個人的婚姻走到了這裡，現實讓他左右為難，他石大慶不是兩年前的石大慶了，剛開始只想和她玩一玩，反正自己有錢。沒想到把自己的老婆玩跑了，把別人的老婆玩進家裡了。明知道兩個人各方面都存在很大差距，也知道她的不堪的婚外情，可他還是選擇了她。她哪都好，就是把握不住自己底線。裝聾作啞吧，內心還忍受不了，較真兒吧，也不能把她拴在褲帶上吧，離婚吧，又捨不得她，再找一個吧，就他這條件誰跟他呀。石大慶啊石大慶，你這輩子怎麼就混成這個樣子？

  悲催的石大慶站在那裡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關了燈抱著任他揉搓醉成爛泥的女人，他的物件說啥也不中用，只能滿足他的心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