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鄭州學藝

  李倩在餐飲、服務行業也幹了有十幾年了，這些年她買過菜、做過賓館服務員、畫室包裝發貨工。但她多數時間是在餐飲業做服務員。即使這樣她也沒有學得一門手藝，除了洗碗，打掃衛生、端盤子、抹桌子、摘菜等最簡單的工作外，想調一個後廚改刀的活都沒有實現。不是她笨也不是她不勤勞，而是她在一個地方工作最多也沒有超過半年就挪地方了。

  李倩高中肄業、學習還好，字寫的也清秀。她非常喜歡讀《讀者文摘》，而不喜歡讀《知音》《婚姻家庭》這類雜誌。

  最近她又找了一份在銀行職工餐廳後廚打工的活兒。

  「活兒」，在官場上「活」才能動，活動是實現預定目的行為。

  「活兒」，對於百姓來說，只有幹才能活人。

  「活兒」，也形容女人伺候男人的技巧，活兒好的女人，讓男人痴迷。李倩屬於干後兩種「活兒」的人。

  銀行職員、領導在公家食堂是不吃剩飯剩菜的。每天剩餘的飯菜扔了也可惜，管理員也支持食堂員工把食物帶回家。李倩中午下班她總是帶回一些飯菜，回來和石大慶一起吃。

  其實，自從與李倩結婚以來，李倩一直忙於打工，石大慶多數時間是自己在家吃飯。曾芳芳放假在家也得石大慶給她做飯吃，後來石大慶就教她學著做一些簡單的飯菜，她也不懶，學得很快。

  石大慶每天對李倩的行蹤了如指掌，她的行車路線、幾點車停在哪、停車多長時間等，通過GPS，他都一目了然。李倩為此很奇怪，她不了解世界上還有像孫悟空那樣的火眼金睛一樣的東西。她為此專門查了百度，知道了現在真有這種東西，叫GPS 定位跟蹤儀。她開始在自己的車子裡外尋找，毫無結果。她後悔當初買車時把另一把車鑰匙給了石大慶。可是那車的大部分錢都是石大慶出的，雖然他不會開車，但是有一把車鑰匙也是應該的。

  這天中午，李倩下班帶回了一些花捲兒、炸魚、花生米、排骨燉土豆等一些吃的。她把帶回來的飯菜，放到了盤子裡，從冰箱裡取了兩罐啤酒，把椅子從石大慶座位的對面，搬到石大慶的身邊，緊挨著他坐了下來。石大慶看著擺滿的一桌子還熱著的食物，總有一種不踏實或是一種低賤的感覺，就說：「李倩，總拿食堂的東西不好吧？以後別拿了。你在食堂吃一口，我自己在家隨便對付一口就行。」

  李倩咧著她充滿性感的小嘴嬉笑著，說：「你不知道，每天食堂做的飯菜都剩，大家都往家拿，我拿的是最少的，有的家人多，拿得更多。你要不拿人家還不高興呢。管理員說了，剩飯剩菜能拿都拿走。不拿也得扔，看著還心疼。」

  石大慶邊吃邊說：「你要這麼說，我吃的就心安理得了。」

  李倩端起啤酒杯，說：「哥，我不想在這兒幹了。」

  石大慶疑惑地問：「你在這兒不到兩個月，又要跳槽啊？」

  李倩說：「我想自己干點事。」

  石大慶問：「你能幹什麼？」

  李倩說：「我聽我同學說，現在做麵條能掙錢，利潤挺高的。

  我想試試。我不想給別人打工了，掙不了多少錢，一天在外邊跑，你還對我不放心，還監控著我，這回我就在家門口開個麵條加工點，在你眼皮底下你就放心了。」

  石大慶聞聽此言，心虛地說：「你怎麼知道我監控你呢？」

  李倩說：「別以為我文化低，可我不傻。」

  石大慶狡辯地說：「我是怕咱家的車丟了，才在上邊兒裝了GPS，沒有監控你的意思，只不過偶爾看看你的行車路線。」

  李倩說：「你也沒幾年就要退休了，現在也不搞項目了，也不怎麼上班，靠那點死工資，孩子大學畢業還有兩年呢，我想多掙點錢，減輕你的負擔。」

  石大慶聽了，感動了，拉起李倩的手說：「你有這種想法，我很感激你，再堅持兩年，等孩子畢業了就沒有負擔了。你嫁給我是跟我來享受生活的，不是來受苦的，這個我明白。你以後少和你那些爛同學來往，他們都是目的不純，我看得出來。相信我，再供孩子兩年是沒有問題的。」

  李倩說：「我也知道他們的動機，就想占女生的便宜，他們和你沒法比，他們有啥呀？他們像我一樣，一個打工的，掙點錢老婆孩子都不夠花呢，吃頓飯都扣扣搜搜的，我能和他們咋樣？」

  李倩雖然這麼說，可她心裡也清楚，石大慶身體每況愈下，又沒有什麼積蓄了。可她暫時還不能離開他。她也很糾結，後悔一時衝動和他結了婚。況且自己已經三婚了，她不想再結婚了。她也沒有想和劉強在一起時，找一個古猛似的「貼」，她還得靠石大慶，好歹有個家，有個貼補經濟的來源。她只能暫且走一步算一步，度過孩子大學的高消費階段。

  石大慶本不想讓她做這個買賣，她一沒技術，二沒長性，又沒幫手，還需要投入很多資金，就不想要她做。但是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石大慶也只好依了她。

  兩個人在網上搜索做麵條的培訓班，在省城跑了幾家也沒找到合適的培訓班，最後決定到河南鄭州學手藝，那裡是小麥的故鄉，喜歡吃麵條的地方。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就算做一次小的旅遊，兩個人坐高鐵來到了鄭州。

  他們沒有選擇培訓班提供的免費食宿，石大慶選中了一家中檔酒店住了下來。雖然他的經濟能力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不同於平常人，也為了和小媳婦住得浪漫一些，多花點錢也值得。中原地區的春天是炎熱的，住宿的酒店距培訓地點有一公里。

  所謂的培訓班，其實就是幾個人的機構。他們在城區租了一些房子，在全國打廣告，每人收取兩到三千不等的培訓費。然後，將學員安排到市里幾個麵條生產作坊，學員在作坊師傅指導下學習五天，其實就是幫著干五天活，就算培訓了。如果沒學會，可以繼續在那裡幹活。邊干邊學習，食宿自理。李倩每天起早步行來到加工作坊，到晚上收工才回到賓館。石大慶是睡醒後吃點早餐，再給李倩帶上一些，慢慢悠悠地走過去。他不幹活也不學，他是高級機械工程師，壓麵條的機器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李倩的勤奮讓石大慶還是欽佩，師傅教得很細心，她是個很聰明的人，這點事她很快就學會了。石大慶本想帶她去別處遊玩一番，既然已經出來，下次還不一定啥時來呢，李倩急著回去，就沒有同意。在新鄭機場附近賓館等飛機的那個傍晚，給石大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兩個人坐在賓館外的長椅上，李倩依偎在石大慶的懷中，夜晚涼爽的風徐徐吹在皮膚上，給人一種透心的舒服。頭頂上轟鳴的飛機一架架起起落落，機場的忙碌也反映了國家經濟繁榮。彩色燈光下路邊的花草樹木五彩斑斕。兩個人的心情也像那盛開的花朵一樣綻放著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