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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拒絕見皇帝!奇葩的新版妖書!

2024-10-14 15:17:17 作者: 常酒
  第224章 拒絕見皇帝!奇葩的新版妖書!

  妖書又又又來了,然而這一次的妖書卻並不像前兩次一樣,有著『憂危竑議』這樣的噱頭來命名。

  這一次的妖書甚連標題都沒有,有的只是萬曆皇帝朱翊鈞,和罪臣之後張重輝這兩個人之間,『所謂』的密謀對話。

  內容,如下。

  【朱天子曰:太子已大婚,不日龍孫便將誕出,屆時東宮儲位必然固若金湯,可朕之福兒又該立於何處?】

  【張重輝曰:陛下,草民有一計,可解陛下之憂。】

  【朱天子曰:豎子又要胡言,朕命你到東宮伴讀,尋太子之錯漏!如此小事你至今尚未能成,簡直廢物也,又能有何計!】

  【張重輝曰:陛下,太子素來德行恭謙,為人正直磊落,實難尋出錯漏,若要廢太子改立福王,恐怕只能另尋他法了。】

  【朱天子曰:說!若無用!朕殺了你!】

  【張重輝曰:陛下,草民以為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現下只能鋌而走險!】

  【朱天子曰:何意?】

  【張重輝曰:不知陛下可曾發現,凡是與東宮有關之案事,皆逃不開鄭貴妃與鄭國舅兄妹二人。此二人無論做與不做,都會成為眾矢之的。世人皆知陛下您心愛鄭貴妃,故草民以為,可利用鄭國舅為福王做鋪路石!】

  【朱天子曰:如何做?】

  【張重輝曰:陛下,可先誘鄭國舅殘害太子,待東窗事發後,直言乃鄭國舅獨自一人,膽大包天所為!而後,只需將其賜死方可了事!如此一來,不僅能彰顯陛下您大義滅親之凜然氣度,更能堵住前朝,與世人的悠悠之口!】

  【朱天子曰:國舅尚可犧牲,可太子萬萬不可出事!】

  【張重輝曰:陛下,自古天家無情,切勿婦人之仁啊!】

  【朱天子曰:可謀害儲君是乃誅連九族之大罪,如此鄭貴妃豈能躲過?】

  【張重輝曰:陛下,若真要誅連九族,天子您不也在鄭國舅九族之中?又有誰人還敢言誅連九族?】

  【朱天子曰:這……】

  妖書就這麼完了。

  乾清宮。

  萬曆皇帝朱翊鈞已經看完了,這最新版的妖書。

  朱翊鈞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這個大明朝的天子皇帝,居然也能被造謠成這妖書中的主角。

  還是跟罪臣之後張重輝一塊兒被造謠……

  也不知道是這一次的妖書,妖得太過於荒誕離譜,還是已經被之前兩次的妖書,給衝擊到麻木了還是為何。

  這一次,朱翊鈞居然破天荒的沒有發怒,反倒是笑了起來。

  一旁的陳矩見皇帝陛下不怒反笑,擔心皇帝精神狀態的他忙是出聲道:

  「皇爺,這會不會又是張重輝搞的鬼啊?」

  朱翊鈞卻是笑著搖了搖頭:「不是他。」

  陳矩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以往但凡發生些什麼事情,都會往張重輝身上猜疑的皇帝陛下,近來居然開始為張重輝開脫了起來。

  這到底什麼情況?


  就在陳矩滿心不解之際,皇帝陛下突然開口了。

  「張重輝得罪太多人了,他們這是想借著朕的手來殺了張重輝,順帶把張重輝背後的于慎行他們給拖下水。」

  陳矩突然就明白皇帝陛下在笑什麼了,原來是可以借這個大好的機會,處置了張重輝啊!

  就在陳矩忙著替皇帝陛下高興,並準備勸皇帝借著這次的事順水推舟,直接殺了張重輝這個禍害時,皇帝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陳矩摸不著頭腦了。

  「陳矩,去把張重輝跟太子都叫來,朕有話要問他們倆。」

  ……

  皇帝傳召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東宮,朱常洛一聽皇帝父親主動傳自己進宮,說不慌怕都是假的!

  尤其當朱常洛得知,張重輝也被一同宣入宮後,他更是慌得走路都在打顫!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梃擊案的事情還沒過去,妖書又飛出來了!

  朱常洛怕啊,他怕皇帝父親懷疑這些事情是他幹的,他更怕皇帝父親真如妖書中若說的一樣,想要借鄭國舅的手殺了他!

  畢竟朱常洛是知道的,那天晚上張重輝離席回來後,身上是帶著血的!

  朱常洛記得,據張重輝當時所說,那個被張重輝連捅了六刀的瘋子,是鄭國舅派來的!

  那瘋子不僅想要殺了張重輝,更還想要殺了他這個太子!

  張重輝還對他說,鄭國舅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瘋子既然已經快被捅死了,那鄭國舅就肯定還會派別的殺手,來刺殺他這個小太子!

  朱常洛不想死,於是乎,在張重輝的一番分析,以及權衡利弊後,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順著鄭國舅的暗殺計劃,來一場順其自然的苦肉計!


  於是乎,在明明可以躲掉的情況下,朱常洛還是咬緊牙關,豁了出去,主動伸出右手,接下了那狠狠敲來的一棍子!

  本以為,都以廢了一條右手做為代價,這回皇帝父親總該會小小愧疚些許,心疼一下他這個長子了吧?

  然而,朱常洛不但沒有如願以償的取得父親的愧疚與心疼,更沒能藉此機會,讓皇帝父親放他的生母王恭妃出冷宮。

  白白搭進去一條胳膊,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也就罷了,眼下他更是還惹得皇帝父親猜忌懷疑起來……

  朱常洛很難受,更無助……

  他所能夠指望的人里,張重輝已經被梃擊案,和最新的妖書給一齊卷了進去,如今已然是自身難保。

  老師郭正域則是不知所蹤,好似自打入了那內閣以後,就日日都很忙一般。

  孤立無援的小太子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在唯一心腹王安的陪伴下,前往乾清宮。

  ……

  乾清宮。

  朱常洛只看到了皇帝父親,沒看到張重輝。

  一番忐忑行禮後,他能做的只有靜靜等待著皇帝父親的大聲質疑與痛罵。

  然而,令朱常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看著朱常洛那纏著層層白布的右胳膊,朱翊鈞不自覺地看向了,自己那條已經瘸了多年的右腿。

  倆父子,一個瘸了右腿,一個殘了右手。


  許是共情到了,朱翊鈞難得的真正心疼起了,這個素來都不喜歡的大兒子。

  「哥兒,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手。」朱翊鈞滿臉慈父笑容地朝朱常洛招了招手。

  突如其來的慈祥父愛,讓朱常洛呆愣了許久,他有些機械式地挪到了朱翊鈞跟前。

  已經成親且有了家室的太子,這一刻,像極了那些第一次見到親爹的留守兒童一般不知所措。

  「哥兒,手還疼嗎?」朱翊鈞輕輕碰了碰兒子的右胳膊,想看看傷得有多嚴重。

  朱常洛強忍著疼痛,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父皇……還……還好……不是很疼……」

  看著兒子這膽小又害怕的樣子,朱翊鈞其實有些不耐煩了,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安慰道:

  「太子,我知道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與你無關,你不要害怕。」

  眼看都快要當爹了的半大兒子感動到眼眶發紅,就要哭了,朱翊鈞忙是詢問起了正事,道:

  「太子,朕有幾個問題問你,你一定要如實回答,不可有瞞。」

  朱常洛吸了吸鼻子,乖巧道:「父皇請問,兒臣定知無不言。」

  「好,朕問伱,重陽日那晚,張重輝離席去做什麼了?」

  「回父皇,兒臣也不知道張重輝那夜具體去做什麼了,兒臣只知道他回來時身上沾有血跡。」

  「血跡?他怎麼跟你解釋的?」

  「回父皇,張重輝跟兒臣解釋說,是……鄭國舅派了一個瘋子來殺他……他說他為了保命,情急之下連捅了那瘋子好幾刀!他怕會鬧出人命,於是他便求兒臣找人幫他善後。」


  「你幫他了?」

  「兒臣沒有,兒臣也不敢!」

  「為什麼不敢?」

  「回父皇,兒臣……怕得罪了鄭國舅,怕得罪了鄭娘……」

  「好了,朕問你,那張差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跟張重輝有無關聯?」

  「回父皇,兒臣不知道那張差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臣也不知道他跟張重輝究竟有無關聯,兒臣只聽張重輝說……他說……」

  「他說什麼?別怕,知道什麼就說出來,朕不會怪你。」

  「他說……鄭國舅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兒臣,肯定還會派人來暗殺兒臣……起初兒臣還不相信這話,結果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那個張差拿著棍子一路掄進來了……」

  從問話的一開始,朱翊鈞就一直死死盯著朱常洛的臉在觀察,他沒有放過兒子臉上一絲一毫的細微神情。

  看著兒子那雖緊張,卻又誠懇的眼神,以及那一提到鄭國舅時,就下意識結巴、害怕的細微表情,朱翊鈞看得出來,他這個膽小的兒子,似乎的確沒有在撒謊。

  然而,敏感多疑的帝王,怎麼可能就這麼相信了,如今還身處於是非之中的太子。

  朱翊鈞現在問完了朱常洛,等會兒,他還要再問一問張重輝。

  他倒要看一看,這倆人的口風,是否完全一致了!

  ……

  陳矩來時,太子朱常洛已經走了。


  而朱翊鈞也都已經想好了,待會兒試探張重輝時,要問的問題都有哪些了。

  「他來了吧。」朱翊鈞將手一擺,道:「直接把他帶到這兒來見朕就行,不用挪到偏殿去了。」

  朱翊鈞已經懶得挪地方了,反正在哪兒不是問,況且……

  在越是熟悉的地方,保不准露出的破綻就會越多。

  「回皇爺……」陳矩的臉色很是糾結,語氣更是為難道:

  「那張重輝說……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為了您的清譽和他的小命……他說……他不敢在這時候進宮面聖……」

  「什麼?」朱翊鈞完全沒有意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他不可置信道:

  「他居然敢不來?他以前不是成天嚷嚷著想要見朕嗎?」

  與其說是憤怒,更多的其實還是不解。

  朱翊鈞記得以前,張重輝一逮著機會,就喊著要面聖,現在居然敢不來了?!

  眼看皇帝陛下都要生氣了,原本還想勸一勸皇帝『這時候的確不見面比較好』的陳矩只好改口道:

  「皇爺,奴婢這就讓人去把他給捆來!」

  「等等!」朱翊鈞冷哼一聲:「朕才不稀得見他,就讓他也體會體會,被逼到走投無路是什麼感受吧!」

  ……

  皇帝陛下一氣就氣了好半晌,聽到鄭貴妃來給他請安的消息時,更是不耐煩地道:


  「朕誰都不想見!」

  可憐的貴妃娘娘在看到妖書後,本就擔心皇帝丈夫會像妖書中一樣無情。

  無情到把她哥哥鄭國泰給推出去送死,以全皇帝的『大義滅親』之舉。

  鄭夢鏡本來就害怕了,眼下前來求情又慘遭拒之門外,她更是不可避免的多想了起來。

  是的,鄭貴妃那不太聰明的腦子,差不多相信了妖書上的內容。

  沒辦法,妖書上的安排,實在是太符合這次梃擊案的始末了。

  她就說張重輝哪來的人脈,居然能從宮外接二連三的送信入宮給她,合著原來是皇帝暗中默許的啊!

  她就說皇帝早不來找她,晚不來找她,偏偏她出宮見完張重輝回來,皇帝就來找她了,還暗暗點她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這一刻,鄭夢鏡悟了!

  合著皇帝跟張重輝就是一夥的,這倆人合起伙來麻痹她,為的就是拖她哥哥下水!為的讓她哥哥當替罪羔羊!

  可鄭夢鏡又有些不明白了,若是按妖書所說,太子此次必死無疑才對。

  可太子怎麼就只是挨了一棍子而已,就又被張重輝給救下來了呢?

  難不成……優柔寡斷的皇帝臨時父愛泛濫,反悔了?

  鄭夢鏡猜測,應該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可能了,畢竟她很了解皇帝,他就是這麼一個婆婆媽媽,優柔寡斷的男人!

  眼看親哥鄭國泰深陷泥潭,即將被推出去頂罪,而皇帝丈夫又不肯聽自己求情。


  鄭夢鏡慌了,她甚至都想出宮,再找一次張重輝了。

  畢竟不久之前,張重輝就曾在來信中十分狂傲的寫道——事到如今,只有我能救你們,速速與我老地方見!

  ……

  蒔花館。

  這一次鄭夢鏡足足等了張重輝一個時辰之久,等得她是愈發惱火不已,好幾次都想回去了!

  眼看時間越來越晚,鄭夢鏡就快要等不下去時,張重輝總算是來了。

  鄭夢鏡本以為張重輝拖這麼久才來,定是比上一次打扮得還要更花枝招展。

  結果沒想到,張重輝只是穿著一身普通的素青色道袍,又披了一件十分不惹眼的青灰色大氅而已。

  要不是身材高挑,那張臉又生得出眾,這身打扮扎在人堆裡頭,鄭夢鏡壓根不會多看一眼。

  等了大半天的貴妃娘娘還以為小伙子是在精心打扮,為搏她一笑呢,沒成想居然不是。

  氣得她都想來一句——你穿的這麼素淨,要去偷人啊!

  鄭夢鏡就算這麼想,也不會真這麼問,更何況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可在談新事情前,她得先把舊帳給算了才行!

  就在鄭夢鏡準備質問張重輝,是不是早就跟『某些人』合起伙來算計她時,對方卻是率先開了口!

  「貴妃娘娘,我一心同您合作,結果您跟國舅爺居然出爾反爾,找了個頭腦不正常的瘋子來殺我!

  現在東窗事發,不僅我們所有人都被連累進了這場梃擊案里,我還被你們兄妹倆給害得讓這新出的妖書拉下了水!

  好好的一手牌,愣是因為你們兄妹倆的出爾反爾,給害得打成了現在這副稀巴爛的局面!」

  鄭夢鏡也是被張重輝給罵呆了,原本還覺得自己極有理的她,一時間竟無言以對起來。

  然而這還沒完,本來覺得事情還有所轉圜的她,接下來更是被張重輝的一番話,給嚇到目瞪口呆了!

  「貴妃娘娘,你該不會以為,現在皇上還會向著你吧?」張重輝笑得不懷好意,幽幽道:

  「實話告訴你吧,現在妖書又出,擺明了就是有人要借皇上的手,來除了國舅,還有我,和我背後的于慎行!

  哦,對了,別說你的國舅哥哥了,還有你這個高高在上的貴妃,你也跑不了!」

  眼看鄭夢鏡都已經被嚇傻了,張重輝卻還是不準備收手。

  他像逗貓玩一樣,十分冒昧地抬手撓了一下『貓』的下巴,又快速收回手,繼續道:

  「讓你不聽話,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反正我一個罪臣之後而已,無非賭上爛命一條罷了。」

  「倒是貴妃娘娘您也不用太害怕,這不在黃泉路上,還有張某給您作伴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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