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升堂

2024-09-13 01:53:13 作者: 安柒
  柳氏睫毛一顫,完全沒有想到此刻自家夫君還能關心她。

  她感動地看著左丞相,「老爺……」

  左丞相不願意多看她一眼,扶起她之後,直接躺回床上。

  「不要再輕舉妄動,你可知道?」

  柳氏心口顫抖,但卻不敢胡作非為,連忙點了點頭,「是。」

  轉眼,審案的日子,如期而至。

  因為有落瑾北的介入,京兆尹府不得不聽死命令,將左丞相和柳氏都給帶過來,而寧北詩因為擔憂自家母親,也跟著過來了。

  此刻已經辰時三刻,京兆尹就在主位上坐著,可是他卻坐立難安。

  而就在他的右手邊放著兩個位置,正坐著落瑾北和寧北枝。

  二人今日竟然穿著一樣顏色的服裝,都是白色。

  他冰冷的容顏俊朗出塵,仿若謫仙。

  而她淡漠的容顏不施粉黛,仿若天降。

  二人都是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就好像這就是他們路過一般。

  至於她們的對面,正放著三個位置,丞相一家三口面色不怎麼好看地坐在那裡。

  尤其是寧北詩,看著落瑾北和寧北枝那麼相配地坐在一起,她仿若坐如針氈,心底的嫉妒都快要隱藏不住。

  憑什麼,九皇叔身邊的位置,本來是她的!

  怎麼可以讓這個賤人在這裡胡作非為!

  還有,九皇叔為什麼要喜歡上寧北枝這樣的草包!

  她不相信!

  寧北枝抬起眸子就看見寧北詩死死盯著自己、卻不得不隱藏那些嫉妒痛恨情緒的樣子。

  寧北枝略微勾唇,對著寧北詩輕輕眨眼,明明只是簡單的互動,可是在寧北詩看來,卻是無盡的挑釁。

  怒火瞬間直上雲霄!

  就連嗓子處,寧北詩都仿佛感覺到一股子腥甜。

  可是她卻一個字都不能說,再看向落瑾北,卻見他只是淡淡坐在椅子上,根本就不給她一個目光。

  瞬間無盡失落展現在眼前。

  寧北枝挑眉,這個妹妹,平日裡不少招待她,要是她今天再不氣一氣她,是不是顯得自己太大方,太君子了?

  索性,寧北枝直接轉過目光,眼中帶笑地看著落瑾北,雙手也勾上了他的手臂。

  寧北詩當即瞪大雙眸,該死的賤人,她怎麼可以!

  而寧北枝就好像沒有看到他們的旁觀一樣,只是唇角帶笑地望著落瑾北正凝視著自己的雙眸。

  「不要為我趕盡殺絕。」

  她張唇,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畢竟他懂唇語,自己到不至於非要說出來。

  只要讓寧北詩看見她們的互動就好了。

  然而,她的話剛剛說完,就看見落瑾北已經不悅地皺起眉毛。

  而寧北枝卻抓緊了他的手,小巧的櫻唇再次一張一合。

  「有的時候,懲罰一個人,要讓她受盡折磨才算是真的懲罰,若是直接判了死刑,反而輕鬆了她。」

  況且,如果真的死了,他不好交代。

  而且這種事情,罪不至死,如果讓他為了自己枉顧法律,她於心不忍,也不想這樣坑他。

  他本可以兩袖清風,但卻為了自己不得不墮入紅塵,她,不忍心。

  落瑾北不語,但還是寵溺地點點頭。

  寧北枝頓時巧笑嫣然,那雙眸子也充滿了活力。

  落瑾北眸光微閃,看著如此絕色優秀的她,喉嚨不自覺動了動,他,不會放手。

  而寧北詩在一旁看著,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就如同蛤蟆一般,再氣一會兒,身子都要炸了!

  寧北枝放開他的手臂,又安分地坐在一旁。

  他們的互動,左丞相都看得清清楚楚。


  心底瞬間有些迷茫,他……是不是一直都弄錯了?

  自以為有岳丈做後盾就可以蒸蒸日上。

  可是,哪有九皇叔這樣的倚靠來的更強烈一些?

  將軍的地位,哪裡能及得上九皇叔?

  縱然他一直中立,縱然九皇叔一直都和皇上是相對的,可是……

  左丞相攥緊了拳頭,一時之間明顯有些猶豫不決。

  今日的事情,他本不想來,讓柳氏自己一個人去丟臉已經足夠,可是他是被九皇叔命令過來的。

  大家神色各異,心底明顯有著無盡的思慮。

  而就在他們的身後,站著不少穿著衙門服裝的捕快,他們每人手中都拿著一根長長的棍子。

  面色恭謹而又嚴肅。

  今天的案子,可是來了不少的大人物。

  京兆尹坐在主位,也有點慌亂,不過他還是看了一眼落瑾北,站起身子抱拳,「九皇叔,現在是否可以……」

  不等他說完,落瑾北已經淡淡頷首,京兆尹連忙應了一聲,便拿著驚堂木在桌上敲了一下,「升堂,帶罪婦!」

  捕快們連忙拿著棍子在地上不停地敲擊著,嘴上也不忘喊著:「威武……」

  其中一人也在重複著京兆尹的話,「帶罪婦!」


  沒多大一會兒,一身囚服、雙手綁著鐵鏈且滿臉慌亂的婦人已經被帶上來。

  看著這麼多人,婦人身子顫抖不已,腳下的步伐距離也在減小,可是捕快哪裡會顧忌婦人的心情,推著她往前,直至到堂前,他一手猛推了一下婦人,「跪下!」

  婦人因慣力所致,驚呼的同時,已經跪在地上。

  她匍匐在地,身子哆哆嗦嗦的。

  只是她還是不忘抬起頭微微打量,左邊看,正好看見寧北枝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她面色變了變,心底痛恨不已,這個小賤人明明說過只要自己錄了口供即可,可是到後來,還是把她給弄到了這個地方!

  而她的旁邊……看著格外高貴的男人,她上一次就已經見過一次,現在再看一次,她卻忍不住不停地顫抖著。

  在牢中這兩日,她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九皇叔高不可攀,殺伐果斷,雷厲風行……

  甚至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他的風華,都已經蓋過當今天子。

  婦人心下懊惱不已,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應該虐待寧北枝的,誰能想到寧北枝還有飛上枝頭的那一天啊!

  而再看另外一側,柳氏也死死盯著自己,那雙眸子仿佛染了毒,裡面全都是警告。

  婦人慌亂不已。

  甚至都顧不得去看左丞相和寧北詩,連忙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吳氏,你可知罪!」

  吳氏身子猛地一顫,不敢多說一個字。

  「民……民婦知罪。」


  京兆尹淡淡掃視了她一眼,拿著她的口供,不咸不淡地問著,「那這口供上的事情,也都屬實了?」

  聽著柳氏的咳嗽聲,吳氏面色慌亂不已,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寧北枝抬眸望過去,正好看見柳氏用手帕掩著唇瓣,仿佛很不舒服的樣子。

  她挑了挑眉,「柳姨可是身子不適?」

  柳氏眸子閃了閃,不過還是放下手帕,看起來倒真的有點病態的樣子。

  她搖了搖頭,慈愛地看著寧北枝,並且柔和地笑著:「昨夜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沒有大礙的,枝兒不用擔心。」

  寧北枝只是微微勾唇,並未回應,柳氏看著自己的目光,就好像自己是她的親生女兒一樣,讓寧北枝忍不住惡寒。

  就連手臂都不自覺起了雞皮疙瘩。

  隨後,她就看向那一直顫抖不已的吳氏。

  「吳嬸,大人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

  吳氏面色變了變,她本以為可以趁著她們兩個說話,矇混過關,可是竟然再次被寧北枝提起。

  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轉向他們。

  此刻,門外站著不少旁觀的人,京兆尹本來想著有九皇叔這樣高貴的人在,他就不打算讓外人看著。

  可是……

  落瑾北提出並不隱秘,他也只好照做。


  左丞相得知的時候,臉色鐵青至極,可是卻沒有辦法。

  那些圍在外面的人,一個個都神色各異地看著吳氏。

  只見一個身穿灰色衣衫的男子忍不住冷哼一聲,「活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灰衣男子身旁的一位黑衣婦人眸子閃躲,忍不住八卦著:「聽聞,她可是收了某些人銀子虐待皇妃的啊,這,也是她身不由己吧?」

  大堂內,本來就很靜,婦人就算壓低聲音,可還是被人聽到了一些。

  寧北枝有些訝異地看向落瑾北,那眼神中明顯都是詢問。

  見落瑾北點點頭,寧北枝張了張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按理來講,這是一件隱秘的事情,左丞相更不會將這件事情透露出去,可是百姓們都已經知曉,那只能說明是落瑾北放出去的消息。

  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沒有想到,落瑾北為了她,居然願意做那麼多默默無聞,且對他沒有任何意義和助力的事情。

  「謝謝。」

  良久,她還是小聲地說了這麼兩個字。

  落瑾北微微皺眉,手放在她的柔荑之上,「你我夫妻,何須言謝?」

  寧北枝眸光閃了閃,對著他緩緩勾起唇瓣。

  她們兩個人很平常的互動,卻刺痛了寧北詩的雙眼,若不是她強行控制著,這一刻,面部早就扭曲。

  「吳氏!」

  驚堂木猛地一敲,再次讓眾人將目光落在吳氏身上。

  吳氏嚇得面色大變,這一次再也扛不住他們的威壓,連忙開口,「是……口供全都屬實,民……罪婦願意認罪!」

  她匍匐在地,顫抖不已地說出來此話。

  這一刻,說不害怕是假的,她真的不想認罪,可是……這兩日在牢獄中發生的事情,已經讓她無法再信任左丞相一家。

  柳氏面色一變,抓著扶手的力度變緊,她張了張唇,明顯要說話,可是京兆尹卻已經看著柳氏先行開口。

  「寧夫人。」

  柳氏面色變了變,轉眸看向京兆尹,隨後就聽他淡淡開口,「這份口供上說,這一切都來自您的指使,對此,您可有什麼異議?」

  柳氏氣得差點吐血,不假思索道:「我當然有異議!」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