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大勢力
陳啟東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向那一桌，只見一老一少兩人，桌上擺著兩道菜，一盤花生米，一盤拍黃瓜，中間還放著兩瓶廉價的白酒。
「為啥？」年輕人問。
「李宏海不讓李龍接觸黑道，但是。」老傢伙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據我所知，李龍不僅接觸黑道，他還是黑龍社團的二號人物呢。」
年輕人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我去，這麼厲害呀。」
「如果是這樣，確實沒人敢惦記南橋貨運中轉中心了。」
陳啟東雖然是清源本地人，但對黑道一點也不了解，忍不住問道：「黑龍社團是個啥組織呀？」
老傢伙和年輕人瞥了一眼陳啟東，都沒說話。
陳啟東稍作猶豫，隨後對著吧檯里的老闆娘喊道：「老闆，給那一桌來一份糖醋排骨，再加一個紅燒肉。」
所謂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短。
老傢伙見陳啟東這麼慷慨，立刻笑容滿面地說：「黑龍社團的老大叫李紅星，我們也只是聽說過，沒見過。」
「這黑龍社團可厲害了，據說手下有一百多號人呢，在清源絕對是第一大勢力。」
陳啟東忍不住問：「那老蓋怎麼樣？」
老傢伙聽了這話，撇著嘴罵了一句：「老蓋就是個菜市場的殺魚佬，跟他比起來，老蓋算個屁！」
我去！
原本以為可以利用老蓋和沈遠東的關係，讓李龍對付沈遠東，沒想到老蓋的地位這麼低。
如果老蓋不夠份量，那該怎麼辦？
陳啟東眼珠一轉，又問：「這黑龍社團，沒聽說幹過啥壞事呀。」
年輕人立刻解釋道：「兄弟，你不知道，黑龍社團里可沒一個好人。」
「什麼是社團？」
「就是很多小團體湊在一起，雖然組織鬆散，但規模很大。」
陳啟東心裡琢磨，社團就是這麼回事兒？
難道在港片裡的定義就是這樣？
接著，他又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按他們說的，李龍是黑龍社團的老二，那老大是誰呢？
突然，他腦子裡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這老大該不會是沈遠東吧？
如果真是他，我去，那就有戲了。
只要白瓊莉一個電話，分分鐘就能把沈遠東給抓起來。
可惜的是，沈遠東是黑老大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所以說，老蓋在李龍面前，就是一根草。」年輕人點評道，「他敢跟李龍動手，那是自找死路……。」
這時候，老傢伙狠狠地踢了年輕人一腳，示意他看旁邊。年輕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從二樓樓梯走下來，一邊走一邊扣衣服扣子。
他長著一雙四白眼，瘦削的臉上布滿了川字紋、魚尾紋、印第安紋和法令紋，這些皺紋深得就像猛虎的條紋，帶著一股兇悍的氣息。
他的眼睛掃過陳啟東，最後落在老傢伙和年輕人身上。
年輕人連忙收回目光，低下頭去，老傢伙也趕緊拿起筷子低頭吃菜。
陳啟東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老頭，但一時想不起來。
老頭晃晃悠悠地走到他們面前，拿起一個玻璃杯放在自己面前，給自己倒了半杯酒。
「我敬你們一杯。」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透著一股殺氣。
老傢伙見狀，連忙賠笑道：「好啊，多謝九爺賞臉。」
九爺？
陳啟東心裡琢磨，李宏海叫七爺，怎麼又冒出來一個九爺？
難道他是李宏海的弟弟？
李家的人丁這麼興旺？
老傢伙正要端杯子，沒想到這凶神惡煞般的老頭直接把手裡的酒潑在他頭上。
老傢伙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動都不敢動，任憑酒精從頭髮上滴落，落在衣服上，灑在酒杯里，濺在桌子上。
此時的年輕人嚇得渾身篩糠，顫抖不已，別說阻止，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老頭猛地轉身，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向年輕人的腦袋。
啪。
杯子碎裂。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看似隨意，但力量十足，年輕人猝不及防地往後一仰，重重摔在地上。
凶神惡煞的老頭嘿嘿一笑，拍了拍老傢伙的脖子，「這脖子黑乎乎的，砍你的狗頭怕是髒了我的刀。」
老傢伙嚇得打了個哆嗦，「謝謝九爺饒命，謝謝九爺。」
老頭哈哈大笑，那沙啞的聲音透著無盡的恐怖，然後他猛地扭頭，兇狠的目光看向了陳啟東。
陳啟東面色嚴肅，不卑不亢。
雖然表面平靜如水，但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這老頭的氣場實在太強了，讓人喘不過氣來。
老頭微微向陳啟東點了點頭，然後丟下一句，「殺魚去了。」
殺魚？
難道他是菜市場賣魚的老蓋？
他怎麼會在這裡？
陳啟東心頭一凜，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的左手，果然，他的手只有九根手指！
我去！
他竟然真的是老蓋！
老蓋和李宏海為了爭奪南橋貨運中心的地盤，老蓋剁掉自己的一根手指，李宏海剁掉自己的三根手指，並且對老蓋說，如果你剁掉自己一隻手，我就卸下自己一條腿。
這個出手狠辣的傢伙，只有九根手指，除了老蓋還能是誰？
難道說，自己的判斷沒錯，老蓋真的在打南橋貨運中轉中心的主意？
陳啟東猛地想起，唐毅發給自己的照片上，跟沈遠東一起吃飯的正是這個老蓋！
當時看照片時，自己的注意力都在沈遠東身上，沒注意到老蓋。
這老傢伙，夠兇悍的！
難道真像那倆挨揍的傢伙說的那樣？
我看未必，他身上的殺氣比之前的李宏海還重！
李龍應該不會小瞧老蓋，所以只要把照片給李龍看，兩伙人肯定會大打出手。
只要告訴李玉嬌這一切都是沈遠東在背後搗鬼，李龍肯定會先幹掉沈遠東，然後再對付老蓋。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看向馬路對面的南橋貨運中心。
如果今天一天都見不到李玉嬌，那該怎麼辦？
總不能一直在這兒等吧？
這時候，老傢伙已經扶起滿頭是血的年輕人，倆人慌慌張張地離開了餐館。
咔噠，咔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