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風花雪月

  「風花雪月中的情素？」

  「咳，婉兒莫要拿為夫開玩笑了。沛靈，來訪之人究竟是誰，你是否已詢問清楚她們的姓名？」

  燕雲尷尬地咳嗽了幾聲，疑惑地詢問道。

  「已經問過了，其中一撥是由一位名喚燕姓的男修率領，身後還跟著鬼靈門的兩名長老。」

  「而另一撥則包括了御靈宗的一名叫菡雲芝的女修，以及合歡宗的董萱兒。」慕沛靈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他。

  「竟然是她們？」

  燕雲頓時感到驚訝萬分，輕聲自語道。

  此時站立身旁的南宮婉聞聽之後，秀美的黛眉輕輕一揚，隨即漾起了一個動人的笑容。

  「看樣子這些人確實與夫君有著深厚的交情。夫君不妨見上一面，否則可是有些失禮了。」

  南宮婉溫婉地建議道。

  「這些故友，是我在修行道路尚未圓滿之時所結識的。見上一面，也是應該的。」

  「沛靈，你先行回去告訴師兄一聲，就說我稍後便去會客。把她們安置在兩間貴賓閣內，我想分別與她們進行一次談話。」

  燕雲略作思考，最終點頭認同。

  「遵命，那我先告辭了。」

  慕沛靈恭敬地鞠了一躬，隨後化作一道明亮的光芒消失無蹤。

  留下的燕雲獨自站在原地，目光遙望天空，臉上流露出些許凝重的表情。

  「怎麼回事，夫君似乎對沛靈妹妹心生不滿呢？」

  南宮婉敏銳地察覺到了燕雲的異樣，低聲問道。

  「無關痛癢之事，只是有些難以理解，不知夫人為何在走出陰曹地府後，願意將沛靈視為義妹？原本我本打算請夫人將這個女子收入門下作為傳人的。」

  燕雲雙手背後，略帶困惑地搖了搖頭。

  「將沛靈收為義妹又有何不可？首先，我只希望能陪伴夫君共同追求修行之道，並不願招收任何弟子。」

  「其次，此女的身世與我過去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交談之中也頗感投機。」

  「最後，與其讓她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陷入困境，倒不如我先將她認作姐妹，這樣無論是將來她成為夫君的侍妾，還是夫君私下裡將她視為弟子，傳授她修行之道，都不會引起他人的非議。」

  南宮婉柔聲道。

  「既然夫人已有決定，那便依夫人的意思辦。我先進去與那幾位貴客見面，等事後再與您詳細交代。」

  燕雲淡然回應道。

  「夫君只管放心行事便是，我暫時返回嶺西洞府等待夫君歸來。」南宮婉淡然一笑地說道。

  聽到南宮婉的這番話，燕雲卻不禁苦笑了起來：

  「夫人，您所修煉的那部《奼女天月訣》實在是過於詭異了，修煉過程中必須借用陰氣盈滿的明月之輝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如此一來，就需要耗費大量精力布置法陣，以便凝聚足夠的陰月之力。」

  「然而，這種陰月之力對其他修士而言卻是極其有害的。在法陣的影響範圍之內進行修煉，只怕會耽誤修為進度。」

  「這便導致我們無法同時在同一處洞府修行，必須特意在另一座山峰上開闢獨立的修煉洞府方可。」

  「妾身當初只是被這部法訣的強大威力所吸引，卻並未認真考慮到其中的種種困難。」南宮婉滿臉歉疚地表示。

  位於落雲宗十數所豪華貴賓館交錯之處，慕沛靈正駐足於其中一座建築之前，不時地仰頭遠望至高空中。

  身形陡然從天邊閃爍而出，一道璀璨奪目的光線如電馳騁而來，轉瞬間便飛躍至這棟閣樓之上，短暫的環繞後，驟然降落在地面。

  「參見公子！鬼靈門諸位同仁正在此處休憩，另兩位女子則在丙字號閣樓之中。」

  燕雲剛剛在樓前顯露身影，慕沛靈便疾步向前，低聲稟報導。

  「我已知曉，你先行退下吧。」

  燕雲目光掃過慕沛靈身後的閣樓，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另一座，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聽到燕雲的話語，慕沛靈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後化作一束白色光芒消失不見。

  燕雲身形一動，瞬間便出現在閣樓入口處，神識迅速探入其中，緊接著悠然自得地踏步入內。

  在閣樓一層寬敞的大廳里，正坐著兩男一女三個人，他們正在熱烈地討論著什麼。

  此時此刻，儘管三人言辭之間充滿了關切，但眉宇之間卻難以掩飾那一抹淡淡的憂慮。

  就在燕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大廳門口的那一刻，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來。待看清燕雲的面貌之後，三人均面露喜色，紛紛起身迎接。

  「三位道友無需多禮，請坐下來再詳談吧。」

  未等三人開口，燕雲猶如幽靈般一閃而過，瞬間便出現在三人對面一張木椅之上，輕輕揮手，淡然說道。

  鍾長老和黃袍大漢三人均未能察覺到絲毫異樣。

  「那麼在下等便不再拘謹了。」面色蒼白的老者心弦緊繃，然而他臉上依然堆滿笑容，禮貌地回應道。

  靈木香氣撲鼻，木盒裡翠綠色光澤璀璨。在那閃爍的光芒里，一粒拇指大小的翠綠圓珠安詳地靜臥於布匣內。

  燕真人施展神念細查，方知曉此珠非石非木，成分複雜難以辨識。然而，當此珠現世之際，周圍頓時瀰漫著濃郁的木靈氣，吸入此氣息，燕真人亦感精神振奮。

  「果真是聚靈珠無誤！久遠時代曾現世，乃先天天然所生，抑或是後天人為煉製而成。然而在當今修仙界已絕跡已久，貴派竟然擁有一枚。」

  「然燕仙子，貴派願意以如此貴重之物相贈否?眾所周知，修煉木系功法者使用此珠，修煉效率可超越尋常之人半數。」

  燕雲雙手夾握住圓珠，端詳片刻後轉頭向黃袍婦人說道，語氣恢復平靜。

  「此珠雖為人間至寶，但與本門傳承相比，孰輕孰重，我等心中自有衡量。

  「何況燕兄應明了，我鬼靈門功法罕見木屬性，此物留於門內並無太大意義。

  「前兩樣物品尚可接受，唯獨這聚靈珠對在下至關重要。然而若要在下阻止御靈宗等幾大門派，貴派需完成一項任務，否則……」

  燕雲微微搖頭。

  「何事？只要我鬼靈門力所能及，必不讓道友失望。」

  黃袍大漢目光明亮，急切詢問。

  ……

  同一時刻，合歡宗禁地，被灰霧籠罩的天陽潭深處，一名身影隱約盤坐於巨石之上，口中低語：

  「算算時日，那寶物即將落入燕小兒手中。哼，木靈珠！有此異寶，修煉速度固然提升，但待突破化神瓶頸之時，呵呵……」

  話音未落，此人嘴角泛起陰冷笑容。

  貴賓樓內，燕真人手持木靈珠，欲將其與其他兩寶一同收入囊中，耳邊傳來童子淡漠的聲音。

  「燕道友，真打算將此珠留下？」

  「此珠有何問題？」燕真人疑惑，眉宇微蹙。

  「此珠本身並無問題，但聚靈珠實則為失敗的半成品寶物。初期藉助此珠修煉，修為大增，法力精進迅速。然達到某一境界面臨瓶頸，其缺陷便顯現出來。」

  「依賴單一靈氣修行，實際上削弱了對其餘靈氣的感知能力。對於元嬰期以下修士而言，此缺陷並不顯著。」

  「然而對於如燕道友這般需感知各類天地元氣方可突破之人，實屬得不償失。」

  「因此，儘管聚靈珠奇妙無比，在靈界卻多為資質低下的低階弟子快速提升修為之用，高階修士皆不願採取此舉。」

  「竟然發生這種事？如此看來，此寶並不會影響我進階化神，對我而言，實際上毫無價值。」

  燕雲面色微變，凝視著手中翠綠欲滴的不知名珠子，怒氣湧上心頭。

  「老夫早已告知，此珠僅為半成品，若能尋得其他幾類珍貴木屬性材料，便有可能將它轉化為另一件珍品——木生珠。」

  「雖不能助你修煉加速，但徹底煉化後，便賦予你一次不滅之體的神通，危急之時可保性命無憂。」

  童子悠閒地解釋道。

  燕雲驚愕萬分，不解何謂不滅之體。

  這樣的神通只存在於擁有深厚底蘊的大妖及上古魔族與被魔化的天絕魔屍身上，尚未聞有人類修士修煉成功。

  童子見狀低聲一笑，

  「只需一枚木生珠，便可施展一次不滅之體，期間即便頭顱落地，身體分離，亦可迅速復原。」

  燕雲驚訝之餘，又疑惑道：

  「僅能使用一次，豈非消耗型寶物？」

  童子不滿地哼了一聲：

  「一次不滅之體足以在關鍵時刻挽救你的生命，何必再有怨言？此外，除木靈珠外，所需其他材料在人界難覓蹤跡，能否煉製成功尚屬未知。」

  燕雲淡然一笑：「木屬性材料，我確實收藏頗豐。」

  童子直言不諱：「所需材料清單，我會附在煉製之法中。但傳授煉製之術，需道友給予相應回報。」

  燕雲聽罷心中一寬：「天瀾道友有何需求，盡請明示。」

  童子坦誠相告：「雖已化形成功，仍需靈藥鞏固境界。燕兄身為天南翹楚，獲取此類靈藥應輕而易舉。」

  燕雲毫不猶豫：「道友所需物品，盡數列入煉製之法即可。」

  童子滿意地點點頭：「待道友返回洞府，我即刻奉上材料清單與煉製之法。」

  燕雲微笑回應，將木靈珠放回木盒，隨後掌心一翻，三件寶物收入儲物袋。

  「天瀾道友認為鬼靈門是否知曉木靈珠的弊端？」燕雲目光閃爍，語氣驟然冰冷。

  「對其情形，在下不便妄論。根據閣下所述，此珠早已被古修士捨棄，且並無明顯弊端傳世。」

  「若鬼靈門內有木屬性功法元嬰修士使用過此珠，或許可察覺其危害。」

  「反之，僅憑珠子本身，難以察覺異常。難道閣下懷疑那三位有意以此珠阻止閣下進階化神？」童子迅速領悟。

  「曾有此疑慮，然現今看來，鬼靈門似無此動機。即便被阻止進階化神，我仍為天南第一修士。」

  「他們豈敢冒險激怒於我，導致宗門覆滅？其中恐另有隱情。讓我思索片刻，能利用鬼靈門者，應為天南本土修士。」

  「阻止我進階化神，對他人影響何在？即便非化神修士，天南亦無人能敵。唯一後果或為我壽元不再增長，僅剩千餘年。」

  「如此一來，落雲宗對天南各宗門的壓制將大幅縮短。」

  「然而，對普通宗門而言，無論誰為天南第一大宗皆無差別。恐怕只有化意門、合歡宗及太一門等少數宗門對此抱有興趣，或是單獨行動，抑或暗中聯合。」

  燕雲摸了摸鬍鬚，冷靜地進行分析。

  「閣下此番解釋，令原本模糊之事豁然開朗。莫非閣下認為其餘三位元嬰後期修士涉足其中？」

  童子對燕雲的推斷頗為驚訝，半晌後方才苦笑著問道。

  「或許如此。然僅為推測，真相尚不明朗。我亦不敢斷言把握幾何。」燕雲起身踱步，環顧四周後，冷笑著回答。

  「探尋真相併非難事。捉拿那三人，以搜魂術一試便知。」童子低聲提議。

  「捉拿三人易如反掌，但未必有所收穫。即便得知真相，無確鑿證據，我亦不可隨意對某宗門出手。」

  「何況一舉擒獲三位鬼靈門元嬰修士，必將引火燒身。」

  「如今我身為天南第一修士，雖令眾人敬仰，卻難免招致嫉妒與忌憚。恐有人趁機煽風點火，引發天南修士群起攻之。」

  「縱使我實力超凡，終究無法獨自抵擋整個天南修仙界。此類案例，天南並非聞所未聞。」

  燕雲臉色一變，隨後深思熟慮之後，仍舊搖搖頭表示反對。

  「燕公子行事過于謹慎。以我在靈界時之作風，呵呵，如此之事自當由閣下自行決定。只要閣下能夠安然度過此劫，在下絕不多加干涉。」

  童子神情悠閒地說道。

  「閣下儘管放心，得知有人圖謀不軌，我會時刻保持警惕。暫且不予理會便是！」

  「若對方收手則罷，若再度採取詭計，終將露出破綻。只需掌握充分證據。哼，屆時他們自會明白何謂生死兩難。」

  燕雲面色平靜，言語之中卻透出無盡寒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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