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倉促間新軍操練

  李慶大聲說道：

  「諸位弟兄，聖上有旨，凡是報名打韃子的，都有十兩的安家費。

  殺一個真韃子，賞銀十五兩；殺一個二韃子，賞銀八兩。

  若是不幸戰死了，你們的妻兒老小，也會得到二十兩的撫恤銀，當場發放，絕不拖欠！」

  眾人看著那白花花的銀錠，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他們也沒想到，原來自己這條爛命這樣值錢。

  趙狗兒握緊了拳頭，說道：

  「慶爺，俺們定不辜負聖上期望，奮勇殺賊，保家衛國。」

  許世才也跟著喊道：

  「對，為了聖上，為了俺們的家人，拼了！」

  李慶見眾人鬥志昂揚，都是滿意的點點頭。

  隨後，一眾錦衣衛開始忙活起來。

  四個錦衣衛為眾人登記造冊，四個錦衣衛當場發放安家費，其餘錦衣衛則維持秩序，令投軍青壯整齊排成四列。

  此時投軍報名沒有什麼要求，只要年齡在十六到三十五歲，能拿起刀槍來即可，多多益善。

  這些青壯的家眷都在一旁看著，他們心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自家男人參軍報國，有了出息。

  憂的是戰場上刀槍無眼，自家男人此去不知能否平安歸來。

  張氏緊緊地拉著大丫和二胖的手，看著趙狗兒那堅定的身影，眼眶微微泛紅。

  大丫似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情緒，拉著張氏的衣角小聲問道：

  「娘，爹要去打仗了嗎？」

  張氏摸了摸大丫的頭，說：「你爹是個大英雄，他要去殺韃子，給咱們掙銀子去。」

  大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睛卻一直盯著趙狗兒。

  這些青壯們參軍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他們並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民族大義，更多的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妻兒老小過上好日子。

  短短一日，便從難民中招得青壯兩萬五千餘人。

  這批新軍，崇禎令孫承宗集中管理，至於編制，並不與明軍中常用編制相同。

  孫承宗從忠貞營中選出兩千五百老卒，將他們打散，編入青壯中。

  每十青壯設一什長，由那些老卒擔任；每百人設一百戶長，每千人設一千戶長，每萬人設一萬戶長。

  兩萬八千新軍也不在原先的地窩子中居住，而是從安定門重新設立新營。

  選其中之前當過獵戶者，練習弓箭與火銃。

  不過與容易炸膛的火銃相比，更多的青壯選擇的是弓箭。

  畢竟明軍火銃容易炸膛是出了名的，若白白被火銃炸死炸傷，就死得太過於窩囊了。

  選其中身材矮小、粗壯有力者練習刀盾，身高臂長者則每人發下一桿長槍。

  除此之外，每千人還要配百人的督戰隊，由錦衣衛負責。

  凡是消極訓練、偷奸耍滑、臨敵慌張退卻者，當眾斬首，安家費收回，其妻兒老小逐出京師。

  至於這些新軍的訓練，也一切從簡。

  每日卯時集合操練，以千人隊為單位，圍著京城跑操，以鍛鍊士卒腳力。

  跑操結束後，則練習戰陣隊列，以鍛鍊士卒紀律性與凝聚力。

  到了午時，則集體吃飯，依舊是每人一大碗肉湯，米飯、大餅管飽。

  下午則由那些有經驗的老卒領著，練習戰技。

  確實，這些青壯中有一部分人之前練過武，有的人還唱過戲，當過小生，會些把式。

  不過這些把式雖然看著唬人，但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戰場上卻沒有什麼用。

  孫承宗叫來百餘老卒，商量一番後，決定一切從簡，只教給這些青壯最簡單的幾招。

  首先是新軍中最多的長槍兵，只練一招，那便是刺。

  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你出槍比對方快，刺得比對方狠，你就能活下去。

  再就是那些刀盾兵，列陣時需要他們手持大盾列於陣前。

  不要求他們能面對面與清軍廝殺，只要能手持大盾穩住陣線抵住清軍沖陣即可。

  因此，對於他們的訓練就相對來說要簡單一些。

  每天早晚練習腰力，猛扎馬步即可。

  至於那些弓箭手，雖然人數不多，但大多都是一些常年的老獵戶，有些甚至射術還不錯，便每日練習拉弓射箭。

  而剩餘的火銃兵，則要求更低，只要能學會裝藥，臨敵時能點燃火銃施放即可。

  眼下時間卻是來不及，沒有辦法為這些青壯全部換上鴛鴦戰襖，只能在他們的右臂綁上紅布條來區分。

  除了紅布條以外，每人再發下一個木製腰牌。

  上面刻著各人的姓名、所屬以及家眷等詳細情況，方便戰死撫恤以及管理。

  前幾日操練時，眾人雖有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朝氣，但跑步操練時，卻顯得亂鬨鬨的。這也不怪他們，畢竟他們之前都是些拿著鋤頭撅著腚伺候地的莊稼漢。

  但孫承宗不愧有「知兵」之名，訓練還是有一套。

  只要操練規範的，必有賞賜；若是行動緩慢、不聽號令的，則要被打軍棍。

  賞罰分明以及那些老卒的悉心教導下，短短數日，這些青壯終於有了些模樣。

  長槍兵們每日只練習刺這一招，從一開始的生澀到慢慢熟練，力爭做到每次出槍都能一往無前。

  刀盾兵們則咬牙堅持著早晚的馬步練習，他們雙腿雖然酸痛，但都是苦苦堅持著。

  火銃兵們則努力學習裝藥和點火技巧。

  不過火銃畢竟容易炸膛，他們施放的時候，都是雙手抓著火銃尾端閉著眼放銃。

  如此射擊方式，射擊精度與殺傷力可想而知。

  孫承宗對此也無可奈何，畢竟官軍火銃製造低劣，容易炸膛，倉促之間，只要這些青壯能向敵施放即可。

  作為督戰隊的錦衣衛則絲毫不留情面，無論是剛加入的青壯，還是從忠貞營中招來的老卒，只要消極訓練、偷奸耍滑，不由分說，都要被當眾斬首。

  這些青壯們操練時，他們的家眷也會在一旁觀看。

  他們看著自己的丈夫、兒子個個精神抖擻、朝氣十足的樣子，臉上滿是驕傲。

  那些青壯們看到自己的親人，訓練得也是更加刻苦賣力，誰也不想在自己家人面前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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