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失策

  今天這些粽子塞進去，冰箱的容量也告罄。而譚英若是明天再來，譚柚是真不知道明天該幹嗎了。

  「我若是知道田螺這麼管用，早就讓奶去弄點田螺螺絲回來了。」譚柚說著嘆了口氣：「白浪費我幾天時間。」

  譚德明失笑：「也算不得浪費，以後早上做早飯就輕鬆了，可以喝粥吃包子。你看村子裡誰家不年不節的蒸包子的，也就是你。」

  譚柚：「我覺得大家都奉行一種吃苦精神，我覺得沒必要，該吃吃該喝喝，不要刻意過地這麼辛苦。」

  譚德明砸吧嘴：「大家都這樣，以前誰不是窮的叮噹響？」

  譚柚：「我不去評判別人，但是我覺得這樣太苦了，太苛待自己。」

  譚柚是明白的，窮養的女孩兒很容易就會被別人的小頭小利騙走，因為眼界不夠開闊。算了，她也不勸說譚德明，只要她自己心裡明白就行了。

  老一輩人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一生也沒見過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和他們說這些他們也理解不了。而且譚柚也著實不想和老一輩人說這些，因為譚柚知道自己對別人並不是很有耐心。

  譚德明：「你以後有出息了，能賺錢了，隨便你怎麼花錢。」

  譚柚頷首：「我明白，那是以後的事。」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刷子將田螺外殼洗淨，而譚德明也已經在土灶後面架好了火。譚柚不放心，還是去看了眼，生怕譚德明像她奶說的那樣一塞一灶膛的木柴。

  譚德明眯眼笑：「我看著就這麼不會燒火？」

  譚柚手一頓：「您以前故意的？」

  看譚德明只是笑，譚柚也只能搖頭。譚德明和王虎女的感情算不上好，說實話她覺得就她奶這種性格，誰和她在一起都受罪。

  她不愧叫虎女這個名字，性格格外的兇悍，一點道理都不講。但是平心而論，譚柚覺得她奶對她爺很好，有點好吃的好喝的都想著他，儘管譚德明並不重口腹之慾。

  而譚德明呢，儘管和她奶總是吵架，可這些年也過下來了。或許是因為譚德明本人就靠著老妻養著，所以無形中也就讓著她奶吧。

  譚柚不去評價老輩人的感情，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自己爺爺奶奶。都這麼多年了，難不成還能離？

  譚德明知道孫女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也不解釋：「你奶奶這個人，辛苦是真的辛苦，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她嘴太壞了。」

  「說話又容易得罪人，別人就算對她再好，從她嘴裡也說不出一句好話來。對你爸你姑媽還有你和你妹妹都說不上好，以前我也知道，只是拿她沒辦法。」

  「一和她說到這些，她就撒潑打滾，後來我也懶得說了。」

  譚柚默不作聲，她奶對她確實不好，雖說不至於像封建社會的老太太一樣動輒打罵，但是譚柚小時候沒少吃苦。

  村里別的老太太會時不時的給孫子孫女買小零食小衣服等等，譚柚甚少收到。家裡若是買條魚燉只雞，她奶會把好的部位藏起來，留給譚柚的都是魚頭魚尾巴或者雞爪雞頭等等。

  對外都說是她爺吃的，其實大半都到了她奶的肚子裡。

  以前譚柚會計較這些，現在眼界開闊了，譚柚也不盯著這點兒。但是她奶的確對子女不慈，譚柚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來。

  當然了，她奶辛苦也是真的辛苦，誰讓譚德明身體不好？

  將田螺肉和五花肉剁碎攪拌在一起，譚柚又放入生抽老抽料酒、鹽、味精等調味料，然後就開始順著一個方向開始攪打上勁。

  譚德明也從灶膛後出來：「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譚柚笑道：「看一遍就記住了，我記性好。」

  譚德明：「也是，這點隨我，我記性也好。」

  譚柚翻了個白眼：「隨我媽吧，她記性好。」

  譚德明愣了下，似乎沒想到譚柚會提到兒媳婦：「你媽去C城都一個月了，你都沒和她打個電話。」

  譚柚：「你不是經常和爸聯繫嗎？我打不打電話的無所謂，他們都知道我在家幹嗎。」

  譚德明：「你別埋怨你媽，她也不容易……」

  譚柚：「我當然不埋怨她，她把我養到這麼大，拼盡全力的供我讀書，督促我上進，我當然不埋怨她。」

  這點她是真心的，鄉下很多人念書念到初二初三就不繼續念下去了。十六七歲家裡就張羅著結婚生子，雖然領不了結婚證，可是大家沒那麼在乎，完全可以在年齡到了以後去領證。

  就譚柚知道的，她的好幾個初二同學都結婚了，甚至有的還有孩子了。

  在現在看來很不可思議，可是在06年的時候就非常普遍，尤其是在農村。譚柚還有一個同學去當了和尚，不是那種佛學院的正規僧人，而是俗稱的野和尚。

  十里八鄉哪裡有白事哪裡就有他們的身影，喝酒吃肉無所顧忌，甚至有的人有好幾個老婆。關鍵人家還賺得不少，大家說起來都是這男的真會賺錢等等。

  所以看看那些早早結婚生子的女生，譚柚就覺得她媽在這點上難能可貴。大環境如此，她能夠一直扛著這些壓力供她讀書，譚柚確實感激她。

  只是她自己之前不爭氣，不能體會程文慧的用心罷了。

  譚德明疑惑：「那你還不和她說話。」

  譚柚好笑：「我本來也沒有那麼多話要說，她又是個暴脾氣，比起說的我更喜歡用以後的實際行動告訴她，我已經改變了。」

  譚德明半信不信：「是嗎？」

  「嗯，」譚柚將田螺盞放到蒸架上：「我不會像姑媽一樣沒良心，以後他們老了病了該負的責任我會承擔。」

  但是也就於此了，譚柚能保證自己盡職盡責，但是情感方面，譚柚永遠都做不到和他們親密無間。

  說到姑媽這個詞，譚德明吧嗒嘴：「別提你姑媽，提到我就來氣，一年到頭都不見得回來一次。」

  譚柚淡淡道：「那就不提她，以後我養你就是，咱不指著她。」

  譚德明笑出一口豁牙：「真的？你怎麼養我？」

  譚柚想了想：「等我賺錢了，我給你建個大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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