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南川臉紅了

2024-09-11 19:13:48 作者: 風露
  「沒事,扶我一把。」周南川咬牙堅持著,死活不肯說實話。

  「不行,不准起。」桑榆忙亂之中,手不小心一下按在他肚子上。

  周南川心裡一驚,用上全身的力氣,才算忍住了,沒讓那股熱流拱出來,臉和脖子瞬間紅得發紫。

  現在的他,真是經不起半點刺激了!

  愣怔的桑榆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他這是怎麼回事,立刻跑出去找護士。

  管床護士歲數不小了,推著小車過來,伸手撩開被子就去扒褲子。

  周南川沒和異性接觸過,臉色劇變,兩隻手死命按住褲腰。

  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眸子,難得的出現一絲慌亂。

  護士根本見慣不怪,還感覺好笑,「你盆腔水腫,尿道受壓迫,不下尿管就不能方便。這是在給你治病,不要這麼抗拒。鬆手,把褲子褪下來!」

  周南川今年二十七了,除了他自己,就沒人碰過他那裡。

  這突然的讓人碰,還是個陌生異性,周南川是寧可憋死,也絕不接受。

  護士見他把褲腰按得死緊,求助的看向身後的桑榆。

  桑榆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男人居然還挺封建。

  她叫護士在這裡等一會兒,自己出去找大夫,給他找個男同志過來。

  值班大夫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非常好心的幫她安排了一個實習的男大夫。

  事罷,周南川身體好受多了。

  他剛要鬆口氣,就看到桑榆的動作,腦子裡又是轟的一聲,渾身血液瞬時涌到臉上。

  咋能讓她給他倒…呢?

  「小榆,讓周山做就可以,你不要動手。」

  桑榆抬眼看著他,安撫輕笑,「孩子睡著呢,別打擾了。昨天他們嚇得一宿沒睡,正長身體的時候,讓他們好好休息。」

  周南川無言以對,整張臉都紅了,兩隻手在被子裡扯住褲縫,強行制止心底的驚濤駭浪。

  之前他對娶媳婦兒這事,一直是持著順其自然的態度,畢竟他條件有限,而且帶著仨孩子,沒有哪家好姑娘願意進門就給仨孩子當媽。

  經歷桑小晚的事情之後,順其自然變成牴觸和反感。

  再如今,看著那個為他忙前忙後的美麗姑娘,他突然就覺得,其實結婚也挺好。至少有個大事小情兒的,能有個照應的人兒。再有人欺負她,他也有立場管了。

  等到周山睡醒,桑榆帶他去了次食堂,又告訴好哪裡找護士、哪裡找大夫,冷熱水在哪,就也回家了。

  在這個時代,女人的名節很重要。

  在和周南川結婚之前,桑榆不想橫生枝節,影響到自己的全盤計劃。

  周剛早就回去了,而她走了兩個小時才到家,那時天已經黑透了。

  家裡人看見她,都不搭理她,也沒有給她留飯。

  她拿出中午剩的一個饅頭,就著鹹菜小口的往嘴裡塞。

  喝了一碗水,歇了半小時,又拎著工具去後院翻地。


  播種的黃金時間就那麼幾天,錯過了的話,不僅是錯過一季白菜,很可能是錯過一次絕佳的致富機會。

  屋裡的人都睡了,只有她還披星戴月的忙碌,不辭辛苦,勤勤懇懇。

  想要改變命運,就要付得出辛苦,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有句話說,機會永遠留給有準備的人,她堅信!

  借著月光幹完活,桑榆拍拍身上的土進屋,從大缸里舀了瓢水倒在大盆里洗手,聽到裡屋桑長河和黃淑娟小聲說話。

  原來今天她不在家的時候,陳家昌兩口子過來了,說是想要儘快過禮,入冬前就把婚事辦嘍。

  桑長河兩口子當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一個是怕桑小晚肚子顯懷了讓人更笑話,另一個也是怕陳立明經常過來,再對桑榆有啥想法。

  畢竟就長相來講,這個撿來的丫頭可比親生的好看得多。

  擇日不如撞日,日子就定在明天。

  「要我說就不急著辦,急啥呀?有孩子在,老陳家還能不認?我聽說城裡都時興炕琴,咋地也得讓他們給小晚打一個吧。」

  「得了,別沒事找事了,早辦早省心。」

  「行,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去鎮上一趟,買二斤肉,要肥點的,對了,光腚糖買半斤。」

  桑長河嗯了一聲,就再沒有動靜了。

  桑榆的唇邊扯起個笑容,明天過禮?

  行,過吧,保準兒讓你們過一個終身難忘的禮。


  臨睡前,她想起在醫院住著的周南川和孩子們,也不知道怎麼樣。

  本來還想明天起早過去呢,但是家裡有事,很可能去不成。

  突然懷念後世的手機,要是有手機就好了。

  -

  天亮了,老桑家一家四口都早早起來,喜氣洋洋的開始忙碌。

  按農村的規矩,過禮是件大事,非得請上幾個村裡的長輩和村長過來坐上席(主位),一個是做個見證人,以後有啥事好說,另一個也是對新人的一種認可。

  那個年代,農村結婚沒有人辦什麼結婚證,都是大隊開個介紹信,蓋上大紅戳,兩個人就算合法了。

  畢竟那時候沒有身份證,確認一個人是誰,憑的就是名字。

  國家這麼大,人口這麼多,有個重名啥的很正常,想要證明張三是張三很困難。

  在這種情況下,人證就顯得特別重要。

  「小晚,你去,把你張爺、王奶、秦大爺,還有村長請過來。趕晌午就行,咱們一起樂呵樂呵。」

  桑小晚嬌羞的答應一聲就往外走,桑榆故作不贊成的開口,「媽,今兒個是小晚的大日子,哪能讓她跑道兒呢。我切完這兩棵白菜去吧,讓小晚在家裡安安穩穩的坐福。」

  黃淑娟一聽這話就樂了,還以為那個她說啥是啥的大丫頭終於回來了,「正是這話,那就你去,白菜放那兒媽來切。」

  七十年代的北方農村鄰居之間多數隻隔一道半人高的牆,用羊角泥壘的,這家進個人兒,那家抬抬頭隨便就能看著。

  張爺和王奶家緊挨著,桑榆前腳進老張家的大門,就把在院子裡簸瓜子的王奶給驚動了。

  進門前,桑榆整理了一下表情,就是那種委屈又不敢說的可憐樣兒,還帶著哭腔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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