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凌王的好名聲

  許見月卻回想起前些日子，凌王說起過柳如是要幫著他想法子對付瘟疫。

  當時凌王的臉上可是沒有半點不贊成的意思，相反表情上還透露出幾分寵溺的味道。

  「王爺應該是同意的，不然這些規矩也傳不到咱們這裡來。」

  自從冬狩以後，王府里就變成了薛沛凝管家，現下看來，這掌家之權又回到了柳如是手中。

  一旁的畫春頗有深意地點了點頭：「汪公公這會兒已經帶著人在熬藥了，想必也是得了王爺的准許才會這樣。」

  冬卉皺眉：「熬藥？熬什麼藥？咱們王府已經有人得了疫症了？」

  「那倒不是，只是王妃說她有一方子可以預防瘟疫，已經拿給太醫們查驗過了，要咱們所有人，每日都喝上一碗。」

  聽到這裡的慕梅卻開始擔心起來，畢竟絕子藥的事情可還歷歷在目。

  「這藥若是被人做了手腳怎麼辦？」

  畫春正要回答，汪多福便帶著人進了雲煙館的大門。

  只是他穿著打扮頗為怪異。

  口鼻上用一白色紗布罩了掛在耳後，手上也套著一層白布做得手套子。

  慕蕊三人正要上前行禮，也被他退後三步攔住：「姑娘們請起，咱們就這樣說話就行。」

  許見月坐在屋檐下，終於沒忍住心中好奇開了口：「汪公公，這也是王妃娘娘的意思嗎？」

  汪多福無奈地點了點頭，命身後的小徒弟將一食盒放置在身前的空地上，然後才開口：「王妃娘娘說了，日後咱們說話也要保持距離，免得過了病氣，聽說英國公府上的三小姐，就是前些日子出門和那些逃荒的村民們說了幾句話，回家就發了高熱，今兒一早來報的喪。」

  許見月心下一驚，那英國公府上的三小姐，她在冬狩時還見過，是個清秀佳人，瞧著也是和和氣氣的，怎麼會……

  唉，紅顏薄命啊……

  冬卉這下也被嚇得不輕，連忙歇了想出府去的心思。

  「聽說王妃娘娘還讓人準備了湯藥預防時疫，當真是心細如髮，思慮周詳。」

  許見月輕聲說道。

  汪多福人精一般，哪裡聽不出她這是擔心湯藥被人做了手腳，於是連忙用手中拂塵指了指那食盒：

  「庶妃娘娘放心，這湯藥都是王妃娘娘給了方子送去太醫院，由太醫院那邊熬好才送到王府，由奴才親自給各院子送去，保管出不了差錯。」

  聽到這裡，眾人都放了心，畢竟汪多福是凌王身邊最得力的人，有他盯著自然是出不了錯。

  說罷以後，汪多福又細細囑咐起了畫春：

  「往後須得每日用沸水，將吃的喝的餐具茶碗這些，全都煮上一盞茶的時間，王妃娘娘說了，這叫殺菌，咱也聽不懂，但是太醫倒是也贊成。」

  畫春細細地記了，一臉嚴肅。

  待說完以後，汪多福又匆匆忙忙地帶著人走了，他還得挨個去院子裡傳話呢。

  許見月瞧著這陣仗，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她喚來正在擦拭食盒的畫春，吩咐道：「許府那邊也去遞個消息，讓他們警醒些，尤其是阿珏那邊，這幾日就暫時不要去李大人府上念書了，等過了這陣子再說。」

  畫春連忙點頭。

  除去凌王府之外，京城的四個城門口，也都支起了棚子，準備施粥和義診。

  凌王正站在城門上巡視。

  前些日子他將許見月的法子告知了皇帝，皇帝倒是准了，他便從王公大臣里又籌了不少錢出來。

  再加上皇帝又傳話去了後宮，後宮中的娘娘們也湊了不少的金銀首飾。

  他這才有了錢施粥和發藥。

  但這還遠遠不夠，如果不遏制住災難的源頭，那再多的錢也都是倒進無底洞裡。

  所以柳如是的法子他執行的頗為嚴格。

  「王爺有令，凡有發熱、咳嗽等症狀的人，一律送去京郊附近的荒村里統一醫治，剩下的人，也都需要在明月觀中呆夠七日，由郎中摸脈確保無事方可進入京城。」

  城門口的士兵，攔住一擁而上的災民們，朗聲說道。

  這些已經餓了好幾個月的災民們一聽，連忙關心起吃飯的問題。

  「軍爺，去哪裡倒無所謂，只要有吃的就行！」

  那士兵橫了一眼為首說話的那災民，冷哼一聲：「放心，咱們凌王殿下心繫百姓，湯藥和粥都不要錢，不過粥嘛一人一天只得一碗。」

  災民們哪還有不同意的，他們一路從南方逃難過來，樹皮樹根，甚至和野狗搶食也做過的，現下每天有一碗稀粥，生病了還有郎中醫治，豈有不高興的？

  一位頭髮花白，衣衫襤褸的老者聽罷以後，眼含熱淚，雙手朝天就跪了下去：「兒啊，你咋恁命苦呢，你要是多撐一撐，走到京城遇上凌王殿下，也不至於給活活餓死啊！俺的兒啊！」

  一番哭訴讓周圍的災民們紛紛想起逃難路上死去的家人，一時間大家哭作一團，娘啊兒啊的喊了起來。

  「都弄啥嘞，現下到了京城，有凌王殿下，咱的好日子來咧，都哭啥！」

  一位壯漢擦乾臉上的淚，吼道。

  餘下的村民們也從悲傷中回過神來，連忙喊道：「對對對，咱到京城了咱怕啥，王爺就是救世的神，跟著王爺餓不死！王爺聖明！」

  「對，王爺聖明！」

  一時間，災民們的呼聲震耳欲聾。

  他們看向站在城門上那位氣宇軒昂的男子，發出了心中最熱烈的感慨。

  凌王看著一群災民們振臂高呼自己的名號，心中激盪不止。

  多虧了如兒和月兒！

  他壓住心中所想，抬起雙臂示意大家安靜：

  「鄉親們，這次賑災乃是陛下的旨意，是陛下心懷天下，得知南方遭災，陛下日日寢食難安，所以命本王在此，為大家治病，施粥，大家若要謝，便謝陛下！」

  身為皇子，凌王深知功高震主的危害，是以他並沒有得意忘形，反而是第一時間將功勞都推給了皇帝。

  果然百姓們一聽，激動地熱淚盈眶：

  「皇上聖明！」

  又是一番振臂高呼後，凌王讓人拉開了矗立在城門口的那座石碑。

  災民們看著那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紛紛不解：

  「這又是啥，俺不識字兒。」

  「這好像是個碑，這上面還有人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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