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流沙

  果不其然，沒一會就有人回情況。

  一批從東國來的遊客，借著旅遊團的名義於昨晚十點落地。

  然後分時間段有秩序地出行，所有人都有一個特徵，那就是用的同一種型號的手機。

  也就是說，只要有機會拿到其中一個手機，就能知道一些信息。

  程暖暖看著信息內容，柳眉緊皺，「我附近有嗎？」

  群里的良子最擅長觀察，「如果你現在正對著在辦公室門口，那就在你七點方向三公里的小娟超市，有一個年輕人陪幾個大爺下象棋，那個人就是。」

  陪大爺下象棋？

  程暖暖頷首，「好，那你繼續盯著其他人，我去會會這個。」

  旁邊的三子不樂意了，「跟人嘮嗑我熟，這個交給我。」

  程暖暖自是不放心，因為這個最好抓，她可不能丟掉這個好機會。

  「不用了，你跟著良子一起，有任何事群里說。」

  現在馬隊已經上飛機了，肯定看不到信息，不知道現在的具體情況。

  三子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縱是有不滿也只能先聽她的。

  程暖暖看了一眼旁邊的電車，又看向不遠處的吉普。

  「車鑰匙給我。」朝旁邊的礦工伸手，正在啃羊肚肉的礦工一愣。

  知道他們要做任務，也沒有吝嗇，從鼓囊囊的口袋裡掏出車鑰匙遞給她。

  這吉普車太垃圾了，幾乎家家都有一輛，而且他們所里的人出行也不會開這個隨時會壞路上的車，所以這個顯得更好。

  稍微懂點行的人也不會多想。

  發動油門，掐滅香菸扔出窗外，一腳油門離開了。

  順著良子說的方向來到小娟超市，方圓十里只有這一家超市，還是上個月才開業，據說是老公從外做些小生意，這裡的百貨齊全些，外頭還裝了幾個公共健身的器械。

  一時間這裡成為了焦點，一到買菜點人就多。

  果然外面幾桌子下象棋。

  程暖暖下車，摘下墨鏡，朝一個路過的大媽親切喊著，「他不是想吃土豆嗎？我來這買點土豆回去給他做甜甜的土豆泥，我不會挑，你跟我去挑幾個唄。」

  婦女一臉懵，還來不及多想，程暖暖的手就握了上去。

  「阿姨，我是三七礦場的工作人員，請您務必配合我。」

  婦女一怔，但還是點頭，反握住她的手，「那我跟你去裡面挑一挑。」

  親昵地領著她進去了，周圍人也沒在意。

  程暖暖看中她的原因是因為她戴了一條非常優雅且定製的愛馬仕頭巾，且額頭還點了抹紅。

  這是這裡一個部落的代表標誌，說明她是這的老人可以信賴，其次就是她出去過，家人應該在外做生意。

  果然剛進門，老闆娘就盯著程暖暖打量了起來，長得白嫩白嫩的，一看就不是這的人，水靈到發光。

  婦女笑，「這是我小姑子家的孩子，這不是馬上國慶了，來我們這玩玩。」

  老闆娘立即喜笑顏開，「原來是周總的外甥女，長得真俊。都說孩子像舅舅，這眉眼還真像周總嘞。」

  程暖暖嬌羞，「這阿姨慣會哄人開心。」

  客套了兩句話，程暖暖就進去假裝挑東西。

  婦女跟在一旁，卸下剛才的好臉，露出原本的冷漠疏離。

  「你們三七礦又在查什麼？」

  「殺人犯。」程暖暖的聲音很輕，嘴角依舊揚著，不知道還真以為她在認真挑東西。

  婦女臉色緩和了一些，「還需要我做什麼？」

  「看您冷貴艷麗的裝扮就知道您肯定是有身份的，這次是我冒昧了。」程暖暖很有禮貌，再加上模樣生的討喜。

  婦女也笑笑，「直接問吧，這一片我都熟。」

  「開這個店的人什麼來頭？」

  婦女也跟著挑起來，「只知道她男的長年在外，今年賺了點錢就回來開了這個店，應該是攀了個小官吧。」

  「小官？」程暖暖沒吱聲，官他舅老爺大爸的官。

  「等會您先走，我留下來就好。」

  婦女臉色一變，「你不是說這裡有殺人犯嗎？挺危險的，我可以叫我老公搖人來。」

  「不用了，已經被盯上了。」程暖暖面無表情。

  「什麼？被盯上了？」婦女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只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一個藏在最底層貨架上赫然放著一個攝像頭。

  婦女臉色一僵，旋即沖了出去。

  老闆娘漠視她離開，最終把視線定格在淡然挑東西的程暖暖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就是那個新來的西施礦妹？」

  象棋桌收起來，所有人站起來，包括那幾個大爺。

  他們摘下帽子，撕掉類似於人皮面具的東西，那張布滿褶皺的臉就卸了下去。

  程暖暖面色不變，淡淡轉頭看著他們。

  然後伸手，所有人神色一變，立即向旁邊散開。

  卻只見她只是數數，「一、二、三……」

  老闆娘臉色難看到極點，然後被氣笑了，「上吧。」

  那些男人揮著拳衝上來，程暖暖迅速躲開，抬腳踹在一人的膝蓋上，單手攥住他的腿大力甩開，拿起貨架上的辣椒醬砸碎塗在手上刺進另一個的眼裡。

  尖叫聲不絕於耳。

  拽著另一個衝上來男人的頭髮往下壓，狠狠揚起膝蓋，撞在他的額頭上，再一拳頭砸在他的太陽穴，當場不省人事口吐白沫。

  「這麼喜歡這地方，寧願毀掉也要撿碎渣嗎？！」她的拳頭極快，又一拳砸在一人鼻子上，一個迴旋踢踢在他的下巴上。

  「我手上的人命，比你們見過的死人都多！」

  程暖暖掏出尾戒，泛銀光的尾刃在指上揮舞，鮮血飛濺。

  硬生生割斷了一人的手筋。

  老闆娘吃驚，見情形不對勁，顧不得穿鞋就往外跑。

  「跑不掉了，你男人一天沒來，你一天都跑不掉！」

  剛跑出去沒幾步，三子就帶人圍了這裡。

  老闆娘面露驚恐，嘴上依舊很硬氣，「你們幹什麼！想幹什麼！」

  「要麼死，要麼……苦苦掙扎。」程暖暖湊近她，毫不憐惜地拽上她的頭髮往後扯。

  「光下人不做，非要做溝中蛆。」

  「你知道西川什麼地方最恐怖嗎？是最西邊的荒漠，那裡的流沙猶如流動的血液，分分鐘把人吞下去，啃食，榨乾你的血，咬碎你的骨，最終把你的皮囊撕碎！」

  老闆娘臉色慘白，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程暖暖的聲音很輕柔，就連此時此刻說話都是純淨的笑容，可是她的骨頭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