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二的誤會

  建康城，秣陵縣衙門。

  因周縣令有令，三天之內不接案件。楚荊川親衛的案件又沒有進展。

  一群捕快百無聊賴，又生怕周縣令臨時有任務，只能在衙門抱著捕快刀發呆。

  桓梟卻根本懶得管這些。

  上輩子躺病床上多年，如今有了好身子骨。想走就走，想吃就吃。

  桓梟早上沒吃飯，早就餓了，帶著小弟穆風就往衙門外走。

  「梟哥！」

  穆風看著衙門內其他人，有些不好意思，「咱們今天已經遲到了，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隨意外出，不太好吧？」

  「哈哈。」桓梟忍不住一笑，「周澤是這的縣太爺，我現在是他太爺，走著。」

  桓梟背著手，邁開大步推門而出。

  穆風以為又是桓梟的混脾氣犯了，思考再三仍決定跟上。

  其他捕快一陣眼紅，紛紛看過來，但就是不敢動。

  「翹班，翹課真乃人間一大幸事啊。」

  桓梟心情大好，抻著懶腰，走在街上。

  身後的穆風一開始還是不自在，等離縣衙遠些，逐漸放鬆下來，和桓梟一同左看右看。

  秣陵縣衙門所在和四時萬花樓周圍完全不同。

  路上只有尋常小販，店鋪也都是為普通百姓準備的。

  桓梟一來喜歡這裡比較悠閒的氛圍，二來這裡不會遇到華服錦衣行的胖子羅湯等人，後天還要去取三百兩還欠款，可不能穿幫。

  「穆風，你知道這裡哪家客棧的菜好吃嗎？」桓梟四顧著問道。

  早上穆風給他個饅頭，桓梟不想欠別人的，正好拿著周澤給他的五兩銀子決定大吃一頓。

  穆風不好意思一笑：「梟哥，我哪吃過啊，都不清楚，只知道月圓客棧裡面有說書的，人倒是不少。」

  「說書？」桓梟瞬間來了興致。

  背詩詞什麼的，動不動就被人認成詩仙詞仙，引發的波動太大了。

  說書倒是不錯的平替，不想拋頭露面他也可以寫下來，雇別人去說。

  就憑腦中的四大名著，些許電視劇，碾壓這個信息落後時代的人，簡直不要太簡單。

  「月圓客棧，走去看看！」

  桓梟走到月圓客棧外，驚奇地發現，月圓客棧竟緊鄰著楚荊川親衛身死的驛館。

  但桓梟今天不想查案，帶著穆風推門而進。

  大堂正中間坐著一個手持摺扇，捋著鬍鬚的老頭，正滔滔不絕：

  「話說那夜，食君祿不思報償，狼子野心的商溫率五十萬叛軍來勢洶洶，準備圍攻建康。」

  「而今的柱國公，當年的護國大將軍楚荊川，親率二十萬大軍死守石頭城...」

  聽聞講的是楚荊川的故事，桓梟來了興趣，心中也不由暗笑。

  把當朝人士的事跡當成故事來講，還是最初的說書階段，沒什麼太大的想像力。

  眼下說書先生說的滔滔不絕，客人紛紛扔著銅板，可見客人的欣賞水平也是很低。

  桓梟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和他們合作，分錢了。

  見到二人進來，說書人登時閉了口。

  眾客人看到也紛紛低頭吃飯。

  店小二攔在了桓梟面前，點頭哈腰遞給桓梟一串銅錢：

  「官爺，這是小店孝敬您的。不好意思，今天客滿了，您去別處吃吧。」

  「滿了？」

  桓梟看著周圍還有不少空座，突然反應過來，這是「保護費」。

  捕快的月錢不高，不少人仗著身份，去店裡混吃混喝，鬧事。商家只能拿錢平事，久而久之，形成了保護費。

  收了保護費，就別來了。

  「免了，小爺是來吃飯的。」

  桓梟拿出銀子晃了晃，推開小二，帶著穆風找了處空位坐下。

  小二登時如臨大敵。

  一般捕快收了錢馬上走，他們也能接受。

  不收錢的，只有一種情況，嫌錢不夠多。

  「官爺，我們小店孝敬別的捕快都是這麼一吊錢，捕頭才兩吊呢。」小二仍舊笑著，語氣卻已然不善。

  「費什麼話？五香蒸魚，油潑肉絲，珍珠丸子，石城羊肉，快去上。」桓梟拿住銀子拍在桌上。

  小二看到銀子，面目凶光。認定了桓梟是嫌錢不夠，眼下是來鬧事來了！

  而鬧事後，想要的錢，多半和捕快自帶的錢差不多。

  桓梟帶了五兩銀子，還點這麼多價格不菲的菜，在小二看來，簡直是極度貪得無厭。

  「官爺！」

  小二雙手按在桌子上，直視桓梟：

  「您別看我們小店不大，掌柜的和唐家少爺的關係可好著呢。有些事，您自己掂量掂量。」

  「唐家少爺？！」桓梟眉頭皺起。

  他如今也猜到小二的心思，本想和對方解釋一番。

  聽到和唐家關係走的近，怒氣不打一處來。

  「唐家算個屁！」

  桓梟猛拍桌子，嚇得小二連連後退。

  「區區八品世家，平日裡就會放貸，把人家女兒賣到青樓的敗類家族，也敢拿出來撐門面！」

  「你們掌柜的和他相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唐家，小爺我遲早都要收拾，勸你們老闆好自為之。滾去上菜！」

  眾客人瞪大雙眼，紛紛望向桓梟。

  小二眼中儘是驚恐，敢公開和唐家叫板的人，他從沒見過，局面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誒，好咧，小的這就讓後廚準備。」小二起身，落荒離開。

  一旁的穆風眼中有些複雜。

  「梟哥，你當真要和唐家少爺為敵？」穆風問道。

  「當然。」桓梟點了點頭。

  二百兩滾成三百兩，伯父伯母上門的誆騙都是因為唐家。

  雖然桓梟屢屢破招，但對方仗著家大業大，吃了兩次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為了家人的安寧，唐俊傑需要被好好教訓一番。

  「官高一級壓死人。」穆風苦笑，「更何況唐家是八品，朝中也大有關係，我們連九品都不是，怎麼和別人斗啊？」

  說罷，穆風望向窗外，久久看著一個方向。

  「除非...」穆風欲言又止，話鋒一轉，「梟哥，這家掌柜的應該不在，我們趁著這個機會趕快走吧。」

  桓梟輕笑不語。

  他如今的身體身手不錯，身旁還有穆風，真動起手來，對面不是對手。

  更何況，桓梟如今對周縣令是關乎性命的重要。

  只要對方敢先動手，他就算不說什麼，客棧掌柜都要被周澤扒層皮。

  桓梟和穆風靜靜等著上菜，客棧的門再次被推開。

  一身著紅衣，肌膚雪白，丹鳳眼中儘是傲氣的女子，手握長劍款款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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