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漸漸明晰的真相

  「是，少爺！」

  孫二一躍來到桓梟身旁，抓起桓梟右手，刀口對著大拇指劈下。

  楚瀟瀟緊緊觀察著局面，孫二動身時她便拔劍，但桓梟已被劫持，她的劍才完全出鞘。

  「大膽兇徒，還不住手！」楚瀟瀟花容失色，急喝道。

  孫二根本不理會楚瀟瀟，凶眼一瞥，楚瀟瀟就愣站在原地。

  雖是出身武將之家，從小舞刀弄劍，但她還從未遇到真正對她不善的人。

  桓梟懊惱不已，原主常年打架鬥毆的身體，剛剛的確反應過來了，下意識躲避。

  但他前世躺了太久了，一時間對身體的控制不善，反倒是耽誤了原主的身體。

  就連剛剛偷襲唐俊傑的一擊，他也能感覺到，本來還能再快很多很多。

  桓梟掙脫不了孫二的擒抓，眼見又要失去對大拇指的知覺。

  「唉，這副身體還沒用到一天呢，又要變殘廢了嗎？」桓梟暗自苦笑。

  桓梟眼睜睜看著白刃落下。

  「等等！」

  唐俊傑突然叫住門客，邪邪一笑，「他右手應該還在麻，感覺不到多少疼痛。砍他的左手的拇指。」

  「不愧是公子，小人欠慮了。」孫二舔著嘴唇，神情殘忍。

  「而且先剝了皮肉，露出骨頭，再砍下去。」唐俊傑微眯雙眼，似在享受，「他會疼的痛不欲生，倒是還會感謝我們砍了他的拇指呢。」

  「小人從命！」

  桓梟的左手又被擒住，刀尖斜斜就要插入皮肉之中。

  桓梟神經緊繃，嘗試控制身體反抗，但越是緊張，越感覺身體離他越遠。

  忽然。

  桓梟隱約聽到微弱的腳步聲，卻很熟悉，是穆風的。

  雖然今天才和穆風一起翹班閒逛，不知為何，他就是能辨別出來。

  「穆風，救我！」桓梟陡然大喊。

  眾人一驚，孫二連忙看向門外，卻根本沒發現有人在。

  「兔崽子，還敢騙你爺爺！」

  孫二暴怒，顧不得剝皮切肉，直接砍向桓梟的拇指。

  刀風呼嘯，穆風還是未出現，楚瀟瀟無奈嘆氣，轉過頭不忍再看。

  啪——

  客棧的窗戶陡然間被破開，穆風手持捕快刀飛身而來。

  下一刻，孫二的刀猛然被掃到一旁，直直插進李掌柜身旁的柱子裡。

  孫二雙手空空，沒看清穆風的動作，穆風的刀已經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在場眾人無不瞠目結舌。

  楚瀟瀟和唐俊傑從未想過桓梟身邊有這種高手。

  「敢問...好漢師出何門？」孫二雙腿發顫，再不見剛剛凶神惡煞的樣子。

  「滾！」穆風冷聲道。

  「誒。」孫二如臨大赦，退回唐俊傑身旁。

  桓梟周身一松，活動左手拇指，長舒一口氣，但卻比之前更緊張了。

  他似乎知道楚荊川的親衛們大概隱藏了什麼，親衛驛館被殺案的最後一塊拼圖也齊了。

  「大哥，我回來晚了。」

  藍衣少年面帶愧疚，碾壓式擊敗唐府門客的穆風，在桓梟面前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回來就好。」

  桓梟笑的很難看。

  穆風定了定神，道：「剛剛楚柱國親衛又來到衙門了，把親衛們隱藏的線索交給周縣令了，他們還在分析案情。估計一會兒才能到。」

  「哦，這樣啊。」

  桓梟興致缺缺搭著話，掏出二百兩銀票，塞進穆風懷中。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穆風一驚。

  「拿著！」桓梟突然一喝，小聲囑託，「這二百兩銀票省著些花，夠你花一輩子了！今天找個機會速速出城，再別回來了！」

  穆風眸子一滯，聽懂了桓梟的話外之音，怔怔地看著大哥。

  「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穆風低眉問道。

  「呵。」桓梟苦笑，「故布疑陣卻是做的不錯，他們調查錯了方向過些時日才會醒悟。不過，小風下次注意些，別光為了救別人，把自己的身手暴露了。」

  兄弟二人相視苦笑，沉默半晌。

  唐俊傑只看著兄弟二人小聲密語，卻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也知道桓梟的渾脾氣，那可是不顧家裡死活，有仇必報。

  剛剛他差點那般對桓梟，桓梟必定要報復，現在身邊還有這種高手。先殺兩個門客再弄死他，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桓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唐俊傑拿著借據，故作鎮定，「你還不上錢，他們才對你動粗。你把那兩百兩銀票抵債，咱們就算兩清了。哦不，一百兩抵債就好。」

  唐俊傑只想趕快走人。

  「抵？抵什麼？我有欠過你的錢嗎？」桓梟冷笑，「再說了，按照借據，可是要還三百兩的。」

  「你...」唐俊傑被噎住了。

  桓梟淡淡地看著唐家一行，他不需要讓穆風出手。

  如今周澤需要他，他說借據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而今桓梟更是有了新想法，他要把威脅過流氓劉光的話，用在唐家一行身上。

  他想讓兩個惡貫滿盈的門客替穆風去死。

  卷宗被穆風故布疑陣，想理清很難。

  但，倘若是先把某些人當成兇手，再去尋找線索，那就太簡單不過了。

  柱國親衛被殺一案，他看過全部卷宗，只要他編排的足夠合理，把兩個門客說成兇手不是難事，而唐俊傑，便是幫凶。

  這些人惡貫滿盈死有餘辜，桓梟只想送他們上路，穆風雖然殺了人，桓梟相信定有隱情，只是暫時猜不到是什麼。

  「唐公子放心，剛剛的事桓某不會計較。但，一會的事，希望你也大度些。」桓梟陰森道。

  唐俊傑望著桓梟不由冷顫，他在他老爹臉上見過，那是要害人的神情！

  「快走，快回府！」唐俊傑急道，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慌亂過了。

  「周縣令到！」

  唐俊傑想趕快回府，門外傳來捕快開道的聲音。

  周縣令和數十名捕快陸陸續續走進，楚荊川的親衛廖青也跟在周縣令身旁。

  周縣令和廖青面色陰沉，得了新線索還是沒有頭緒，不得已又來找桓梟。

  廖青看到楚瀟瀟瞬間瞠目皺眉，楚瀟瀟連連擺手，不想暴露身份。

  「桓梟，你竟敢擅出府衙！簡直無法無天！」

  周澤厲聲喝道，卻對桓梟擠眉弄眼。

  桓梟知道這是做做樣子給廖青看的。

  桓梟配合著拱手求饒：「回縣令大人，卑職是出門吃午飯，未曾想被唐家人攔住，誣陷卑職欠了二百兩，這才沒及時回去。」

  「哦？原來如此。好吧，本官姑且恕你無罪。」周縣令極其敷衍地將事情揭過。

  唐俊傑見桓梟對周澤如此卑微，精神一振。

  臭捕快敢對他再怎麼放肆，還不是要看縣令眼色！

  如今縣令帶著眾捕快來，還有柱國親衛在場，桓梟剛剛敢不認帳，按照大離律，無需唐家出手，周澤就要直接給桓梟下獄。

  事後，再給周澤些錢，讓桓梟慘死獄中，實在太簡單。

  「周縣令。」唐俊傑站起身來，「你手下的捕快含血噴人！不光欠債不還，反倒誣陷唐某。還請周縣令速速將他壓入大牢！」

  「哦？可有證據？」周澤不由驚疑。

  「當然，證據在此！」唐俊傑將借據遞給周澤。

  周澤看著借據，一眼斷定是真的，隨後看了看桓梟。

  桓梟面色淡然瞥著周澤。

  「周縣令，您可千萬看仔細些。」桓梟淡定道。

  周澤豈會不懂，桓梟這是在和他談條件。

  要是他聽唐俊傑的，桓梟就撂挑子不幫他了，放任他去死。

  雖然唐家勢大，但楚荊川親衛帶了新線索，他都沒有頭緒，小命都快完了，還管什麼唐家！

  「唐俊傑，你好大的膽子！」

  周澤陡然高聲，猛地抬手，嚇得唐俊傑險些摔倒。

  「什麼？」唐俊傑一臉不解。

  周澤雙手一用力，將借據撕成碎片灑在唐俊傑臉上。

  「唐俊傑，你竟然敢拿假的借據誆騙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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