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他吧！

  出了籤押房，顧雲凱就朝後院趕去。

  一路上都在想著應對法子。

  這次是真的騎虎難下了。

  得罪了斧頭幫，以後麻煩可不會少。

  最可能的是，會丟掉捕快差使。

  搞不好還會有性命之憂。

  以前他有老爹照著，倒還好說。

  可現在，巡捕房由苗大虎說了算。

  這傢伙以前就跟老爹不對付，現在不整死自己就不錯了。

  這世道就踏馬這樣。

  當好人沒好報。

  一做好人，惡人全踏馬來了！

  就得做惡人。

  才能活得好。

  「讓你丫的懲惡揚善！」

  「這下招來禍事了吧！」

  顧雲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嘶！

  真疼！

  事已至此，顧雲凱也不會坐以待斃。

  實在不行，只有豁出去了。

  回到後院。

  就看見牛三反手被鎖著。

  正蹲在地上。

  「咳咳……」

  輕咳兩聲。

  顧雲凱走到近前，朗聲說道：

  「牛三，我剛找了苗頭。

  按照規矩，你應該罰款十兩，羈押三日。

  不過我已經給苗頭求了情，念在你是初犯。

  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對著方青淡定的揮揮手：

  「給他鬆綁。」

  顧雲凱說這話時，整個人顯得十分平靜。

  可方青卻聽得懵逼了。

  初犯？

  這個牛三隔三岔五進大牢。

  就差把大牢當成家了。

  你管這叫初犯？

  這顯然就是放人的託詞了。

  「楞著幹嘛？趕緊放人啊！」

  「哦！」

  方青反應過來，趕忙就給牛三鬆了鎖鏈。

  牛三扭了扭膀子，活動了幾下。

  剛才顧雲凱說的話，他當然都聽見了。

  哪裡還不明白。

  昨天幫里給巡捕房交了紅差。

  今天根本不敢抓人。

  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呢！

  索性，膽子就大了起來：

  「凱爺，這件事就算完了？」

  正在一邊看風景的顧雲凱回頭來：

  「啊，那不然呢！這不就是個誤會嘛！」

  說著，顧雲凱竟是語重心長起來：

  「牛三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次真的有點過分了。

  明明知道我們在哪裡巡街，你還敢出手。

  你讓我怎麼辦？你說，你讓我怎麼辦？」

  「……」

  牛三愣住了，有些無語。

  這踏馬……敢情成我的錯了？

  不過想想，好像確實也是自己的錯。

  畢竟自己可是賊啊！

  當街行竊被抓了個正著。

  顧雲凱見狀，趁勢進言道：

  「所以啊，你這不是在打我們捕頭的臉嗎？

  你讓衙門的臉放哪裡放？

  太不像話了，真是太不像話了！」

  說著說著，顧雲凱已經溜出了後院。

  牛三愣了半晌。

  這時才反應過來。

  自己怕是被人給耍了！

  踏馬的！

  「姓顧的，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牛三哼了一聲，罵罵咧咧的走了。

  ……

  「呼！」

  來到捕房大坪，顧雲凱重重吐出一口氣。

  總算是暫時把麻煩解決了。

  至於牛三回去怎麼給幫里告狀。

  他也管不著了。

  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兄弟們，趕緊集合！」

  就在這時。

  有捕快大聲喊了起來。

  召集大家集合。

  顧雲凱知道，這是有緊要事了。

  不多時。

  捕房大坪里便集結了一隊兄弟。

  就連在外巡街的捕快都被叫了回來。

  匯聚一堂。

  正這時。

  副總捕頭苗大虎來了。

  還領著兩個人。

  一名絡腮大漢，大約三十來歲，身材魁梧，眼神銳利如鷹隼。

  顧雲凱瞬間皺起了眉頭。

  這人不是先前被牛三偷錢袋那位主嗎？

  在他身旁，還有一名長相清秀的持劍青年。

  跟自己年齡相當，約莫十七八歲。

  身材瘦削高挑，眼睛很大，卻是小鼻子小嘴。

  梳了一個馬尾，面容上看上去冷冰冰的。

  最重要的是。

  這青秀公子居然沒有喉結。

  難道是沒發育好？

  目光下移，顧雲凱又是眉頭緊皺。

  這青秀公子，好大的胸肌啊！

  兩人皆是陌生面孔，但身上散發出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勢。

  「人都到齊了吧？」

  苗大虎站在上首位，目光掃了一圈。

  面色很是凝重。

  看樣子，又是有新案子了。

  而且。

  這個案子不小。

  「回苗頭，連同兩個見習捕快，都到齊了！」

  「那行，我直接說正事。」

  苗大虎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高聲說道：

  「這兩位是京都下來的大人，到咱們這裡辦一件大案。

  稍後，魏大人會挑人協助辦案。

  無論挑到你們誰，都必須服從命令，好好干。」

  說著，畢恭畢敬的對著那名絡腮大漢一揖：

  「魏大人，您請！」

  魏無名微微頷首，目光如炬，環視了一圈在場的捕快們。

  目光在顧雲凱身上稍作停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有力：

  「我乃京都鎮惡司掌衛使魏無名，這位是少掌使，上官大人。

  此次來到平安縣，是為了緝拿一個採花大盜。

  下面我要在你們當中挑選人，協助我辦理此案。

  等案子完成後，賞銀五百兩，視情況破格提拔加入鎮惡司！」

  話音剛落，下面就議論開了：

  「我的天，居然是鎮惡司的人。」

  「關鍵還是鎮惡司掌衛使，這可是我見過最大的官了！」

  「對啊，還有上官家族的人，這排面也太大了。」

  「這要跟著參與辦案，那得多有面子啊！」

  「面子算個屁，升官發財才是硬道理！」

  「還有五百兩銀子呢！」

  「……」

  顧雲凱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這種緝拿採花大盜的案子，怎麼會需要京都來人辦案。

  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極其兇險的大案要案。

  什麼賞銀五百兩，那多半都是買命的錢。

  五百兩銀子，若按後世一比一千折算。

  大概也就是五十萬。

  五十萬買條命，值不值得，那就很難說了。

  魏無名聽著大家的議論聲，微微皺起了眉頭。

  當他看到顧雲凱一臉沉默時，眉頭又緩緩舒展。

  「咳……」

  苗大虎重重咳嗽一聲，目光狠狠瞪了一圈：

  「平日裡我都是怎麼說的？啊？

  我等身為捕快，懲惡揚善，義不容辭。

  協助魏大人辦案，乃是分內之事，怎麼能總想著好處呢！

  魏大人，包括卑職在內，你儘管挑人。」

  顧雲凱抽了抽嘴。

  這踏馬的是真不要臉啊！

  不過說起來，苗大虎在平安縣幹了十幾年。

  辦案能力還是有的。

  以前老爹在世，他就是個普通捕頭。

  一心就想著往上爬。

  可奈何沒有家世背景。

  直到老爹死後，苗大虎花了重金。

  升任了副總捕頭，暫時接管巡捕房。

  可能不能幹上總捕頭，還在考察期呢！

  要是能協助京都官差辦案，那總捕頭一職便水到渠成了。

  「好啊！」

  魏無名點了點頭，目光中多了幾分讚許。

  隨後抬手指了指顧雲凱，淡淡開口道：

  「就他吧！」

  苗大虎一聽，人都懵了。

  眼神里全然是不可置信。

  其餘眾捕快也都看了過來。

  一個個目光里都是透著鄙夷。

  顧雲凱的爹原本是縣衙總捕頭。

  所以託了他爹的福，才進了衙門做了見習捕快。

  可這混帳小子乾的那些混帳事。

  根本讓人瞧不起。

  要不是念在顧雲凱老爹的面上。

  早找機會把他踢出去了。

  然而。

  現在魏無名卻指著顧雲凱要他參與辦案。

  難道說。

  這傢伙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家世背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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