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你小子真是個天才

  艦橋上寬闊的全息顯示屏暗下去了一瞬間，緊接著又再一次被各式色采的向量線繪製圖、特殊符合和長串數字所點亮。

  馬特·霍納、阿塔尼斯和阿拉納克都已經離開了通訊頻道，取而代之的是宇宙空間戰場的戰術圖。以艾爾的黃道平面為中心，直到奧爾特雲的邊界，整個星系都被囊括在其中。

  奧古斯都看去的時候，這面星圖上儘是花花綠綠的大團光點，像是一張調色板里的顏料都混在了一起。星靈、人類、異蟲和虛空生物的艦隊彼此攻擊，每一處正在爆發大規模戰爭的區域都被刺眼的紅光所重點標記，攪成一團，複雜、混亂、多變。

  令人暫時感到安心的是，至少艾爾的地月軌道之間還在他們的控制之中，那裡還有半支帝國聯合艦隊以及達拉姆艦隊中的大部分，他們與最高議會艦隊與艾爾蟲群交戰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

  黃道平面上方32度高處，距離艾爾三十天文單位的位置赫然是數以百億的主宰蟲群，它們與艾爾之間又隔著一整個淨化者艦隊。

  在這片戰場上，機械艦隊與生物艦隊以任何人類或星靈艦隊都不會採用的攻擊方式瘋狂地互相廝殺，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或是對方的任何損失。

  難以計數的無人戰艦殘骸和蟲屍散落其間，形成了一片空前絕後的巨型星際墳場，散落在其中的大量資源足夠拾荒者們廢寢忘食地挖掘幾百年。

  與之相對的，在艾爾星系遙遠的另一邊，被埃蒙所腐化的黃金艦隊則在八十個天文單位開外，打頭的至少有一千艘航母和十倍於這一數字的艦船。

  塔達林死亡艦隊、馬特·霍納的另外半支帝國艦隊、阿塔尼斯的另一艘旗艦艾爾之盾和三分之一的達拉姆艦隊正在脫離戰場，前去攔截黃金艦隊。

  至於澤拉圖跟伊罕利星靈艦隊，就連奧古斯都都很難能聯繫到他們，而反正他也指揮不動這一支星靈艦隊。

  從上一次聯絡時所得到的消息來看，伊罕利星靈似乎正計劃直接幹掉主宰，或是逼迫它關閉部分通往艾爾的蟲洞。要知道，即使是這種時候，仍然有相當之多的蟲群母巢世界正在通過新開啟的蟲洞空間向艾爾戰場輸送大軍。

  這些母巢世界有的正在科普盧星區，有的卻處在銀河系中的其他地方，平常里帝國根本就找不到這些世界。

  這個主宰相當謹慎。

  從整個戰場局勢來看，現在可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等黃金艦隊盡數抵達，在宇宙空間中展開，他們就要被做成夾心餅乾了。

  以機械副官的算法來看，敵人無疑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以她那算不得多高的智能，只會告訴奧古斯都現在的最優解就是儘早突圍，放棄艾爾戰場。

  不管如何，奧古斯都必須得在己方艦隊被擊潰，主宰蟲群或是黃金艦隊占據艾爾高空軌道以前幹掉埃蒙的邪神宿體。

  另一方面，要是埃蒙的意識真的在此期間於邪神宿體中成功甦醒，黑暗之神將通過新的軀體大開殺戒，無人可擋。

  「我是吉姆，著陸區已清空，我已著手部署軌道空降部隊。」雷諾的影像出現在屏幕上：「再堅持一會兒，援軍在路上了。」

  「正在部署狂熱者軍團。」達拉姆執行官賽蘭迪斯在通訊頻道里高呼：「這是為了艾爾！」

  「En Taro Adun！En Taro Tassadar！」

  「我是吉娜拉，奉高階領主阿拉納克之命，我派出了麾下最強大的一批戰士來支援你們。」吉娜拉說：

  「別讓他們死得毫無價值。」

  奧古斯都向白星號的舷窗外看去，看到好幾千個明亮的斑點正從天上墜落，其中既有滿載帝國士兵的空投艙，也有大得多的東西。帝國正在不要錢地從軌道空投補給站和地堡，也不在乎這些建築能夠在地面上存在多久。

  達拉姆和塔達林星靈也在向地面折躍部隊和建築，折躍地點籠罩在大片的白光和紅光中，這種部署增援的方式高效得堪稱恐怖。

  隨之而來，還有眾多正從大氣層中降落各式戰機和飛行載具。當然，艾爾蟲群和最高議會艦隊也緊咬著它們出現了。

  而即使是站在艦橋上，奧古斯都也能感到地面正在劇烈地顫動著，這種震動直接來自於艾爾越來越頻繁的地面活動。

  受虛空腐化和能量衝擊的影響，這一片區域的穩定性甚至還不如查爾的亡骨壕溝。

  「這裡就交給你了。」奧古斯都找到白星號的艦長西奧多，拎著一把AGR-17步槍就走出了艦橋大門。

  幾名皇家衛隊幽靈特工在奧古斯都的背後現出身形，手持光刃的黑暗聖堂武士行走在皇帝的兩側，更多的衛隊士兵則緊隨其後。

  奧古斯都大約有一支接近百人的黑暗聖堂武士衛隊，他們接受了帝國贈予自己的榮譽，長時間居住在奧古斯特格勒之中。甚至，這些黑暗聖堂還有自己的皇家衛隊制服，一款仿自克哈議會議員制服的金紅色長袍。

  雖然對於這些黑暗聖堂武士而言，十年算不上一個多麼漫長的數字，但他們已經與奧古斯都和泰倫帝國的命運緊緊聯繫在了一起。

  一些黑暗聖堂武士至今仍然相信奧古斯都就是傳說中拯救星靈的那個救世主，命定之人，預言之子。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此刻，白星號的各個艙道里都顯得一片混亂，裡面甚至還留有未來得及清理的屍體，各個口徑的彈片死死地嵌進了艙壁之中。一些艙室中的畫面更是慘不忍睹，各個屍塊、臟器和武器碎片就好像是一罐被拍在盤子上的果醬一樣飛濺得到處都是。

  白星號還在太空中的時候，這些屍體就雜亂地漂浮在空中。一等到戰艦進入近地空間，它們又在各種力的影響下飛來撞去。

  在最危急的時候，入侵的敵人距離艦橋甚至只隔著一層甲板。帝國工程師還在加班加點地維修損壞的艙室和甲板，上上下下都是敲打聲和雷射焊機的聲響。

  奧古斯都沒有耽擱太久，直奔白星號的中央實驗室，那裡正存放著那座薩爾那加神器。

  當奧古斯都抵達實驗室門口時，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尖銳聲音正在大喊：「我們要死啦！要死啦！」

  「要死啦！」

  那裡顯然直到剛才還在爆發著戰鬥，這會兒槍聲和怒吼聲才小了下去。一名研究員被某種極為銳利的物體開膛破肚，就躺在奧古斯都的腳邊。

  跟著走進來的一名醫療兵沉默地在胸前做了一個向上帝祈禱的手勢，接著單膝跪下，把那名研究員的內臟都塞了回去，用雷射釘槍將恐怖的傷口縫合好。這一過程中，沒人能看到她面罩之下的表情。

  奧古斯都的眼睛像鐘錶上的時針一樣緩緩地轉動著，實驗室里到處都是死相恐怖的屍體碎塊，仿佛敵人不是為殺人而殺人，根本是在單方面的虐殺。

  至於敵人的屍體，則只有一些由虛空能量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構成的殘骸，而且還正在慢慢消散。入侵白星號的這些應該是由虛空能量構成的混合體，這種怪物極為的殘忍和強大。

  最後，奧古斯都看向存放薩爾那加神器的位置，看到它仍然還完好無損，臉上的神色才稍有緩和。

  白星號的實驗室與休伯利安的相比還要大上十倍不止，並且有一個連隊的皇家衛隊守衛，不然早就失守了。

  奧古斯都想到，沒準埃蒙也想拿回這件薩爾那加神器，但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是要用它來做什麼的，畢竟這位黑暗之神絕對不相信人類會比自己更懂神器。

  要是他知道奧古斯都想要幹什麼，可能就不會只派這麼些人來奪取神器了。

  「叫他冷靜一下！」奧古斯都對正躲在兩名陸戰隊員後面的帝國新晉首席科學家艾貢·斯台特曼喊了聲。

  沒想到，一聽到奧古斯都的聲音，被嚇得不輕的斯台特曼馬上就回過神來，立馬就一瘸一拐地跑了過來。

  「陛下，真不敢相信您來了。」斯台特曼組織著語言，他很高興自己剛才居然沒被嚇得尿褲子。

  「我是個醫生。」他說：「我不擅長戰鬥。」

  「你還能繼續工作嗎？」奧古斯都看著斯台特曼說。

  「當然。」斯台特曼毫不猶豫地說。

  「很好。」奧古斯都點點頭：「否則我就不得不派人來接替你。」

  「你必須確保神器能夠正常運轉，一旦我需要，它必須立刻派上用場。」

  「這不成問題。」斯台特曼轉過身去，走向神器：「但我不確定它是否真的能夠奏效.目前為止，我們對神器的了解還不如牛身上的一根毛。」

  「希望神器真的會像凱拉克斯說的一樣有用。」他自言自語地說著，突然旁若無人地興奮：

  「誰能想到.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神器能夠吸收各種能量，而對於薩爾那加來說，基因、能量、信息和意識也都是一體的。」

  「這樣，將埃蒙的意識從卡拉中剝離也是有可能的。」

  「等解決掉那些虛空碎片，摧毀邪神宿體，埃蒙就只剩下卡拉可以寄宿。我們可以將它暫時地封印在神器之中，這樣那些被控制的星靈就能趁機斬斷神經束.」

  他最後說到：「要是那樣，薩爾那加神器可以成為將宇宙都玩弄在股掌之間的魔方，這是神一樣的科技可惜我們根本就不了解它，現在不過是像一個原始人那樣用離子牆來砸核桃，用分子刃削土豆。」

  「很難想像，薩爾那加居然只是把它當作引路石.不，一定還有其他的用處但絕不是用來毀滅世界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奧古斯都不在乎：「我只要它現在能派上用場。」

  「是的。」斯台特曼撓了撓頭：「但是這樣，我們就暫時用不了神器的新星衝擊。」

  「對了。」他又說起了毫不相干的廢話：「我的研究又有了新的進展，薩爾那加神器還能夠切換另一種模式，用來對付人類！它能讓所有的碳基人類都頭痛欲裂！」

  「我在神器上找到了許多改動的痕跡，這很可能是納魯德博士製造的博士一定是想要用來對付叛變的莫比斯人，啊，他真是一個偉人。」

  「至少這裡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類了。」奧古斯都很耐心地說。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

  不過實際上，斯台特曼根本想不到這種模式的真正價值，要是阿克圖爾斯知道，一定會奉為至寶。

  這麼一件強大的武器，居然可以用來對付自己人，那簡直是再好不過，蒙斯克家族的皇權將再無人可以撼動。

  阿克圖爾斯一定知道，武器從來就不能使得一個政權萬載千秋，人心才是。但人心總是多變的，武器卻不會。

  「神器就交給你了。」奧古斯都最後對斯台特曼說：「你要用生命去捍衛它。」

  「是，陛下。」斯台特曼立即說。

  斯台特曼雖然在很多的時候都顯得非常不靠譜，但這種大事，他既然真的敢承諾，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就在奧古斯都準備離開的時候，斯台特曼又驚叫著提醒他說：「陛下，我需要一份邪神宿體樣本以做研究。」

  「可以。」奧古斯都說：「如果轟炸結束以後還有剩的話。」

  隨後，奧古斯都命人再一次加強實驗室里的守衛，接著前往登陸甲板，乘上了一輛開往地面的裝甲車。

  在白星號外的幾處登陸點，全副武裝的帝國陸戰隊已經從空投艙內走出，正在搬運裝備和彈藥，幫助帝國工程團的SCV修建防禦工事，準備抵禦正在向這裡進攻的虛空生物大軍。

  除了帝國的軍隊，這裡還有其他的人類武裝。

  尤摩楊護國軍陸戰隊員經典的藍盔白甲顯得非常惹眼，盔甲上相互堆迭的三角徽章泛著藍色和橙色的閃光。不管怎麼說，顏值很高。

  與之相比，凱莫瑞安人的裝甲簡直就像是從礦坑裡剛剛挖出來的一樣。但與尤摩楊護國軍相比，凱莫瑞安人早就跟蟲群和虛空大軍幹過架了，戰鬥力不容置疑。

  輝煌宏大如城市的戰艦盤旋在上空，一架名為巴利俄斯（Balius）的大天使維京扼守著通往指揮中心的要道，開火時有如一尊狂怒的天神。(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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