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8章 送回
2024-10-22 20:47:16
作者: 七月喜神
第1708章 送回
秦楚裳莞爾一笑:「我突然改變主意了,你想留在長安嗎?」
謝傅看向秦楚裳,秦楚裳笑道:「當個宰相什麼的。」
謝傅問:「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因為你沒有開口替他們求情。」
謝傅笑道:「我為什麼要替他們求情,狼要殺羊,把羊救下,難道就沒考慮到狼會餓死。」
秦楚裳咯咯大笑:「你終於承認你的無能。」
「是,我只不過是蒼生之中一顆不起眼的塵埃,為己謀利之餘也應該順應天規地則。」
秦楚裳笑道:「我想當皇帝,也是為己謀利。」
謝傅哦的一聲。
「我把天下百姓當做我的子民,我為我的子民謀利,我看見我的子民受苦不公,我會揪心自責,所以當鏟奸除惡,得一快意,大為暢懷。」
謝傅輕問:「如此簡單?」
秦楚裳笑應:「如此簡單。」
謝傅哈哈笑道:「白天當光照萬物,黑夜當陰暗籠罩,自古昏君暴君無非也是得一快意,大為暢懷,這麼說你與暴君並無二樣?」
秦楚裳給予正面回答:「並無兩樣。」
謝傅莞爾笑道:「玉陽,我發覺我們平時還是聊得少了。」
「我說過了,你永遠別想把我看透,我能一直讓你耳目一新。」
「妙哉,與知己相差十萬八千里,卻比知己更妙。」
「你當了宰相,你也能為己謀利,得一快意,大為暢懷。」
「正式邀請?」
「君無戲言!」
謝傅問:「當宰相專職矸女皇嗎?」
秦楚裳愣了一下,雲淡風輕說道:「你別把我想的那麼膚淺,我不缺你這個男人,還有!我現在是皇帝,你在人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我肯定砍了你。」
謝傅驟地進入角色,躬身稟道:「女皇陛下,臣今日有本有奏。」
秦楚裳以為他答應了,笑道:「謝愛卿說來。」
「女皇陛下為國操勞,每晚卻孤枕龍床,臣食君之祿,自當為君分憂,今日與諸位大人共商如何干好女皇陛下,也請諸位大人多多出謀,廣納良策。」
秦楚裳臉一下子就青。卻是涵養功夫極好,壓住怒氣不發,淡淡說道:「好,朕也有廣納後宮的想法,現命你為朕廣挑俊男,好讓朕每晚有俊男嬌英輪番作伴。」
這下輪到謝傅愣住了。
秦楚裳冷冷一笑:「跟我斗,你還差的遠呢、我真敢做出來,你未必敢。」
謝傅自嘲一笑:「認輸。」
「認輸就好,說正經的。」
謝傅笑道:「要我當宰相肯定是禍國殃民,我也只能幹好一件事。」
秦楚裳脫口詢問:「什麼事?」
謝傅笑笑看她,還未開口,秦楚裳反應過來,冷聲打斷:「閉嘴!」
謝傅笑道:「對!我就只能幹好這一件事,還讓我當宰相嗎?」
秦楚裳冷笑:「你未必就能幹好這一件事。」
謝傅微笑,有些事無需爭辯,事實勝於雄辯。
秦楚裳輕笑:「我要你每日陪在我的身邊,棄你那些妻妾不管,你能做到嗎?」
謝傅抬手:「算了。」
「我肯放過你,你就燒高香了,還敢拿我來開涮。」
秦楚裳說著驟咯咯一笑;「你妻妾成群,還是跟你那些紅顏商量,如何每人每日干好。」
這信道極長,這時才看見出口。
地牢重地本來應該嚴加看守,門口卻只有一個老眼垂眸的老人。
這老人見到秦楚裳行禮喚了聲:「陛下。」然後目光落在謝傅身上。
秦楚裳介紹兩人認識:「這是謝傅,這時六扇門的南宮玉象。」
南宮玉象笑道:「久聞大人之名。」
謝傅淡淡點了下頭,對於南宮玉象卻沒有太大興趣。
走出地牢,卻不在皇宮內,秦楚裳淡淡解釋:「這時六扇門的地牢,關押的都是一切特別的犯人,有一些關了大半輩子了,先皇……」
扼了一下之後才繼續說道:「先皇囚禁這些犯人不殺,就是想為他所用,在他眼中沒有好人惡人,只有沒用的人和有用的人。」
謝傅問道:「你呢?」
「我沒有這麼複雜,當殺則殺。」
謝傅想說些什麼,扭頭看向身後遠遠跟著的南宮玉象。
秦楚裳淡道:「南宮玉象一直都是我的心腹。」
謝傅微微一訝,秦楚裳笑道:「驚訝嗎?每個人都有弱點,每個人都有把柄,不要奢望一個人對你有多忠心,只有捏住他的把柄,他連做夢都不敢有背叛之心。」
謝傅笑問:「那我的弱點,我的把柄呢?」
「你渾身都是,多的我不必費心去找。」
秦楚裳說著對著謝傅一笑:「但我拿你沒轍。」
「什麼?」
秦楚裳輕輕一笑:「你數一數,從我們認識開始,我給你下了多少套?」
謝傅哈的一笑:「多的我都數不清了。」
「但是最後入套的反而是我,這大概就是仁者無敵,治國治民如此,治人心亦如此。」
謝傅苦笑:「我只是比較幸運罷了,似我這種人早該死一百回了。」
秦楚裳嫣笑:「你說幸運也好,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把別人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甚至一直堅持下來。」
「就算如此還是會遇到一些良心被狗給吃了。」
秦楚裳咯咯一笑:「但你也遲到別人吃不到的山珍海味。」
「不稀罕。」
「不稀罕你剛才還吃的狼吞虎咽。」
謝傅莞爾:「我這人比較節儉,答答的灑一地,還不是怕浪費。」
秦楚裳也不臉紅,卻溫柔一笑:「我自己的時候也沒灑這麼多,也是怕你餓壞了。」
謝傅不甘示弱:「我也是,剛才你吃飽了沒有。」
說著竟動手去抹秦楚裳的嘴唇:「雖然不是很靈巧,但一想到這是皇帝的嘴,就讓人有種君臨天下的滿足感,勝過世間一切。」
秦楚裳撥開他的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那你說我在想什麼?」
秦楚裳頗有深意道:「當一個人的舉止與他的個性不相符,就必有目的。天子被冠以唯我獨尊的形象,恰恰相反,我覺得任何權力都要被約束,你認為普天之下無論武力和權力都沒有人能約束我了,你自己不就是嗎?」
謝傅笑道:「我也怕我自己有點不自量力。」
秦楚裳嫣笑:「雖說以史為鑑,但不要以一般帝王來揣測我。我既是修道之人,道之臻,萬法歸章罷了,對於人來說,這是一個很漫長很遙遠的過程。」
謝傅嗯的一聲:「所以呢?」
秦楚裳大手一揮:「所以我要做人類新篇章的開創者。」
「這是你的追求?」
「這就是我的追求。」
秦楚裳說著從身上拿出天師令來,遞給謝傅:「現在物歸原主。」
道門奮鬥了數百年上千年就是為了這東西,秦孝夫求而不得,沒想到秦楚裳卻拱手歸還。
秦楚裳見謝傅遲遲沒有接過,嫣然一笑:「玉陽也是一個凡凡人,哪一天有力不能及的時候,希望道門同仁能助我一臂之力。」
「哪方面呢?」
「所有。」
謝傅接過天師令,他不需要,但有的人需要。
不知不覺已經走出六扇門天牢重地,漫步於街道上。
今晚的街道特別安靜,平時就算夜再深,也偶爾會遇到一二個酒鬼,遠處的青樓燈火也完全暗了下來。
謝傅忍不住說道:「好安靜的,就好像……」
秦楚裳嫣然:「你是想說就好像為我們兩個而準備的,先皇賓天,喪期全城宵禁。」
謝傅笑道:「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秦楚裳輕道:「長青,把我當做玉陽好嗎?」
謝傅一時玩心,伸手颳了她的鼻尖,問道:「女皇會被人這樣刮鼻子嗎?」
秦楚裳溫柔一笑,朝謝傅挨近一些。
明月懸掛,無人的街道,身邊有絕色佳人作伴,爛漫溫馨,不過謝傅總是無法投入其中,甚至帶有一點點的抗拒,他不該如此,也沒有擁有這份快樂的資格。
儘管秦楚裳已經將身子貼的很近,謝傅抬手就可以搭在她的腰上,可他卻一直沒有這麼做。
秦楚裳太了解謝傅了,神佛來了也勸不了他。
她也很心疼他,心疼到只感覺對他使上任何陰謀詭計都是一件殘忍的事。
秦楚裳伸手在空中捉了捉,謝傅好奇問道:「你在幹什麼?」
秦楚裳嫣笑:「捉風。」
「風怎麼捉的到。」
秦楚裳笑道:「是啊,風怎麼捉的到,你說我蠢不蠢?」
「玉陽,你在嘲諷我。」
「是,那麼努力的想要牢牢捉住,卻捉不住,鬆開手的時候,風卻從你的指縫吹過,在炎熱的夏天帶走你的汗,在你滿身污泥的時候,帶走你身上的塵躁。」
「風,你捉不住,它不請自來,就算你等的是凜冽的北風,花香飄逸的春風,季節過後,它終將會來到你的面前。」
「長青,你活得太累了,親人、愛人、朋友,瀟灑一點,就算你等來的不是曾經的那陣風,春季來臨,它也是春風,同樣溫暖和煦,花香飄逸。」
「我們情不自禁的追逐悲傷,不是我們喜歡悲傷,而是懷念那麼美好,期待美好。」
「難道要等我死去那天,你才會懷念此刻的我?」
謝傅抬手摟住她的腰肢:「玉陽,抱歉。」
秦楚裳輕道:「擔心你的不止我一個,也不要讓她們擔心。」
「好,我只是需要點時間。」
秦楚裳手朝前方一指:「有人來接你了。」
寬敞的街道凝立著一道人影,看著謝傅盈盈笑著。
秦楚裳止步,然後轉身離開。
謝傅走近過去,張凌蘿出聲先打招呼:「傅叔,好久不見。」
謝傅笑道:「很久嗎?」
「是,像一輩子那麼久。」張凌蘿說著將謝傅緊緊抱住。
謝傅微笑:「我沒事。」
「當然。」
謝傅莞爾笑道:「你就那麼信的過她。」
「我信不過她,但信得過你。」
張凌蘿這話一語雙關,相信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能打倒謝傅。
「凌蘿,帶路吧。」謝傅現在也不知道該哪裡去。
「回秦樓吧,最近沒有開門做生意,傅叔你正好可以清淨一下。」
「好。」
路上,張凌蘿解釋:「殺神他們很擔心你的安危,我跟他們打了包票,你的安危包在我的身上,他們才肯老實安分的養傷。」
謝傅笑道:「凌蘿,你辦事我放心。」
張凌蘿咯咯一笑:「我也是怕他們給你那位女皇情人添亂。」
鬼後的真實身份,張凌蘿早已經知道,緊接說道:「傅叔,把皇帝當小情人,普天之下也就你能辦到。」
謝傅淡道:「在我眼中,她只是一個漂亮女人。」
張凌蘿十分崇拜:「傅叔,你好有霸氣。」
路上,兩人互相交流了一些情況,張凌蘿獲悉了秦孝夫一些所作所為。
而謝傅也了解到,釋門千山大師三人未能如願封印真魔,反而被真魔擊斃,而真魔似乎耗盡所有的力氣,變回紅葉模樣,陷入昏迷不醒。
也幸好如此,要不然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聽到這個消息,謝傅心裡又多了幾分安慰,至於那三位釋門高僧死沒死,他是一點都不關心。
「紅葉現在情況怎麼樣?」
「不清楚,由王夫人照看著。」
「好。」
回到秦樓,一片靜悄悄黑漆漆,這樣的秦樓有點讓人不太習慣。
謝傅問了一聲:「什麼時辰了?」
張凌蘿見謝傅朝秦湘兒所在的屋子望去,應道:「丑時剛過,傅叔你洗個澡還能睡一會,最近發生的事,秦姑姑還瞞在鼓裡,要叫醒她嗎?」
謝傅笑道:「你半夜三更睡的好好的,被人叫起來是什麼感受?」
張凌蘿咯的一笑:「秦姑姑一定暴跳如雷,不過看見是你定又欣喜若狂。」
「好啦,凌蘿你安排吧。」
「為了不吵到秦姑姑,那到我房間去吧。」
到了張凌蘿的房間,謝傅才發現床榻上還睡著一個人,因為放下紗帳,蓋著被子,看不清楚模樣。
謝傅特地看了張凌蘿一眼,張凌蘿低聲說出了一個不出意料的名字:「是陳清瀾,傅叔你當她不存在就好,我這就去給你準備熱水。」說完就轉身離開,扔下謝傅一個人。
謝傅也無所謂,他現在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去體貼別人,坐著等張凌蘿燒好熱水送過來。
心神卻難以安靜下來,老去想盧夜華的事,甚至聯想到仙庭如何接受這一切,只感覺現在有個人說話,就好分散注意力,不會去想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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