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是一年恩

2024-09-13 05:50:37 作者: 總是被背刺
  悠悠一夜雪花落,大地銀裝素裹。

  才是秋末,太平縣的雪比以往時刻都來的早一些。

  雖然下了雪,清晨的小吃街上依舊人來人往。

  一些商販背著麻袋剛剛趕來,掃了掃雪鋪上了自己的貨物。

  在麵攤旁的茶樓台階上,郭長生雙手捧著,呼出一口白霧。

  捉刀十文,昨兒吃了面還剩五文。

  白姑娘給了兩個饃沒捨得吃,還給了兩文,一共七文,今天的面還是算了。

  三年來,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已經習慣,將銅板包裹好,收進懷中。

  打兩文錢的雜酒吃饃吧。

  「瞎子,你這麼早就來了啊。嘶~這還沒入冬,怎麼就下雪了。」

  說話的正是討飯同事,只知道姓王,郭長生喊他乞丐王。

  乞丐王用袖子掃了掃台階上的雪,一屁股坐到了郭長生的旁邊,瞥了一眼郭長生面前的碗。

  「收穫不錯啊,大早上就有倆饃。喲,你這身上怎麼有血,是受傷了?」乞丐王關切地問。

  郭長生微笑搖了搖頭。

  拿起二胡,輕搭琴弦。

  悠揚的旋律隨即在秋末的雪景中響起,喜唱豐收。

  麵攤老闆,茶樓掌柜以及街坊都不討厭郭長生。

  雖是賣藝討飯,討飯為計,但他愛乾淨,為人老實本分,從不惹是生非。

  客多自然走,客少還能拉個小曲,助助興。

  主要是好聽。

  弦停。

  【才藝:二胡100%】

  弦美,樂美,景美,一切似乎都融合得天衣無縫。

  可碗裡卻是空空,郭長生也不在意。

  皇朝動盪、戰亂不斷。

  近年來收成又不好,加上周邊匪患四起,大家都是勒緊褲腰,艱苦過日子。

  乞丐王和郭長生共事許久,驚嘆其技藝,聽曲時從不說話,也沒人會去打斷。

  見郭長生放下了二胡,乞丐王才開口。

  「聽說了嗎,白姑娘的哥立了大功,還要升官呢,過幾日要在街上擺席。到時候你去拉個好聽的曲子,說不準賞你幾個。」

  郭長生想了想,免費的席肯定去。

  收起了討飯的工具,討不到錢不如早回去修煉,路過酒樓給了兩文,打了一葫雜酒便向著縣外走去。


  回到破廟將二胡放好,裹著殘破的廟簾收了收衣袍,盤坐在茅草上。

  喝口酒,腦中回憶系統給的《波紋呼吸訣》吞吐方法。

  三呼一吸,小腹傳來絲絲灼熱傳遍全身,肌肉的疲勞隨之消散,身體也暖和了許多。

  冷風夾雜著細雪,從廟宇殘門斷窗中飄入,卻在進入廟內後迅速融化。

  【功法:波紋呼吸訣12%】

  系統給的他的功法只有修煉方法,只能自己一點點的探索。

  完成捉刀任務,系統給的壽元+1也沒什麼感覺,容貌是否有變化也看不見。

  但有了系統給的功法,這年冬天似乎不用在靠酒取暖了。

  半個月的時間匆匆流逝,雖沒有捉刀,靠著拉曲還是勉強能維持生計。

  這日。

  小吃街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聲聲不絕於耳。

  饃房掛著幾串紅繡,頗為喜慶。

  白姑娘的大哥捉匪有功,賞金賞銀賞官職。

  為表慶祝,白家在小吃街上搭棚設宴,好菜好酒,邀請街坊,好不熱鬧。

  乞丐王去了,郭長生去了,許多人都去了。


  吃席講究,快,准,狠。

  奈何眼睛瞎搶不過,半天啥也沒吃到,無奈拿了個凳子坐到了一旁。

  「瞎子,來一曲,這好事你不拉一曲?」

  街坊有不少人起鬨。

  既然如此,那就拉一曲。

  弦動弦停。

  【才藝:二胡100%】

  歡快呼聲,掌聲不斷,白家見狀,也慷慨地賞給了他幾個菜。

  一壺酒,半隻燒雞,剁椒魚頭.....

  香味撲鼻,勾起了郭長生食慾,同時不忘和乞丐王分享。

  酒先灌滿腰間葫蘆,之後兩人狼吞虎咽起來。

  宴席還未結束,有人端著盤子就跑爭吵不斷。

  聽著聲音好似萬馬奔騰兵戈相接的戰場。

  凳歪桌斜,就連拐都不知道被踢哪兒了。

  郭長生摸索著牆壁,向著棚外摸去。


  「瞎子,等等我!」

  聲音背後傳來,乞丐王擠出人群,將一個袋子遞給了過來。

  「瞎子,那群娘們可真猛,我趁亂從桌子上搶了一些,鞋都給我擠掉了。」

  郭長生摸了摸,帶著溫熱,半隻雞和鴨混了一起,幾個涼菜混在一起。

  「你搶這些作甚,吃飽喝足不就夠了。」

  「我的是趁亂搶的,你的是白姑娘給的,說你拉的曲好聽。你不要啊,那我可替你收下了。」

  乞丐王說著就要往懷裡放。

  郭長生急忙搶過袋子,放進了自己的筐里。

  「多謝。」

  「謝我幹啥,咱倆可是搭檔!」

  ......

  一年匆匆而過,又是秋末。

  【系統等級lv2】

  【系統經驗1000/6000】

  【才藝:二胡100%】


  【武學:聽風刀50%】

  【功法:凝氣訣20%,波紋呼吸訣二層60%】

  這一年裡,郭長生完成了三次捉刀獲得了壽元和經驗。

  系統升級獎勵了《凝氣訣》,似乎能讓感官提升。

  生活也是簡簡單單三點一線,拉二胡、討飯、修煉或者捉刀。

  隨著修煉他的感官越來越敏銳,只靠聽也能在腦海中粗略描繪。

  若是集中注意力,甚至能聽出雨滴落下的軌跡和滴落的水紋樣子。

  郭長生告訴了乞丐王。

  「你都能靠聽了,還拿個樹枝當盲杖幹什麼?」

  可手中有了拐杖,心裡舒服許多。

  兩人如往常,台階前討飯,拉曲,可錢卻越來越少了。

  旱澇災,山賊,徵兵,聽聞還有奇怪的野獸。

  一年裡平安縣是人心惶惶,似乎不那麼平安了。

  小吃街也變得人影稀疏,不再熱鬧。

  就連陳虎痞子四人,看見郭長生也不想尋樂。


  雖說收成不好,但二胡拉完還是會得到白姑娘給的兩個饃和兩文錢。

  但饃卻不香不軟,入口咸苦。

  還未到中午,小吃街便早早沒了人影。

  天空霧蒙蒙,是要下雪了。

  郭長生早早回到破廟,裹上白姑娘送的毯子,修煉完便睡去。

  半夜,風雪飄搖,穿過殘窗斷門吹進破廟內,落在了臉頰上。

  耳朵微動。

  地面的微顫,馬蹄聲,車輪聲清晰的傳入感官。

  「一輛車,三匹馬,兩名帶刀高手。」

  寒鴉鳴叫,許久廟外才出現車輪和馬蹄聲音向著縣內疾馳。

  次日清晨。

  大雪紛飛,寒風刺骨,這一年雪依然早。

  街道幾乎沒有商販行人。

  但二胡之聲不停。

  郭長生總感覺少了些什麼,回想才發現是白姑娘的吆喝和饅頭。


  饃房,沒開門。

  起身正要走,這時乞丐王急匆匆跑了過來。

  「瞎子,這麼大的雪,看我給你搞了個什麼。」

  「......」

  「忘了你看不見。給你編了個草帽,咱也沒個傘,這東西起碼能遮點雪。」

  乞丐王說著,將草帽扣在了郭長生頭上,繫上繩子,正正好好。

  郭長生覺得乞丐王還有其他想說,便逗留了一會兒。

  「明天我打算離開平安縣了,地方太偏了,要不到飯就真餓死了。」

  「所以呢?」

  「我打算往東走,你跟我去不。」

  郭長生搖了搖頭。

  「也是,你有才藝,我屁都不會。」

  乞丐王嘆了一聲,繼續道:

  「幾月前,我子時夜起,看見白家大兒一個人愁眉苦臉坐饃房門前喝酒。你說錢也有了,名也有了,據說婚約也定了,還有啥能讓他煩惱的。」

  「或許是其他的吧。」

  「那會是什麼?」

  「不知道。」

  郭長生說完,收拾東西向著破廟方向走去。

  大雪第二天,乞丐王走了,小吃街依然沒有吆喝聲。

  大雪第三天,街道空了許多,饃房依舊沒開門。

  大雪第四日,向麵館老闆打聽白姑娘,老闆也表示不清楚。

  飄雪五日,郭長生戴上草帽,打聽了白姑娘的住處,多留了兩文錢在麵攤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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