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虎

2024-09-13 05:50:39 作者: 總是被背刺
  風捲起白色,白蒙蒙好似大霧瀰漫。

  白姑娘的家位於縣城的最西頭,黑瓦白牆的院落。

  郭長生站在大門前,輕輕敲響了門環。

  然而,除了隔壁家傳來的陣陣狗吠,沒有任何回應。

  「有人在家嗎?白姑娘?」

  眉間微皺,現在入冬不忙農活,即使生病也該有人在家才是。

  正欲繼續敲門,背後傳來了一陣不懷好意的喊聲。

  「敲什麼敲,這是爺的地盤,你個瞎子找不到家了?在這作甚,趕快滾!」

  說話的正是陳虎,身後跟著四個瘦猴,依舊是那群痞子。

  郭長生沒有理會,繼續平靜叩響了門。

  「白姑娘?」

  「嘿,臭瞎子,戴個帽子把自己當回事了,又想成樂子了?」

  身後的瘦猴也囂張附和道:「陳公子跟你說話呢,你不能聾了吧!」

  陳虎見瞎子不理自己,磨拳擦掌走來。

  「嘿,你這瞎子,還敢不理小爺,不揍你一頓是不行了!」

  陳虎怒氣沖沖,沙包大的右拳蓄力揮出,帶著風聲。

  一個什麼都看不見的瞎子躲不了。

  然而,就在拳頭即將觸及的瞬間,陳虎卻感到眼前一花。

  緊接著,他的臉便貼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陳虎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疑惑。

  四個瘦猴也愣住了,發生了什麼他們沒看見。

  「嬲你的,死瞎子你敢躲!小爺今天要讓你死!小富,把傢伙給我。」

  陳虎哪吃過這虧,吼著雙手扶起身子,面容極為氣憤!

  叫小富的瘦猴應了一聲,從身後拿出了一把用布包裹著的短刀,遞給了陳虎。

  陳府在太平縣不光家財萬貫,祖上還是武學世家。

  陳虎平時也只是打打拳,可他大哥陳雄回來後跟著學起了刀,跟著學了一招半式。

  陳虎接過短刀,刀鋒在雪光中閃過一絲寒芒。

  「給爺死!」他怒吼著,短刀鋒利直奔郭長生面門。

  突然,陳虎只感覺持刀的右手無力,緊接著刀光反轉,眼前一花。

  下一瞬間,鋒刃已經貼在了他自己的脖頸上。

  面前他經常欺負的瞎子,此時正用樹枝巧妙彎著自己的胳膊,迫使他的手將刀架在了自己脖頸上。


  刀身上,一絲鮮紅的血跡緩緩流淌在刀片。

  陳虎的跟班們驚得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陳虎額頭冷汗如豆,滑落而下。

  「你個...敢動我?我大哥可是練刀教頭,臭瞎子,你要是不怕死,就把我砍了!」陳虎色厲內荏地叫囂著。

  「你有三句話可說。」郭長生的聲音平靜如水。

  「死瞎子,快放開我,我大哥饒不了你!」

  「兩句。」聲音依舊平淡。

  陳虎不信瞎子敢動手!

  郭長生持樹枝的手用了些許力氣。

  刀沒入陳虎脖頸更深了,鮮血順著刀身劃出紋路,從刀柄滴落在雪地。

  陳虎脖頸吃痛,意識到這個瞎子並非在開玩笑,一下神情緊張起來,正要開口。

  「最後一句,想好了說。」

  「白...白姑娘在,在...嬉...嬉鳳樓。」

  郭長生聽聞,瞬間抽出樹枝,挑飛短刀。

  短刀在空中劃出一道直線,直直地釘在了陳虎身後的牆壁上。


  刀身微顫,發出嗡嗡的響聲

  緊接著樹枝尖端打在了陳虎胸口。

  陳虎只覺胸口劇痛,氣血翻湧,如同被巨錘擊中,噗通跪在地上,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白色雪地,染紅了一片。

  郭長生修煉這麼久,也明悟了些許。

  《波紋呼吸訣》修煉身體提升了身體素質,《凝氣訣》剛得到,似乎是修煉內在提升感官的功法。

  他的力量如今已經遠超常人,如果剛剛再多用力些許,樹枝打穿陳虎五臟六腑都說不定。

  玩伴平時也只是仗著陳虎,狐假虎威嚇唬嚇唬人。

  現在陳虎趴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還吐那麼多血,都已經嚇呆了。

  這個平時天天被他們欺負的瞎子,無比陌生。

  「滾!」郭長生的聲音冰冷。

  玩伴身形一顫,如蒙大赦,急忙點頭,攙起陳虎踩著雪逃了。

  可郭長生眉頭皺的更深了,在小吃街待了這麼久,天天聽著閒談,對嬉鳳樓也是有所了解。

  嬉鳳樓在縣北,就是個青樓妓院。

  是陳家產業,一旦進去再出來哪還有清白之身。


  「若是白姑娘真在...」

  不再去想,向著城北走去。

  ......

  縣北,嬉鳳樓閣一條街,碧瓦玉牆,搭滿紅燈彩布,空氣中瀰漫著靡靡之香,誘惑著過往的行人。

  「官人,來玩啊~」

  樓上的女子們袒露腰肢也不怕冷,甩著彩巾招搖著。

  郭長生踩著雪,站在了嬉鳳樓前,輕輕抖去肩上和帽上的雪,將竹簍放在門口。

  沉息片刻,踏進了門裡。

  男女們的歡聲笑語不斷,他雖然看不見,但憑著眼中模糊交纏的輪廓和耳邊的聲音,也知道景象極其淫靡。

  這時,一位衣著黑衣錦邊,體態丰韻女人看見了門口的郭長生,走了過來。

  似乎青樓都有這種上年紀女人,俗稱老鴇。

  老鴇甩了下手絹打在郭長生臉上,那胭脂香氣熏人。

  「瞎子?你迷路了吧,這不是你拉二胡討飯的地!」

  郭長生沒有說話,從布囊拿出了一枚十兩銀元寶。

  老鴇眼睛一亮,速度極快搶過元寶甩了下手絹。


  「瞎..瞎哥,我說的你後面那個人,你別介意,快進來~」

  可後面根本沒有人。

  老鴇見郭長生沒有動,想去挽郭長生胳膊卻被躲開。

  「你們這,有沒有一個白姓姑娘!」

  「有..有..不過她剛來沒幾天,不接客,要不在選選?」

  郭長生又拿出了一個銀元寶。

  老鴇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四周招待客人的女子也都望了過來。

  「我要見她。」

  「瞎爺,這....」老鴇眉頭皺出幾層,欲言又止。

  郭長生見此情景,又拿出了一個銀元寶。

  這三個銀元寶是他這一年來做委託時,一個委託人賞他的,本來想留著看眼,現在看來只能等等了。

  老鴇都瞪大了眼,一個瞎子這麼有錢,慌張道:

  「我瞎祖宗來~,你怎麼就非要找這個女子。她性子烈,我們還得調教幾天才能接客。」

  「無妨,帶我見她!」

  「好...好...祖宗,沒想您看不見還好這口,跟我來,小心腳下哈。」


  老鴇將奪下的元寶放進口袋,腳步極快離去。

  郭長生在後面跟著如履平地。

  有好奇之人伸腳來絆,可都被一腳邁過。

  要不是無珠的瞳孔和那根敲敲打打的木棍,青樓內的人都認為郭長生沒有瞎。

  然而老鴇並沒帶著郭長生上樓,而是穿過了幾條走廊,七拐八拐的下到一處陰濕暗牢。

  「瞎..子,不,瞎爺,這女的烈,您小心點,有事喊我哈~」

  老鴇說著退了出去,關上了木門離去。

  木質的監牢,白姑娘被吊在中間,雙手還沾染著乾結的麵粉。

  這裡陰冷潮濕,取暖的老鼠被驚動,吱吱吱四處亂竄。

  白姑娘緩緩睜開了眼,面唇沒有一絲血色。

  虛弱她已經看不見任何,似乎聽見了熟悉的噠噠噠聲音,張開已經乾裂白唇輕聲喃喃。

  「長生..?怎麼會呢,他也不會來這地方。」

  郭長生放下樹枝,輕輕的摸了過去。

  他能聞見血的味道。

  道道鞭痕鮮紅滲出白色衣袍,染在圍裙上。

  似乎觸碰到了傷痕,白姑娘身體一顫,緊咬嘴唇。

  郭長生面露狠色,幾乎是一瞬間。

  一年未出鞘的短刀。

  銀光划過。

  有風聲。

  有鎖鏈斷裂的聲音。

  白姑娘只覺得吊著的手腕一松,身體墜落。

  可接住她的是手臂柔軟的觸感。

  反抗了五天的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她認為這不過是幻想,一滴淚,划過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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