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雖然總共只有10個技能欄，但每一階的備選技能都有不少。西野京光是讀完技能說明就費了不少時間。

  能夠搶在肚子餓到前胸貼後背前回過神來，還多虧了他這回只研究了B級和C級的備選技能，A級和S級的技能他只看了眼技能說明就不再多關注了。

  太誘人，但現階段卻怎麼都選不了，那多想就是浪費自己的感情。

  有了決斷，他便不多猶豫，果斷點亮所選的三個技能。

  【獲得C級職業技能：鏡頭語言LV.1。觀眾會更容易沉浸於你參與創作的影像作品中，感受到劇中人物的喜怒哀樂。】

  【獲得C級職業技能：角色作成LV.1。經你培訓的演員，將更容易理解角色的內涵。演技將明顯提升】

  【獲得B級職業技能：下筆如有神LV.1。你對劇本創作的理解水平將大幅提升，同時提升你創作、改編出精品劇本的機率】

  按理說，西野京目前的主要職務是編劇，要知道他其實是個純萌新編劇，這種情況下應該三個技能都圍繞著「編劇」類型來選才是上策。

  但具體情況需要具體分析。如果西野京這次入伙的是一家團隊成熟且製作水平不俗的電影公司，那他肯定會這麼搭配技能。

  可春原米拉的花葉製片只是一家長期從事低成本電影拍攝的電影公司。即使不是專業的影評人，從他們過去的作品中也能看出他們不僅缺乏資金，拍攝團隊的水平也很成問題。

  光是有個好劇本，可是救不了整部電影的。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要想提高最後的成品質量，那就要扮演個多面手的角色。

  【角色作成】可以提高演員的演技水平。【鏡頭語言】則可以提高電影的吸引力，提高觀眾的觀影體驗。加上可以提高自己寫劇本水平的【下筆如有神】……

  這些無疑都是一部能賣座的電影所急需的。更是花葉製片這種除了業內人這一身份外，幾乎要啥沒啥的小電影公司所急需的。

  在K記吃炸雞填飽肚子，西野京便迫不及待地回家想要嘗試一下這套技能組合的具體效果。結果他剛在書桌前拿起筆，就……把之前寫好的劇本給撕了！

  撕完後西野京自己都有點傻眼，他本來是想接著先前的工作進度寫完後半段電影劇情的。可一拿起筆來就覺得之前寫的劇本太過草率，好多電影裡的細節都沒注意到。

  他一個迷糊，只覺得順手就把已經寫完了的上半部劇本給撕了……啥事沒幹，先自斷一臂？這【下筆如有神】怕不是有毒吧！？

  鬱悶歸鬱悶，不過撕都撕了，他現在腦子裡冒出了一大堆信息不寫不快，西野京還是覺得先寫一段，看看效果如何再說其他。

  結果讓他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一寫起來，感覺握筆的那條手都快變得不是自己的了一樣。只要自己腦子裡一有好想法，握筆的手就會極其自然地動起來。

  書寫速度那叫一個筆走龍蛇。明明前兩天寫劇本的時候還因為不習慣日文書寫，再加上穿越前用慣了電腦和手機輸入法的關係，寫起來真的是吃力不已。

  喜的是這樣的寫作速度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劇本質量。甚至有點寫得越快，質量越好的傾向。

  只花了四個小時，不僅把整部電影的場景劇本寫了出來，還連分鏡頭台本都寫了個七七八八。

  明明在今天之前，他壓根連什麼是分鏡頭台本都不怎麼了解。事實上製作分鏡頭台本這種事也壓根不是編劇的工作，而是導演的工作！

  兩者壓根不是一回事！通常是編劇先寫好場景劇本或文學劇本交給導演，然後導演要在這些基礎上更進一步，將單一的文字轉化為有形的畫面和聲音。

  這裡面需要用到的知識量不是一般的多，包括但不限於劇組統籌、現場調度、視聽語言、美術設計、藝術加工等等知識。

  編劇在描述某個場景時往往一兩行字就解決了，可導演在進行分鏡頭台本的繪製時，卻必須為這一行字的相關鏡頭考慮到方方面面。

  比如《情書》電影的第一幕是女主角從雪堆里起身的一組長鏡頭。這在原劇本里編劇可能就只是提了一嘴「女主在某處醒來，去參加男主的葬禮」。

  結果導演進行了一系列的藝術加工，就變成了「女主從雪堆中睜開眼，緩緩下山走進城鎮」這樣的一組長鏡頭。還跟男主死於雪崩這件事呼應上了。

  簡而言之，編劇幹的事情就是畫建築設計圖，他可以只負責這棟建築好不好看，壯不壯觀。但具體該怎麼搭建，哪怕要建的是個違反物理和建築學規律的空中樓閣，那也是導演的工作了。

  要不然成名的導演大都是有年紀的呢？就是當導演雖然不是件需要童子功的工作，但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滿滿都是複雜的細節。

  年輕人往往沒有那個經驗積累，僅憑天賦也是不夠的。也就是後來網際網路時代到來，大眾進入了信息大爆炸的階段，優秀的年輕導演數量才有了明顯增長。

  「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原來如此，不愧是B級的技能，這效果真的是有點厲害了。」

  家裡又沒有外人，西野京也不擔心自己讚嘆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會被人誤會成神經病或者自戀狂，拿起厚厚的一沓稿紙便開始嘖嘖稱奇。

  有了對比就有了傷害。雖然自己之前看圖說話寫出來的劇本，好歹也能夠入得了春原米拉這樣業內人的眼，但跟現在寫出來的這份一比，那就差太多了。

  打個比方的話，自己的「看圖說話」劇本雖然不至於真就是小學一年級看圖說話的寫作水平，但頂多也就是小學400字作文的檔次。頂多就初中600字那種水平。

  現在寫出來的這份劇本，卻絕對有大學優秀畢業論文的檔次，二者的差距就是大到這種程度。

  西野京所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進步，其實並不全是【下筆如有神】這個職業技能的功勞。

  LV.1的B級技能還不至於帶來這麼明顯的提升。主要的功勞其實是在他那高達9點的智力屬性上。

  【下筆如有神】這個技能更多的只是幫他將這股聰明勁，在寫劇本這方面充分發揮了出來。

  要是按照原計劃，他接下來的幾天就算寫完了劇本，也會用心雕琢、潤色一番。

  不過現在一個晚上就搞定了劇本，完成度還高得讓自己感覺哪怕只多添一筆，都有畫蛇添足的嫌疑。那原計劃自然也就要跟著變一變了。

  他考慮了一下，第二天早上還是決定先去一趟房產中介，處理下身體原主父母留給他的遺產問題了。

  ……

  西野這個姓氏聽起來挺霓虹風的，其實是種花家的古姓之一。不止西野，東野和北野也都是源自種花的古姓。

  三者都是源於西周時期的官位，負責管理城市北郊的叫做縣士北野，東郊叫做縣士東野，西郊為縣士西野。

  後來這些官員的後人，便把先祖的官位當成了姓氏。跟種花家常見的司馬、上官、錢、史這些姓氏屬於同一發展路線。

  西野家祖上大約是一百多年前移民過來的，經過這麼多年的積累發展，到西野爸爸這一代也算是頗有餘財了。

  正好趕上了泡沫時代，沒有開掛的西野家兩口子也就沒有能脫離群眾，跟大部分霓虹人一樣沒禁住賺快錢的誘惑，投資起了股票跟房地產。

  西野爸爸之所以會欠下五千萬日元的債務，便是借錢拿去買房子了。

  不僅是現在西野京所居住的那套房子，他住的這一整層樓，加上樓下一層，一共6套公寓。從這個月初辦好手續開始，就都算是他名下的財產了。

  6套位於大都市的高級公寓，要是在二十年後的種花家當包租公，其生活的逍遙程度或許比不過牛散，但也相當不錯的了。

  可問題是這6套公寓當初並不都是用全款買下的，目前還有3套房子的房貸，需要西野京在未來好多年裡慢慢償還。

  在以租養貸的情況下，這種還貸壓力其實也不算大。6套房子除了自己住的那間只要全都能租出去，甚至還能有點盈餘。

  不然光靠魯濱遜街機廳，雅庫扎那邊每個月250萬的利息都是個麻煩。

  可問題現在已經是1990年的下半了。

  雖然是平行時空，但在股票泡沫已經破了的前提下，西野京可不覺得霓虹的房地產泡沫就能逃過一劫。

  一旦過一年多就像另一個時空一樣正式頒布地價稅，那東京的房地產市場就會陷入嚴重的供過於求狀態。

  所以西野京今天到房產中介的目的很簡單：把那3棟還要還房貸的房子掛出去，爭取儘快脫手，換取充足的現金流。

  按理說，面對泡沫時代即將終結，全霓虹跑步進入大蕭條時代這麼個時間點，西野京在辦完遺產過戶手續後，就該以最快速度處理掉這批「問題房產」。

  只不過之前他有其他的考慮，現在需要帶資進組拍電影了，他才暫且擱置了那些長遠計劃。

  ……

  穿越前網上有很多人說得好像霓虹的經濟在泡沫一破後，就立馬趴窩了一樣。可事實並不是這個樣子。

  就像股市泡沫雖然是在90年初破的，但也要到92年才會觸及16924.95的低位一樣。房地產泡沫雖然是在91-92年間破裂的，但霓虹的房地產低點卻沒那麼快出現。

  因為這塊市場在接下來還有著很多次的迴光返照。這種情況將導致更多的無知群眾跳坑裡去接盤。而等到民眾反應回來，距離這個泡沫破裂都已經有好多年了。

  所以哪怕明知道霓虹房地產泡沫再過一兩年可能就要破了，西野京也沒有太著急要賣房子。

  支撐他這一做法的是他腦中兩個關於霓虹房地產泡沫破裂後的重要信息：

  一個是在房產泡沫破裂後的約五年內，霓虹房地產相關投資其實並未出現斷崖式下滑。

  按不變價計算的建築投資僅由1991年的92.8萬億日元，降至1996年的90.9萬億日元，降幅為2%左右。

  若僅觀察私人住宅投資，房地產泡沫破裂後霓虹私人住宅投資在經歷小幅下跌後明顯反彈，1991年至1996年期間，霓虹私人住宅投資實際增長40.5%。

  造成這一情況的根本，便在於霓虹民眾對土地神話的信心，在這個時期還沒被完全打消。

  大約要到亞洲金融風暴之後，霓虹人才會意識到房地產已經從投資品變成了消費品。

  另一個重要信息就是房地產泡沫破裂後，霓虹的房地產銷售在經歷短暫調整後，便出現反彈。

  根據霓虹不動產經濟研究所的數據，1990年霓虹全國新建公寓供給數達到14.5萬戶，首都圈、近畿圈簽約率（簽約套數/新建供給戶數）也升至70%以上的歷史高位。

  而91-92年間房地產泡沫破裂時，霓虹新建公寓供給數大幅降至8.5萬戶，首都圈、近畿圈簽約率更是下滑至58.3%、55.1%。

  但到了1994年，霓虹房地產銷售就再度回暖，全年新建公寓供給數達到18.8萬戶，首都圈、近畿圈的簽約率85.4%、83.0%，並在此後很長時間內都保持較高水平。

  說起東京房地產，「泡沫破滅」、「一蹶不振」……這些都是後來網友們水貼時經常用到的詞彙。

  東京的房地產價格指數，從1990年左右的頂峰時期到2010年，下降了約7成。霓虹經濟「失去了N年」，也被認為與房地產泡沫的破滅有直接關係。

  然而，東京房地產市場其實從2013年開始就出現了明顯反彈，房產成為眾多投資者競相追逐的熱門資產，而東京也頻頻被機構投資者列為亞太區前二、全球前三值得投資的市場。

  雖然後來大家一直都說霓虹失去了二十年、三十年，房地產市場都2024年了還沒回暖云云。但那說的是霓虹的全國平均水平，「平均水平」是什麼情況明眼人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比如後來東京的六本木地區豪宅，甚至沒有市場公開銷售就已售罄，售價大約是600萬日元/平方米，價格已經遠超泡沫時期的價格。

  東京房價印證了那句關於房地產的著名論斷：三件事情最重要，位置、位置、位置。

  自己這些房子的地段或許不如後來的六本木新城，但澀谷好歹也是東京的中心六區之一，完全沒有急著賤賣的道理。

  再樂觀一點去想的話，房地產泡沫破掉後，房價暴跌首當其衝的主要是那種採用預售制，還沒蓋好的房子。

  像自己家這些已經交房了好幾年，位置還是在中心六區的房子。房價雖然會受到影響，但被打骨折應該還是不至於的。

  自己這6套房子好歹都是現房，實打實可以住人。比起那些買了預售房，結果地產公司破產，房子沒到手卻還要還一輩子房貸的倒霉鬼可要好多了。

  霓虹社會的自殺率後來為什麼會居高不下？因為那些自殺的人中，有很多就是買了預售房，結果地產公司那邊卻破產了的倒霉鬼。

  一輩子積蓄花出去了，還負了債，結果別說房子，連房梁都沒拿到一根。地產公司那邊破產了事，銀行卻追著他們這些小市民屁股後面要錢，這種日子才是想想都絕望。

  自己手上的這些房子就算接下來幾年裡不好賣高價，自己大不了就先不賣了。只要能租出去，還貸壓力就不大。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自己機緣巧合下遇到了這麼難得的投資機會，那就沒必要再猶豫了。果斷處理掉這些包袱，輕裝上陣把電影拍好才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