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霓虹，埋沒人才有一手

  「叩叩~~」

  「誰啊？」被敲響的門扉中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似乎有些沒睡醒的樣子。

  西野京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他穿越過來也有些時間了，就沒見這位租客在上午十點前出門過。標準的深居簡出。

  「是我。」

  「你是誰啊？」語調有些促狹，西野京有九成把握裡面的租客已經認出他了。

  「房東！」

  「口說無憑，而且我現在已經沒有房東了~~對下口令吧。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西野京真的很想用備用鑰匙直接打開這扇門。不過在四天前，自己已經將所有的備用鑰匙都交給對方了。

  因為嚴格來說，對方已經不僅是這裡的租戶，還是這間房子的業主了。

  糾結了幾秒鐘，他還是忍著羞恥，對著門後的人說道：「莫、莫欺少年窮。」

  門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房門也在這樣的歡聲笑語中被打開，一張宜喜宜嗔的俏臉映入眼帘：「正確口令是『莫騎窮騷年』才對，不過勉強算你過關了~~進來吧~~」

  「這件事還能不能翻篇了……」

  西野京的思緒被這句戲言勾回了兩個多月前，那時候他剛剛確定自己所處的情況。

  雖然知道穿越後的自己還有一堆的爛攤子要收拾，但怎麼看都比穿越前那種在荒島上當現代魯濱遜的情況要好多了。

  當時他一激動，就跑去了東京最高的建築物，也就是東京鐵塔上享受了一回俯視眾生的感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們給我記住了，莫欺少年窮！」

  當時他手撐著瞭望台邊緣，睜眼看著150米下的東京市區，又一次有了脫離荒島的真實感。一時興起，就忍不住中二了一句。

  結果回頭就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在望著自己，四目相對，西野京當時真的是有點想逃回荒島了。

  至少在島上他不管怎麼中二，都不太需要擔心會被小朋友看到，更不用被這種天真又疑惑的眼神直視！

  更讓西野京慌不擇路的事還在後面，他剛走出沒兩步，就聽身後響起一個還有點奶聲奶氣的聲音：「給唯記住了~莫騎窮騷年！」

  而他的身前，則出現了就租在他家樓下的女租戶，也就是現在他眼前這位，名叫三澤琴音的妙齡少女的身影。

  從那天起，三澤琴音只要跟他一見面，就會拿這件事來糗他。雖然自己每次都會很尷尬，但彼此的關係也確實親近了不少。

  兩人本就是同齡人，很多時候要拉近彼此的關係，正好就缺這樣一件趣聞軼事。

  可惜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他剛在此方世界交到一個朋友，這才過兩個月，便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候。

  因為三澤琴音租住的房子便是他要賣的3套房之一。這房子都掛牌了，雖然還沒賣掉，但也要通知租戶，讓他們可以準備好搬家了。

  西野京當時就像今天一樣，對完所謂的口令方才被允許進門。當時的三澤琴音也跟現在一樣，雖然是居家的打扮，但意外的富有魅力。

  當時具體說了些什麼西野京已經不記得了。哪怕回溯記憶也只能想起後來自己帶著三澤琴音去中介辦了買賣手續，她從租客變成了那棟房子的主人。

  剩下的就只有一些白花花的畫面了。不是他一直偷偷盯著人家或又白又大，或又白又長的地方看，實在是少女缺乏警惕心，發的福利有點多了。

  總而言之，通過這件事，西野京意外發現這位前租客，現鄰居是個小富婆，幾千萬日元的支票簽起來眼都不眨。

  想來自己只要祭出三寸不爛之舌，拉上一筆投資應該問題不大。

  「你最近不是挺忙的樣子嗎，怎麼有空跑我·家來串門了？」

  「我家」兩字她故意將音咬得很重，讓西野京很想提醒她一下，目前還在走程序，至少在過戶手續辦完之前，這裡應該還不算是你家。

  不過今天他是來拉投資的，自然要順著人家來。

  「這是一點慶祝你安家落戶的小禮物，還請不要嫌棄。」

  西野京剛要將點心盒擺上桌，三澤琴音便一臉正色地推辭道：「不用了。那個笑話我要記一輩子，賄賂我也是沒用的！」

  某人差點就要掀桌了，就那麼一次中二表演，記一輩子有意思嗎！？什麼仇什麼怨啊！就不能體諒下我那被荒島生活壓抑到極點的那種心情嗎？(；T口T)σ

  這人啊還真是不可貌相！像米拉太太明明長了張狐狸精一樣的臉，可內在卻是天使。有些人明明長得很像溫柔可親的知心姐姐，可切開來卻是黑漆漆的！

  「不是為了這個……」西野京乾脆也不裝了，沒好氣地說道，「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忙的。雖然我個人更想將其說成是互利互惠就是了。

  收下吧！是你最愛吃的泡芙。」

  「不是要我忘了有那麼一回事就好~~不過你會請我幫忙還真稀奇，難道是想讓我假裝你的女朋友，去你的前女友那裡耀武揚威？」

  「我沒那麼無聊……我最近跟人合作，打算拍一部電影。劇本是我寫的，最近預算有點緊張，所以就想找你這位深藏不露的富婆化點緣啦~~」

  「拍電影？」三澤琴音正要將泡芙放進冰箱冷藏，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西野京，「劇本還是你寫的？」

  「怎麼，我就不能是一個潛力無限的編劇嗎？」西野京挺胸抬頭，儘量擺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我可不知道有哪個編劇，可以赤手空拳打得十幾個小混混抱頭鼠竄。」

  「我文武雙全不行啊……幹嘛？」看著伸到眼前的那隻素白小手，西野京因為視線被熱褲下露出的白皙大長腿吸引，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該不會以為光靠一張嘴就能拉到投資吧？你說自己是編劇，那劇本呢？讓我看看你寫的大作唄~~」

  雖然嘴上沒提，但滿臉都是看好戲的神色。西野京這下腦子轉得奇快，一眼就能猜到某人的那點小心思。

  無非是繼續看笑話，看看自己這個自封的編劇，會不會在劇本里寫些更加中二的內容。比如「邪〇真眼是最強的！」、「我右手的封印啊~~」之類的。

  看著身前不遠處那張眉清目秀的漂亮臉蛋，西野京暗下決心，等哪天讓他知曉了三澤琴音的中二病黑歷史，他不僅要笑一輩子，爭取下輩子也要接著笑！

  有過穿越經歷的他，對於「來世」這一概念雖然不期待，但至少相信它存在。

  劇本他當然帶了，這點準備他當然不會漏掉。而三澤琴音接下來的反應也果然如他所料。

  「咦？這故事……真的是你寫的？」

  西野京一臉雲淡風輕地道：「千真萬確。不信可以去我家裡看看原稿。」

  「就隨口一問……看不出來啊，你居然真的能文能武~~~不愧是霓虹，埋沒人才有一手的。你不說，誰知道你居然是個被停學的街機廳老闆呀。」

  「你這話我就當是在誇我了。」

  「本來就是……」

  三澤琴音又看了兩頁劇本，方才接著道：「好吧，你們還差多少預算？一個億夠不夠？」

  西野京瞪圓眼睛：「你這傢伙……該不會是什麼離家出走的千金大小姐吧？這麼不知人間疾苦，張口閉口就一個億？」

  「你才不知人間疾苦，千金大小姐都離家出走了，哪裡還有一個億可以隨便花？你就說夠不夠吧。」

  「太夠了，我們拍的這是低成本電影，總預算也才三千萬。」

  「B級片？是那種經常會有不穿衣服畫面的電影？我就知道你這種人寫不出什么正經劇本！」

  三澤琴音突然亢奮起來，又開始翻起了劇本，似乎想要找找之前沒看完的部分，是不是有些喜聞樂見的劇情。

  「想多了，又不是所有的低成本電影都要靠那些畫面當賣點吸引眼球。」

  「胡說八道，沒有這些元素的電影還好意思叫B級片？」三澤琴音一副我很懂的模樣，而她的這番話也讓西野京一時半會的找不出話來進行反駁。

  他這段時間對B級片的發展史也算好好補了回課，知道除了三澤琴音所說的那種畫面外，血腥、恐怖元素也是B級片的常駐要素。

  比如霓虹這裡，B級片中就經常會有「美少女打喪屍、觸手怪」這樣的橋段。

  他就記得穿越前好像看過一部類似題材的，開頭就是某個歐派很大的美女正在淋浴，結果喪屍還是觸手怪之類的怪物就出現了。

  結果洗澡也是刀不離手的美女唰唰兩刀，怪物就撲街了，紅彤彤的血和碎肉濺得滿鏡頭、滿浴室都是，而那收刀歸鞘的美女下一秒又優雅地洗了起來。

  再想想後來看個動畫都不准有紅色的那些網站，上述這些畫面自然妥妥的未成年禁止觀看。

  在霓虹這種二十才算成年人的地方，這類電影他有不少都是在今年之前還不能名正言順去看的。

  但是！有些東西正因為被禁止、被限制了，才更加吸引人！

  為什麼一定要拿搞顏色、血腥、恐怖來作噱頭？答案很簡單，因為它們有效。

  為什麼有效？因為它們這些元素或許不能說是所有人，但絕對可以說是大部分人源自本能的本性。

  所以拍這類電影時導演都不用花什麼心思，稍微挑逗一下，觀眾就看入迷了。

  也因此永遠存在著兩種電影，一種試圖帶領觀眾超出肉體的界限，體驗一種美或者說具有藝術性的東西；另一種則讓觀眾回歸原始本能，感受到那種欲望的脈動。

  前者是藝術，拍好了可以讓人尊敬。但後者也能讓觀眾得到一條宣洩渠道，B級片無疑屬於後者。

  但這兩者其實就像愛情片與澀情片，一個作用於精神，一個作用於肉體，一個是讓內心得到安撫，一個是讓身體的緊張狀態得到紓解，兩者其實都對人有益。

  「嘖，明明是拍B級片，居然選了愛情片而不是澀情片。沒意思~~那我不投一億了，投一千萬……不，投五百萬好了。」

  說話間，三澤琴音已經掏出支票本，大筆一揮就是五百萬円的投資下去。

  「多謝老闆，合作愉快~~~」西野京先謝過小富婆的慷慨，隨即才問出他心裡的好奇：「看不出來啊，你對B級片的研究還挺多。」

  「我在學校里好歹是話劇部的部長，這點研究都沒有，那也太不稱職了。」

  「我記得某人之前可是說了，B級片就是那種經常會有不穿衣服畫面的電影。某人還好意思說我寫不出什么正經劇本，自己分明就不是個正經人！」

  這番話效果顯著！三澤琴音顯然是那種高攻低防的女生，西野京這一擠兌，一抹嫣紅立馬飛上了臉頰。

  「胡說八道些什麼呢！！說誰不正經？居然連金主奶奶都敢得罪！？(ﾟДﾟ*)ﾉ」

  好傢夥，居然自稱「金主奶奶」，這是憑空長了自己這「金主爸爸」一輩啊！是可忍，孰……

  「是是，是我嘴欠了——」

  咳，看在五百萬円支票的份上，自己何必跟一個小姑娘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呢。

  犯不著~~~

  話說這年頭的霓虹女生發育都這麼好的嗎？米拉太太那樣的人間尤物就不說了，三澤琴音這還未完全長開的小姑娘，也潤得可以。

  逆天的大長腿足夠吸睛，但真正讓人心跳加速的還是那巴掌寬的細腰，寬鬆的T恤在臍上位置那麼一束，便可見向上向下都相當可觀。

  可以說是完美詮釋了那句話——美人殺人不用刀，勾魂奪魄全在腰。

  「支票我拿了，是我把合約送過來，還是有勞您擺擺駕？」

  「五百萬的投資而已，你送過來就行。我懶得出門~~」三澤琴音大手一揮，用很資本大鱷的語氣，說著宅女才會說的台詞。

  「差點忘了問，」她像是突然想到一般，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要拍電影了？你認識電影圈的人？」

  「嗯，偶然認識的，那位女導演不久後，也會搬到這裡來。」

  「女導演？難怪你這麼熱心~~~長得很漂亮吧？」

  「說一句傾國傾城也不為過。但你別誤會，人家可是兩個孩子的媽媽。」

  「原來如此，這樣更刺激，對吧？」

  「……」這鍋西野京表示不冤，背了！

  與此同時，剛剛將支票收好的他，聽到了一個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叮！軟飯值增加500點。】

  西野京傻了，這拉投資怎麼還算我吃軟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