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西野丞相正式履職

  春原米拉現在就算是去回憶，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迷戀上西野京這個小自己好幾歲的男人。

  可能是《情書》首周票房出來，輕鬆解決掉花葉製片的財政危機的那個時候。

  可能是在北海道的小樽市，兩人互幫互助，把一部低成本電影拍得盡善盡美的那個時候。

  可能是在片場遇到地震，被他捨身護在身下的那個時候。

  可能是看到《情書》的劇本，比所有人都要更早發現西野京的編劇才華的那個時候。

  也可能就是初遇的那天，他從劫車犯手裡救下由奈、仁奈的那個時候……

  明明在遇到他之前，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對年紀比自己小的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證據就是在念書的時候，她經常會被學弟們告白，基本上什麼類型的男人都有，但光是比她年紀小這點，就被她當場PASS掉了。

  但有一件事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自從遇到這個小男人之後，她每次在夜裡獨自解決生理需要的時候，腦子裡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他的身影。

  西野京或許以為自己是老司機，但站在春原米拉的視角，她才是「獵人」。還是一個每次見到「獵物」，就要強忍住扣下扳機衝動的「獵人」。

  為什麼不開槍？因為獵物還太小，通常情況下，獵人都是不會瞄準幼崽的。這個道理放在春原米拉這裡也是成立的。

  可惜西野京的小白臉養成系統並沒有賦予他類似於「讀心」的特殊能力，不然他要是知道了春原米拉跟自己一樣，其實在背地裡也挺饞他的話，那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他穿越過來都好幾個月了，可還保持著原主的處男之身呢！上次還因為這件事被三澤琴音嘲諷了一通。

  要是早知道這事，那別說生米煮成熟飯，把熟飯變成隔夜飯，第二天再變成炒飯也一併給辦了！

  所幸票房大漲這個好消息在今天充當了一個催化劑，讓忍耐力或許猶在西野京之上的春原米拉，陷入了激動不已的亢奮狀態。

  西野京在關鍵時刻也終於熱血上頭，主動抱了上去，這下烈火終於碰到了乾柴，從而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西野京也壓根就沒想著要收拾，甚至他還要趁早把春原米拉可能想要收拾一下的想法，也給掐滅在萌芽里。

  「米拉太太」或者「米拉社長」都有太多的顧慮，自私一點地想，他覺得這事情要趁早說開，免得以後有什麼變數。

  如果硬要把話說得偉光正些，那他其實也想多看到一些之前那種屬於「米拉姐姐」才會有的，那種自然卻又妖艷的笑容。

  不過那種笑容今天應該是看不到了，但屬於米拉太太的那種笑容，同樣讓人感覺賞心悅目……

  「小悠！發什麼愣呢！姐姐她衝過來了！？(@[]@!!)」

  打斷西野京賞心悅目時間的一旁拼命招呼他來握碰碰車方向盤的仁奈，對此老司機表現得一臉的雲淡風輕。

  「放心，只要這樣、這樣再這樣，就能輕鬆甩開由奈醬那種單純的橫衝直撞了~~~」

  「幹得漂亮啊小悠！全速前進，現在輪到我們進攻了！噢噢噢！！！」

  「呀，你不要過來啊~~~」

  ……

  「真是的，玩個碰碰車而已，你這麼認真幹什麼。」

  在碰碰車大對決中輸了個底朝天的米拉太太，一下車就開始了抱怨。表情跟因為輸給妹妹而不爽中的由奈簡直是神同步，讓人有點忍俊不禁。

  「哼哼~~麻麻你這麼說就太數不起啦~~」自認為剛剛大獲全勝了的仁奈一副了不起的樣子，說著她自己其實也不太懂的話。

  她這可愛的小模樣，讓周圍路過的遊客也是莞爾不已。

  現場唯一感覺忍不了的大概就是由奈了，兩姐妹立即嘰嘰喳喳地吵了起來。直到西野京給兩個小丫頭一人買了一個冰淇淋，才算是消停下來。

  吃完冰淇淋，兩個小盆友就開始犯困了。兩顆小腦袋跟小雞啄米似地一點一點，讓人看得忍俊不禁。

  明明早上來的時候還說要玩一整天，結果一到午睡時間，意志力就被生物鐘給抵消了。不過，這對眼下的西野京和春原米拉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呼，兩位大小姐總算安分了。現在的小孩真是越來越不好帶了，一個個勝負心都這麼強的嗎？」

  與之前的碰碰車組隊不同，此時是西野京抱著睡著了的姐姐由奈。雖然憑他的臂力，兩個小朋友一起也不成問題，但春原米拉堅持自己也要抱一個。

  那應該就是作為媽媽的自尊心一類的東西吧。

  「怎麼，終於知道照顧兩個孩子，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西野京覺得春原米拉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似乎有些忐忑。

  她難道是擔心自己會因此嫌棄她？開什麼玩笑，這種買一送二的大好事，壓根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的好不好~~~

  西野京沒有廢話，而是用行動代替語言，用空閒的那一隻手攬過她的肩頭，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在遊樂場裡，大庭廣眾的就這麼卿卿我我~~~還是在抱著由奈、仁奈的情況下，雖然兩位小公主都睡著了，但這依然是相當大膽的表態。

  足以證明自己想當曹賊……是當曹丞相的決心有多麼堅定！其實更堅定一點的行為也是可以的，比如對前置、後置的裝甲揉揉捏捏什麼的，他非常樂意，但凡事還是要適度為好。

  等回到家裡，把兩個「小睡美人」安頓好了，再來表示自己的堅定信念也來得及~~~

  「吶，你說我們跟哪家院線合作好呢？」

  「……」西野京差點嘴滑，來一句「不著急，我們回家（上了床）再慢慢說」，所幸及時反應過來，人家春原米拉在問自己正經事呢。

  其實昨天西野京便想跟春原一家來遊樂園了，可就在這兩位正副社長都打算摸魚請假的時候，連續來了幾撥非春原米拉親自出面接待不可的客人。

  昨天與春原米拉的關係更進一步是個好兆頭，看似突然，其實是量變引起的質變。

  《情書》的口碑發酵其實也產生了類似的質變——隨著關注《情書》的電影人越來越多，不少大電影公司及院線也開始對《情書》感興趣了，紛紛致電花葉製片，希望能拿到《情書》的全國放映權。

  其中一些院線為表誠意，更是親自登門來談合作。如果只有一家院線這麼熱情，那春原米拉也就不用煩惱什麼了，可現在好幾家都這麼熱情，就有的她煩了。

  因為這幾家院線都希望能夠獨占院線播映權。也就是說獨立影院要播是無所謂，但商業影院就只能由他們家來獨家放映。

  這下可就讓人犯選擇困難症了，因為有句話叫「當你選擇了朋友的同時，也就選擇了敵人」。

  雖然其他院線應該不至於因為一部低成本電影，就在日後進行針對性打壓，但要是不考慮這些因素就草率決定，日後真出事了也是沒有後悔藥可吃的。

  「唔，這種事米拉姐你自己決定就行了，我對國內的幾條院線情況，了解的不是太清楚。」

  別說霓虹的院線了，在穿越前他連種花家的院線情況都不甚了解，頂多知道萬達這個原本搞房地產的有插一腳。

  要不是最近涉及了這方面的事情，他還不知道原來霓虹那些商業電影在正片開始前，會冒出的「東寶」、「東映」、「松竹」這些商標不僅僅只是電影公司，他們也代表了霓虹的幾條商業院線。

  也就是說這些電影公司不僅有拍電影，拍完後還能在自家的電影院上映。這麼做最大的好處便是票房收入的大頭都進了自家荷包。

  像花葉製片這樣的電影公司，拍一部電影票房要是成本的三倍以上才能保本。

  她們這幾家的話，雖然很多時候也是會將自家電影投入其他院線放映，但總體算下來，絕對不需要三倍成本的票房就能回本了。

  聽了西野京的話，春原米拉俏臉微紅，有些赧然地道：「可是……我也不是太清楚這些大院線的事情啊……」

  西野京一愣，隨即恍然。

  他又不是沒看過花葉製片之前拍得都是些什麼爛片，那些電影能上獨立影院就已經是在吃花葉製片風光時期的老本了，跟商業院線什麼的，根本不可能有一毛錢的關係。

  春原米拉雖然是自己在電影業界的「前輩」，但這位前輩之前在獨立影院圈內都混得慘兮兮，又能從哪裡知曉那些商業院線的事情？

  就像開淘寶店的，也不可能人人都知道阿里的員工具體幾點上下班。肯定是晚上九點？因為996最早就是傑克馬說的？這答案也不是那麼絕對的吧……大概。

  「那……事情倒是簡單了。」西野京之前只是沒細想這件事，不過這似乎也讓他處於一種旁觀者清的角度，於是他只是思考了從遊樂園大門走到停車場的時間，便想到了一個自認不錯的主意。

  「這種時候我們就在商言商好了，哪家院線開出的條件最好……唔，不對，應該說是條件對我們最有利，能讓我們取得最多的票房，那就跟哪家合作。

  他們其實也不是非要獨占吧？只是獨占的話願意給我們更好的拍片條件和宣傳。

  那我們也該換個角度想想，讓會計們算一算，如果是不獨占的情況，我們需要跟幾家院線合作，票房的預期收益最高。兩家？三家還是要更多？

  如果超過三家，那我覺得還是獨占比較好，省事！

  總之一切都以商業利益為最優先，商業院線本來就是追逐這個的吧。那我們也該跟他們談這個，生意就是生意。」

  春原米拉思考片刻，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和武田他們之前可能是想太多了。跟商業院線交涉的時候就應該在商言商，考慮太多反而是自尋煩惱。

  用這個理由來婉拒其他家的合作，應該也是最沒有後患的選擇了。」

  一切向商業利益看齊——這句話聽起來不好聽，但絕對可以算是為商之道的基本原則之一。《情書》又沒牽涉到什麼家國天下，那一切問題朝錢看，其實也不失為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法。

  這種情況下，其他院線就算要怨恨，怨恨的主要也是那家給得更多的競爭對手。如果是因為這點事就遷怒花葉製片的人……

  先不說把這種人派出來談合作的那些大公司是不是腦子有病，跟這樣小心眼的人打交道，那發生摩擦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自己這邊考慮太多就純屬庸人自擾。

  當作是提早引爆未來的麻煩之源就好了~~

  ……

  儘管票房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容易預測，但那是電影上映前。像《情書》這種已經上映，並在獨立電影圈內積攢良好口碑的電影，要預估未來票房自然有一套成熟且準確率不低的公式。

  只不過這套公式對花葉製片來說屬於陌生領域，好在過往在業內積攢的人脈關係就是要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花葉製片的會計們在四處求教後，很快就獲知了基本的換算公式，精打細算一番後，春原米拉終於有了決定。

  大映株式會社！

  這是一家曾經名字相當中二的電影公司，成立於1942年，本來就是一家統合霓虹國內小型電影公司成立的電影集團。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們在跟花葉製片談合作的時候，提出的條件對於他們是最有利的。哪怕他們在國內院線中，並不是特別強勢的一家。

  但名下也有了《加美拉》、《羅生門》等出名的電影。在種花家網絡上還挺有名的那句「好，很有精神！」，便也出自大映製作發行的《啊！海軍》這部電影。

  這家電影公司雖然也是霓虹五大電影公司之一，但就跟「五大流氓里其實只有三個是真的拳頭夠硬」一樣，大映跟日活從七十年代開始，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日活株式會社為了活下去，徹底不要臉了。因為經濟陷入危機，於是改為專拍低成本的成人電影。

  大映株式會社則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在1971年被德間書店收購重組後，這近二十年來也算是動作不斷，可惜效果並不怎麼顯著。

  這次看到《情書》突然爆火，讓大映公司的頭頭腦腦們，終於又看到了一線機會。

  在親自到獨立影院看過《情書》後，大映公司的副社長田中秀一，便決定放手一搏，全力爭取這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