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黑客帝國提上日程

  看著田中秀一那副大腦宕機的模樣，西野京就知道他理解不了。

  這很正常，現在還是1991年，不是21世紀那個成年人多少看過聽過《黑客帝國》，小孩子也多少看過聽過《數碼寶貝》的時代。

  這個時代的人對於電腦虛擬世界，還沒有一個比較清晰的概念印象。

  好在作為資深電影人，年紀也不算大，田中秀一的理解能力與想像能力都十分在線。在這些方面，米拉社長倒是要略遜田中副社長一籌了。

  西野京之前也給她講解過這方面的事情，結果說了半天，大姐姐還是一臉的迷糊樣。

  而在西野京的一番講解後，田中秀一很快就理解了這種完全由0和1代碼組成的二進位虛擬世界，大概是怎麼一回事。

  「這麼說……《午夜凶鈴》這部電影，其實是一個科幻故事？」

  對于田中秀一的這個反問，西野京笑著點了點頭：「田中桑你想啊，貞子的詛咒傳播方式，用看的形式就能感染詛咒，用錄像機轉錄就能傳播詛咒。

  如果站在超自然的角度來看，那一切不合理自然都顯得『合情合理』。

  但如果我們硬要在這裡面找出真正合情合理的一條邏輯呢？那你覺得這種傳播詛咒的方式，像不像電腦數據的複製與粘貼？

  用錄像機轉錄，就是電腦在『複製』的過程。而人在看錄像的時候，就是電腦在『粘貼』的過程。

  不知道田中桑你的電腦有沒有中過『電腦病毒』，如果有，你應該能更好地理解我的意思。」

  西野京不太了解電腦史，不過電腦病毒這玩意在這年頭應該多少也有幾種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幸運，田中秀一的個人電腦還真中過病毒：「中過中過！當時電腦都宕機了，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修好。

  聽那個維修人員說，那病毒是什麼可以自我複製，通過郵件來傳輸的……啊！這兩個東西還真的是很像呢！邏輯是說得通的，但是……」

  「西野老師，」田中秀一說到這裡，忽然變得遲疑起來，猶豫了片刻，他還是緩緩開口道：「我覺得《午夜凶鈴》這個故事，還是維持恐怖片的題材比較好……」

  西野京笑著抬起手來，示意田中秀一不用多說：「田中桑，你說我為什麼說這次的劇本在創作過程中並不順利？

  您的意思我明白，所以我思慮良久後，還是決定將『科幻』的那部分內容儘量淡化處理。《午夜凶鈴》的劇情如果太偏向科幻故事，那它又怎麼能扛起『日式恐怖片』的大旗呢。」

  西野京的發言讓田中秀一鬆了口氣。他在意識到《午夜凶鈴》的另一套邏輯，或者說是「凶鈴背後的真相」後，剛剛試映過程中感受到的那股戰慄感、恐怖感，突兀的就減弱了許多。

  洛夫克拉夫特在《文學中的超自然恐怖》一書中說過：「人類最古老而強烈的情感便是恐懼；最古老而強烈的恐懼，則源自未知。」

  《午夜凶鈴》能夠成為日式恐怖片的經典代表作，某種程度上正是因為踐行了這句話。

  但當恐怖片變成了科幻片，情況就不一樣了。貞子散播的其實不是詛咒，而是一串電腦病毒代碼？

  這個解釋雖然會讓原本驚悚且不科學的故事，變得有邏輯條理起來，但也會破壞這部恐怖片最經典的內核——未知！

  田中秀一當即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雖然有續集很好，但如果續集是以這種破壞恐怖片內核的形式出現，那他覺得還是別拍為好。

  當然，不拍續集就太可惜了，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請這位西野老師別把劇本往科幻的題材上編為好。

  所幸西野老師顯然自己也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早早地就將這個念頭擱置了。這讓田中秀一更加欣賞他的才華。

  不僅有想像力，同時還有分寸，把握得住題材內核的尺度，難怪從愛情片劇本改成恐怖片劇本，也一樣得心應手。

  可既然他自己明白不該牽扯太多科幻元素的話，為什麼又要把話題轉移到這個方向上呢？

  西野京很快就自己揭曉了答案：「所以我在考慮，是否可以將其分成兩條並行的故事線。

  在『午夜凶鈴』的故事中，我們並不揭露這裡是虛擬世界的真相，只以『彩蛋』的形式，將這樣的疑點安排在電影裡。

  然後我們可以另起一條故事線，講述一個原本活在虛擬世界中的人物，意外發現自己身處被現實世界所支配的虛擬世界這一事實後，所發生的一系列故事。

  在這條故事線中我們也可以埋下一些關於午夜凶鈴的故事彩蛋。就比如故事中的虛擬世界也有諸如『詛咒錄像帶』這樣的都市傳說。

  唔，這些彩蛋最好都集中放置在電影片尾，這樣久而久之，還能吸引觀眾將幕後人員名單看完。

  但兩個電影基本上是並行的，只是用一些線索彩蛋，來透露這兩個電影，其實是處於同一世界觀下的不同故事。

  但我們作為官方，要一直都不承認也不否認這點。讓恐怖的故事歸恐怖，科幻的故事歸科幻。同時也保留懸念，讓觀眾對另一部不同類型的電影，產生好奇。」

  田中秀一這下聽懂了，西野京跟自己說這些原來不是想跟自己聊他關於續集故事的一些想法，他是在跟自己談另一部電影的拍攝可能。

  一部由《午夜凶鈴》這個世界觀衍生出來的科幻電影？虛擬世界的人類察覺自己是一串數據代碼？好像有點意思的樣子！

  想到這裡，田中秀一是真的懂了。

  西野京的這個想法先別管它有沒有意思，單說自己要是敢把這主意給否了，那《午夜凶鈴》的續集八成也就沒戲了。

  換作之前，他或許還要考慮一下。畢竟這恐怖片剛寫好呢，編劇就又想寫科幻片了。再加上之前作為愛情片的《情書》，連跨三個片種，過去這麼做的編劇基本早都涼了。

  不過有《午夜凶鈴》的例子擺在這裡，再加上這科幻片的根早在他寫《午夜凶鈴》的時候就構思好了。

  田中秀一現在還真有點期待他這位西野老師要是再寫個科幻片的劇本，會是個什麼樣子！

  「這個想法真的是太棒了！我們大映株式會社，願意全力支持這兩條故事線的發展。不過，這兩部電影的拍攝順序，我個人還是希望以《午夜凶鈴》的續集為先……」

  「當然，科幻那部分的劇情我還要再仔細想想，不著急。」

  西野京這話自然是謊話，科幻片的劇情對他來說同樣是現成的，直接上《黑客帝國》就行。

  只不過《黑客帝國》要想引起轟動，在電腦特效方面需要下很大的功夫。以目前的特效科技水平，好萊塢那邊估計都夠嗆，霓虹這邊就更別提了。

  霓虹的特效水平目前恐怕都比不過港島那邊。90年代至00年代，為港島影壇特效公司的高速發展期，湧現出了一批實力領先的特效公司。

  港島的恐怖片主要是以「靈幻片」為主，主要集結了驚悚，恐怖，懸疑類電影，當中有包括聊齋鬼故事，民間傳說等……

  較為出名的就有《倩女幽魂》，《鬼打鬼》，《殭屍先生》等……

  港島電影在拍攝靈幻片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就會接觸到電影特效。在這條路上發展得相當早。

  可惜到了21世紀，港島影壇開始沒落，特效公司失去依託市場，發展乏力，那些公司開始一一關停，最後便宜了棒子影壇。

  他不著急不是要構思劇情，而是要給電腦特效一點發展的時間。或許自己有空該去港島那邊走走親戚，布一布局了。

  ……

  田中秀一是個會做人的，西野京下午的行程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會所服務一條龍走起，招待西野京的也都是胸懷寬廣的大姐姐。

  讓久聞其名，未見其實的西野京，總算深入了解到霓虹的GHS服務為什麼能享譽全球。

  好在有米拉姐姐珠玉在前，他還不至於陷入這種程度的溫柔鄉陷阱。雖然享受了不少「帶球撞人」服務，但總歸是守住了褲腰帶。

  令他沒想到的是，等他踩著黃昏的餘暉回到家時，本應還在上班的春原米拉竟然已經回家了。

  而且還換上了一件運動小背心與緊身褲襪，正要在他家的客廳地板上鋪設瑜伽用的墊子。

  最近某個電視節目中貌似開設了簡單的瑜伽教程，前段時間因為忙著拍戲，基本沒法擠出時間去健身房鍛鍊的米拉太太對此貌似十分感興趣。

  因為家裡有兩個小祖宗要搶著看動畫片，所以她最近就經常跑到他家裡來擺姿勢。

  米拉太太本就體態妖嬈，被這一身緊身裝一勒更是盡顯纖腰寬臀大長腿，加上領口開得極低的彈力小背心，更是秀出了深不可測的事業線。

  西野京頓時為忍住誘惑了的自己點了個贊，要是帶那些大姐姐去吃晚飯然後打下半場，肯定就要錯過今天份的新福利畫面與姿勢了。

  「小京你回來得正好，這個瑜伽姿勢有點難，你來輔助我一下~~~」

  西野京看了看電視上那位瑜伽老師擺出來的瑜伽姿勢，暗暗點了點頭。

  這個姿勢確實很難，從側面看過去，就像是農具的鋤頭。也可以說是像沒有翻過去的前滾翻姿勢。

  與前滾翻不同的是，要保持住這個姿勢。而這姿勢只靠一個人來保持是很難的，所以電視上的瑜伽老師也是推薦請同伴幫忙輔助一下。

  「嗚嗚，到底是上了年紀，我高中練體操的時候，明明經常做這種動作的。」

  米拉太太忍不住感慨歲月的無情，仿佛她的高中時代已經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實際上過去了也就不到十年，之所以現在凹不出來，完全是當了社長後，在辦公室里坐久了的問題。

  「加油吧米拉姐~~我會牢牢撐住你的腰，再努力把腳伸往頭頂吧！」

  西野京立馬脫掉外套上去幫忙。今天小白兔自己要往大灰狼的鍋里跳，大灰狼當然不會拒絕。

  「我、我在努力……但是……好像已經沒辦法再繼續了……感覺我的大腿筋可能要撕裂了。」

  一邊說，米拉太太的腿還一邊胡亂蹬著空氣，讓西野京有點想吐槽她為什麼這種時候腿就顯得這麼靈活。

  「哪有那麼容易就撕裂的，再努力一下吧~~」大姐姐忍痛凹姿勢的畫面也很養眼，西野京並不介意為此多欣賞一會。

  「嗯——！不行了！我的腿到極限了……要斷了要斷了！！！」

  西野京突然想起以前好像聽哪位體操冠軍說過，體操最基本的並腿都要練一年才行。看似簡單的雙腿併攏，其實不是那麼容易維持的姿勢。

  米拉太太眼下就遭遇了這一困境，最終她還是沒能保持住併攏姿勢，變成了另一種讓人浮想翩翩的模樣……西野京不由眨了眨眼，差點想喊來一句這V字開腿的姿勢我知道！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撕拉」一聲音效響起，是運動褲裂開的聲音——這讓他的眼神立馬犀利了起來。

  他現在有理由懷疑米拉太太今天來這裡練瑜伽不是為了鍛鍊，而是在誘惑他！唔，話不能這麼說，誘惑他不也是為了更好地鍛鍊麼？

  可是她怎麼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間段回來……噢~！明白了！這肯定是個給予準時回家，沒有沉迷外界誘惑之人的獎勵！(≧∇≦)ﾉ

  ——以下省略數萬字——

  人果然還是要逼一下的，米拉太太明明剛剛做瑜伽的時候疼得大呼小叫。但之後配合西野京一起「鍛鍊」的時候，硬是閉緊嘴巴，不吭一聲。

  不過這種沉默模式，隨著西野京說起今天的工作匯報，便很快解除掉了。

  「納尼？電影還沒拍完，你就答應拍續集了？」

  聽西野京說到大映的高層看完試映片，集體被嚇到的模樣她還樂不可支，可一聽說田中秀一這麼快就提出要拍續集，而西野京也答應了這一要求後，她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倒不是反感西野京的自作主張，而是……她也被自己拍的《午夜凶鈴》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