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語出驚人

  原本，諸位學子對方志鴻信心滿滿。

  可看到一個個大人物為周玄與方不夜站台，不禁地心生疑惑。

  周玄的名字，他們也是聽說過，只是琅琊學院的夫子而已。

  莫非周玄真的是什麼身懷大才之人不成？

  一念及此，諸人不禁有些好奇。

  「請二位上台。」

  孫繁城做了個手勢。

  方不夜起身，「師父，弟子去了。」

  言罷，他目光如炬，望向台前，異常堅定。

  他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

  不光為恩師，亦是為了母親，小妹，還有他自己。

  孫媛媛朱唇微挑，笑著說道，「方公子，加油。」

  方不夜重重點頭。

  他今日，必當竭盡全力，不為師父丟臉。

  「既如此，那老夫就先問方會元，如何？」

  孫繁城盯著方志鴻，笑得意味深長。

  「孫大人請問。」

  方志鴻顯得很自信。

  「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方會元，可知這句話是何意？」

  孫繁城笑得更為濃郁了。

  旁邊的方不夜聞言，眉頭一挑。

  這不是科舉之時，他做的那篇文章中的句子嗎？

  引用的是師父所寫。

  當時師父為弟子們所講禮法，便是用了這個句子。

  孫大人怎麼用這句話問方志鴻？

  方志鴻眉頭緊鎖半天，囁嚅說道，「孫大人，古今典籍之中，似乎並沒有這句話。」

  「這是老夫在一篇文章中偶然所得，覺得甚是有理，不知方會元何解？」

  孫繁城笑得很詭異。

  方志鴻沉默半晌，「禮法之用，在於和為貴……然後……」

  方志鴻很是緊張。

  巨鹿學院裡面，他只是讀了那些古籍書本，那些所謂的聖人之言，他倒是滾瓜爛熟。

  當時他科舉的那篇文章，亦是四處引用，可是這沒出現過的句子，他實在有些搞不懂。

  孫繁城轉頭對方不夜問道，「方公子，那你可知何解？」

  方不夜點頭道，「恩師說過，禮法自然以和為貴，但只知和而違反禮法，卻是錯的。」

  不光孫繁城，台下的弟子也紛紛點頭。

  這句話，甚是有理。

  方志鴻卻滿臉不服，這算什麼？

  說一些從未聽過的話，他哪裡知道何解？

  「孫大人，莫要說這一些學生並未聽過的話，此番比才，自然比的是詩詞歌賦，請大人出些詩詞題目。」

  孫繁城笑道，「方會元莫要著急，老夫只是問幾個問題而已，又有何妨？你可是堂堂廬州會元，飽讀詩書，還怕這些問題不成？」

  方志鴻沉了沉臉色。

  孫繁城此話說得滴水不漏，根本就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

  可若孫繁城老是問這些他沒聽過的句子，這可怎麼辦？

  「方會元，老夫還有一問，此次科舉，有一問，何為好學？方會元是如何作答？」

  孫繁城笑眯眯問道。

  「夙興夜寐，勤奮刻苦。這是我在此次科舉之中，引用的句子。」

  方志鴻頭一昂，驕傲說道。

  諸位學子微微頷首，的確是個刻苦的人。

  「方公子，你呢？」

  孫繁城轉頭問向了方不夜。

  方不夜說道，「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

  眾人不禁一怔。

  很明顯，方志鴻的回答立於自己，浮於表面，與方不夜方才的回答相差太遠了。

  方不夜不光求己，還向有道之士請教修正自己，不是更為好學？

  三人行必有吾師，若一味勤奮好學，求助於自己，反倒是有可能閉門造車。

  只有嚴於律己，不恥下問，方為好學之道。

  「諸位學子覺得，會元與琅琊學院的方公子，孰是孰非？」

  孫繁城笑吟吟地問向了在場學子。

  一學子躬身說道，「晚生覺得，琅琊學院方不夜所言，更有道理。君子求學，若只求於己，有可能閉門造車，不進反退。」

  「說的有理！」

  「學生也覺得方不夜此言，甚合我心。」

  孫繁城看向方志鴻，「方會元，此一局，那老夫可算琅琊學院方公子勝，可否？」

  「算他贏。」

  方志鴻咬了咬牙。

  他實在搞不懂，他的文章，連陛下都讚不絕口，為什麼明明同樣的句子，這些狗屁學子會覺得方不夜更好？

  可眼見所有學子都站在方不夜一邊，他也想不出什麼來反駁，只好作罷。

  「好，那老夫再問一句。方會元可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

  所有人都在細細品著這句話。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這句話，當真是大氣磅礴，立志高遠。

  能說出這般話的人，絕對是不出世之大才。

  方志鴻朗聲說道，「這也是學生第一次聽說這話，不過，能說這般話之人，學生亦是佩服不已。」

  孫繁城轉頭看向方不夜，「方不夜，你呢？」

  方不夜淡淡站定，朗聲說道，「這句話，是我恩師所講，此番科考，學生引用，寫在了文章之中。」

  什麼！

  所有人臉色大變，紛紛看向不遠處的周玄。

  這句話，竟然是周玄所說？

  就連陳榮等人，也滿臉驚愕。

  他們原本以為，主人派他們前來，僅僅是因為周玄是少主人的老師而已，可這般看來，並非如此。

  這周先生，果然是一位不出世的大才，心懷天下，讓他們佩服不已。

  怪不得少主人對周玄這位老師讚嘆不已。

  大皇子眉頭緊鎖。

  他看向周玄，隱隱地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他原本以為方志鴻才是廬州科考的佼佼者，可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方志鴻一問一個不吱聲，反觀方不夜與周玄，每每語出驚人，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的大才。

  這其中，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方志鴻忽然爆喝一聲。

  「周玄哪有此等見識？若是方不夜真的引用周玄這句話，此次科考，他怎麼可能榜上無名？我不相信！」

  聽到方志鴻這句話，所有人也疑惑不已。

  是吶，如果方不夜的考卷之中，真的有這句話的話，怎麼會榜上無名呢？

  就算有些中榜的考生，也自愧不如。

  孫繁城笑得愈發神秘，「此等考卷怎會籍籍無名？各位，實不相瞞，方不夜的考卷，正是這次廬州科考的會元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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