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丞相大才皆敬服，一詩畫一詩皇甫
就算他這兩年與蔡伯喈關係要好，學到了不少東西，也不敢如此狂妄吧。
畢竟蔡伯喈本人，也不敢蔑視天下文人啊。
「他一定是瘋了。」
「現在說得有多狂妄，片刻之後便有多麼的狼狽。」
「縱是屈原在世，賈誼復生，也不敢如此。」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啊。」
「諸位，他畢竟有功於國，一會大家及時出面，不要叫他太難看了。」
一眾幕後的文人儒士們，都覺得夏辰這次鐵定要栽跟頭了。
他們的本意是讓夏辰知難而退，放棄丞相一職，並沒想過要夏辰身敗名裂。
然而，夏辰的話的確太過張狂了。
隨著許揚話音落下，所有學子都看向夏辰。
此時夏辰但凡有半點怯意，必將大失所望。
但，夏辰註定不會讓崇拜他的人失望。
他昂首挺胸，面帶自信地看著所有人，朗聲道，「本相既為你們的考官，自然敢接受你們的考驗！若是有人能難住本相，可破格錄取！」
此言一出，全場在此沸騰了。
尤其是馬日磾等人，更加確定夏辰這是瘋了。
一個人的學識在淵博，也有盲區。接受這麼多人的考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縱然孔子在世，也不敢與這麼多人辯答啊。
他們並不知道夏辰此舉的用意，夏辰不是為了辯過所有人，而是給自己台階下。
能難住他的，破格錄取便是了。人們只會說他心胸寬廣，一諾千金，不會在意他知識短缺。
而難不住他的人，便可成為他名揚天下的基石。
看著躍躍欲試的眾人，夏辰嘴角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許揚最為激動，他目光一掃，隨手指向一處屏風，
「丞相，學生斗膽請您以屏風上的畫為題，賦詩一首！」
其他人立刻屏息凝氣，看著夏辰。
賦詩，比寫文章更難！
一首好的詩需要精雕細琢，不斷地打磨，哪有現場就能做出來的。
這也太為難人了！
然而令眾人沒想到的是，許揚緊接著又提出了一個更加過分的要求，「您給我們出題，要求在一個時辰內完成。學生也斗膽請您在一個時辰內完成作詩。」
夏辰的確是現場給他們出題，可答題方式是自由的。而且內容，也多是他們平日裡學習的那些東西。
可許揚隨便指著一幅畫，便叫夏辰賦詩，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更何況，那還是一幅最為普通的山水畫，既不能表達家國情懷，又沒有山河壯闊，甚至連寓景於情都做不到啊。
這題，太難了！
「許天放也太過分了吧，如此隨意的考題，縱然給我等一天，不，給我等一月時間也未必能做出好詩啊。」
「一幅山水畫而已，畫得還很一般，就連讚揚畫功都做不到啊。」
「太難了，丞相只怕這第一題，就要栽跟頭啊。」
「丞相若是這題答不上來，我絕對不會懷疑他的才華。」
不少學子，甚至替夏辰開脫了起來。
考官台上那些儒士們，也覺得夏辰可能第一題就要放棄了。
夏辰卻淡淡地，朝那幅畫功一般的畫看去。
僅僅只看了一眼，他便笑了起來，「你當真，出題如此簡單？」
許揚一愕，訥訥地點了點頭。
他的心中卻掛著一百個問號：這還簡單？
「丞相成竹於胸，想必用不了一個時辰吧？」他小聲問道。
「何須一個時辰，取紙筆來！」夏辰當即就在許揚的桌前坐了下來。
眾人驚呆了。
「什麼！」
「難道丞相心中，已有文章？」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這麼快！
在眾人的震驚之中，夏辰提筆寫了起來。
馬日磾等人見狀，紛紛湊了過來。周圍的學子，也忍不住靠近。
在數千人的注視下，夏辰寫下了一個字：畫！
隨後，朝那屏風看了一眼。
接著寫道，「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
「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四句詩，一氣呵成，中間沒有任何停頓。
眾人看到後，全身汗毛倒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所有人，都跟著夏辰下筆念了起來。
然後，靜靜地回味。
真實的山，遠遠看去是朦朧的。然而畫中的山，卻清晰有色。畫中高山流水，本應嘈雜，然而人們站在跟前，卻聽不到聲音。
今五月，已入夏。
然而畫中百花，卻依然盛開著。
停在枝頭的鳥兒，並沒有因為這數千學子靠近而受到驚嚇，依舊在枝頭高歌。
一幅平平無奇的畫，卻因為這簡簡單單的四句詩，仿佛活了過來！
此乃，絕句！
許揚雖是有意為難夏辰，但此刻卻佩服的五體投地！
「丞相大才，許揚敬佩萬分！」
他來到夏辰跟前，長作一揖！
試問，僅僅只看了一眼畫，就能寫出這般千古絕句，天下除了丞相，還有誰？
然而此事太過離譜，反倒叫人不敢相信。
立刻又有人站出來問道，「丞相莫非早有此作？」
他們覺得，一定是碰巧撞上了。
然而此人話音剛落，便有人反駁道，「就算丞相早有此作那又如何，此等佳作有一首便可流傳千古，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丞相之才？」
夏辰放下筆，不急不緩地看著那人，微笑道，「接下來，你出題吧。」
沒有解釋，卻勝過任何解釋十倍。
那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出什麼題。但當他的餘光瞥見一旁站著的皇甫嵩，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請丞相以皇甫將軍為題，賦詩一首。」
以人為題，也是最不好寫的。
更何況，皇甫嵩還是夏辰的從屬。若是歌頌皇甫嵩的軍功戰績，會掉身份；若是不寫這些，詩句必然平平無奇，難登大雅之堂。
因此這一題的難度，比「畫」有過之而無不及！
突然被點名，皇甫嵩先是一愣，隨後緊張地看著夏辰。
以他為題寫詩，等於是讓夏辰點評他的一生。
不管詩寫得怎樣，他只想知道夏辰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此時，夏辰認真地看著皇甫嵩，大腦飛速地運轉了起來，檢索著腦袋裡的萬千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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